从这里可以看出,此人活着时承受了漫长的痛苦挣扎。
玉棺前的三人满心疑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显然,这是具死人的手,看起来像是被玉棺压在下方。
压在下面的是谁?为何会这样?玉棺内传出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这些问题困扰着他们。
“这双头夹是用来联络的工具,能发出轻重两种信号声,还能模拟摩斯密码。”
胡巴一和王胖子皱眉听着雪莉杨的话,感觉有些诡异。
难道是棺下的亡魂试图与他们沟通?
越想越觉得可怕,他们开始幻想那只手的主人会是什么模样,越想越不寒而栗,无法再继续思考。
雪莉杨的话打断了他们的想象。
“袖口样式是m国的,这种双头夹在华夏没有,我推测玉棺里可能藏有危险之物,或许与树洞相连,吞噬周围生命。”
“昨晚飞行员亡灵警告过我们,不想让我们重蹈覆辙!”
尽管这话令人毛骨悚然,胡巴一却似乎认同。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警告我们什么?难道棺里真有鬼要害我们?可我们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想到三人身上带着正宗摸金符和观音挂件,这些本是辟邪之物。
然而,没人能确定它们是否真的有效。
他们也无法确认老树内是否有鬼怪。
树洞里的真相,他们无从知晓。
三人最终决定打开玉棺,揭开谜底。
合力之下,玉棺盖缓缓移开。
棺内盛满黑中透红的液体,质地与血浆相似,仅气味略有不同。
为谨慎起见,众人均戴上手套。
即便如此,仍无人敢直接触碰。
王胖子持探阴爪,胡巴使用登山镐,小心翼翼地从棺中打捞出一具肥胖老者遗体。
尸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蠠晶,据说极为珍贵。
据传,汉高祖驾崩时,金缕玉衣内也曾包裹此物,功能类似现代保鲜膜,且不含化学添加成分。
雪莉杨用小刀划破蠠晶,使遗体彻底显现。
** ** 剥去表皮的蟒蛇 **
老者遗体保存完好,毫无腐朽迹象。
面容狭长,按相书所言,形似马脸。
须眉皆白,头顶插有簪子。
衣物因浸泡而损毁。
遗体肤色微红,应长期浸于红色液体所致。
王胖子见状,不禁咒骂:“这死老头,脂肪堆积成山,不知死了多久,竟露出这般不堪之物!我还以为张凌兄弟会藏在里面呢。”
话音未落,胡巴一掌拍向他头部:“胖子,你说话太没分寸,怎么不自己钻进去?我们没说,你就急得这样,下手未免过重!”
王胖子意识到自己失言,稍作辩解后便不再多言。
雪莉杨始终未留意他们的对话,内心深信张凌的能力。
自相遇以来,他的每一步行动都表现出明确目标与高效执行力。
若他都无法应对,恐怕这次凶多吉少。
怀揣此念,开始细致观察玉棺内的溶液。
“玉棺里的溶液似乎藏有不少东西,你们快来瞧瞧,再做打算。”
胡巴一与王胖子靠近雪莉杨。
棺内之人,堪称鲜活。
若非静卧其中,绝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个逝者。
此事匪夷所思,却不宜深究,否则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未多思索,欲用登山镐取出尸首查看下方是否另有玄机。
他们轻易便能拉动两百斤之物,然而尸首却丝毫未动。
“怪哉,这老头挺沉,不信邪了。”
王胖子再次用力,仍无法挪动分毫。
见状,胡巴一心生疑惑,莫非尸首下绑有重物?
怀着好奇,他抽出登山镐,在棺中段一勾。
从中泛着红黑的液体里挑出一条血淋淋的无皮巨蟒。
三人见状大惊,老者竟连着一条剥皮巨蟒。
蟒尸与人尸连接处因时间久远已难分割。
这也解释了为何他们拖不动。
他们惊讶地发现,无皮蟒蛇周身布满红色肉线,蟒肉偶尔颤动,仿若尚未完全断气。
或许先前听闻的玉棺异响正是它所发出。
蟒身筋脉分明,不知何法剥去其皮。
这条蟒蛇虽不及遮龙山中的巨蟒庞大,却也远超普通蟒蛇。
三人目睹此景,不由联想到那条青鳞巨蟒以及献王所擅长的痋术。
王胖子仔细观察蟒尸,发现其身上布满红色肉线,指向说道:“这蟒肉上的东西像极了鱼虫,还似乎与棺底相连,老胡抓紧绳索,我下去看看下面还有什么。”
他话音未落便卷起袖子准备伸手打捞。
雪莉杨见状急忙制止,“不清楚这些红色液体的性质,不可贸然触碰,应用登山镐或探阴爪小心探查才妥当。”
雪莉杨所言在未知情况下确为明智之举。
胡巴托起一具胖老头尸身,雪莉杨执登山镐,王胖子手持工兵铲,一同在玉棺的液体中摸索。
不多时,一件件物品陆续浮出水面。
最先出现的是一副黄金面具,从模样判断应为巫师或祭司举行仪式时佩戴之物。
面具设计独特,非同寻常,但材质无疑是真金打造。
眼、耳、鼻、口处镶嵌着青白玉饰,这些玉饰均可活动,便于取下使用。
面具顶部饰有龙角,嘴角似虎口,双耳呈鱼尾状,整体威严可怖。
众人眼下最在意的并非面具本身,而是上面复杂的漩涡纹饰,它们排列紧密,形似眼球。
每个漩涡由数个小圆环组成,外围代表眼白,内层则象征瞳孔。
这一图案对三人而言再熟悉不过——正是红斑诅咒的标志。
看到这些熟悉的雕纹,胡巴、雪莉杨及王胖子难掩兴奋之情。
张凌的失踪暂时缓解了些许低落的情绪。
“看来献王拥有雮尘珠的传闻是真的。”
雪莉杨脸上显出些许轻松。
这次亲眼见到实物,三人心里都有了底气。
尽管一路上险象环生,但此次云南之行总算没白费,也算没辜负风餐露宿的努力。
随后出现了一根龙虎短杖,由绿色石料制成,长度与家中擀面杖相近,只是显得有些繁复华丽。
雪莉杨仔细观察后说道:“这绿石短杖略带弧度,一头是龙头,另一头为虎头,两兽相连处便是握柄。
龙虎造型古拙,缺乏汉代艺术的灵动,也没有现实感与生命力,但透出一股雄浑厚重的气息,看样子至少是先秦时期的古物。”
王胖子盯着这些器物,嘴角的口水忍不住滑落。
他双眼闪烁着贪婪,将玉棺里的几件明器擦拭干净,此刻在他眼里,这些已不再是普通物件,而是沉甸甸的财富。
他兴奋地将它们放入防潮防侵蚀的鹿皮袋中,仿佛此行目的并非雮尘珠,而是这些明器。
王胖子暗自庆幸:“总算是没白跑一趟,这次真是稳赚不亏。”
雪莉杨见状十分着急,“大白天就这么抢夺,看过照片后应该立刻归位。”
听到这话,王胖子顿时不满,“我们不远千里从京城赶到云南,不就是来倒斗寻宝的吗?好不容易找到宝贝,哪能再放回去?绝对不行。”
胡巴见两人僵持不下,头疼不已,便走到雪莉杨身旁劝解:“什么叫强取豪夺,说得太难听了。
常言道‘窃国者侯,窃钩者诛’。
至少我们还有摸金校尉的规矩——穷死不挖,富死不倒,比起那些扰乱社会的大盗,强多了吧。”
自古以来,有志之士皆以替天行道为己任,惩恶扬善。
若将珍贵的文物遗留在荒山野岭,久而与岁月同腐,便是对民众最大的失职。
然而,某些陈规陋习如‘只取一件明器’或‘天亮不可摸金’等,实在过于拘泥。
我建议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应适当调整这些旧观念。”
王胖子听罢胡巴一的话,觉得是在为自己开脱,便放下心来,继续着手清理明器,并将其装入袋中。
见状,胡巴一立刻换上另一副腔调,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些东西暂时带回去也没法出售,不如先让胖子保管几天,待他玩腻了,再还给我,至于捐给哪家博物馆,悉听尊便!”
“这叫望梅止渴,让胖子尝点甜头,能提升士气。
毕竟那些沉重的装备还得靠他来背呢!”
雪莉杨听完后,不禁摇头苦笑。
胡巴一说完这些话,雪莉杨也只能勉强答应:“罢了罢了,咱们事先说好,除了雮尘珠用于救人外,其余一概不得再行盗墓之事。”
胡巴一忙点头称谢,态度十分诚恳,声称会牢记她的叮嘱。
然而,他内心另有打算。
这些显然是祭祀用具,很可能与雮尘珠存在某种关联,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归还原处,哪怕违背规矩也在所不惜,以免日后用时后悔。
就在胡巴一暗自盘算之际,雪莉杨在棺内又有新发现——那些蟒尸身上的细红线似有灵性,时而轻轻颤动。
顺着红线望去,发现它们竟连通玉棺底部。
至此,雪莉杨终于明白了一些端倪。
但万万没料到的是,这口精美绝伦的玉棺,其四壁与顶盖由藏密天玉打造,底下却是一块莨木制成的底座。
玉棺内的红线穿透莨木棺底,与老树内部相连,人尸、痋蟒、玉棺已融为一体,无法分离。
雪莉杨继续观察,发现玉棺基座下的树木因缺乏养分,早已彻底朽坏。
这树早已枯死,却为何枝繁叶茂?其中必有隐情。
单论这树,支撑力已所剩无几,仅靠寄生植物勉强托住上方的玉棺,下方是深不可测的树洞,应与王胖子坠落的洞口相连。
这些树洞被寄生植物巧妙掩饰,若不靠近细看,难以察觉。
即便伪装破损,不出三日,又会快速恢复原状。
雪莉杨用狼眼手电一照,发现洞内满是被藤蔓缠绕的动物干尸,其间夹杂着几具人类遗体。
目睹此景,她的脸色骤然阴沉,呼吸也变得沉重。”糟了,玉棺中的蟒尸已被剥皮,它可能是用人蛹饲养的痋蟒,这两株榕树已被蟒尸中人蛹的怨魂寄生,这树就是一条巨蟒。”
雪莉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片冰凉。
回忆起此前发生的种种,她意识到这些事件似有内在联系,一步步将他们引向未知深渊。
首次夜晚传来的鬼信号,树冠上的运输机残骸,飞机下的玉棺,玉棺内的异象,以及那去皮的蟒尸,每件事情环环相扣。
红色肉线连接玉棺底部的莨木,这一切究竟意欲何为?无人知晓。
榕树下的大洞积存了无数动物与人类干尸,它们皆因玉棺生长出的红色肉线缠绕而亡,肉线深入其口,吸尽鲜血,再将之送入玉棺,这也是玉棺中血迹斑斑的原因。
这所谓的防腐液,源于鲜活血液转化而来,正是靠着这些血液,玉棺中的遗体得以长久保存而不腐。
雪莉杨终于看清了树洞顶端的情形。
那里躺着一名飞行员的遗骸,虽已化为枯骨,仍能看出其临终时的恐惧与挣扎。
一只手骨从玉棺下探出,正是他们先前见到的握着双头夹的手。
它仿佛试图挣脱而出,却被红色肉线强行拽回洞内。
那一刻,飞行员内心的绝望可想而知,在生命的尽头,他仍在抗争,不甘心就此离去。
另一只手紧抓腐朽的树干,这是他最后的动作。
就在他触碰树干之时,红色肉线已悄然侵入他的口鼻与耳中。
至此,雪莉杨完全明白了此地的真相——这里是献王墓的陪陵,埋葬的应是一位献王麾下的祭司。
他利用痋术,将一条蟒蛇去皮后与自身尸身一同放入玉棺,借助两株老榕树繁茂的寄生植物,构建了一个特殊的生态系统。
洞内的动物不明真相,一旦踏入,便成为玉棺的养料,无一生还。
这一发现意义重大,不仅进一步证实了献王墓中雮尘珠的存在,还能通过陪陵的位置推算主墓所在。
雪莉杨将胡巴一和王胖子唤至身旁,讲述了她的推测。
二人听后眉头微蹙,但两人所思各异。
王胖子一脸茫然,完全无法理解雪莉杨所说的内容。
而胡巴一陷入沉思,重新审视起老树的风水格局。
尽管这对夫妻老树并非风水穴位,但从其位置判断,极有可能是献王水龙身上一处重要的烂骨穴。
烂骨穴的特点在于阴不交阳,阳不及阴,界限不清,形态模糊,气脉分散而不凝聚。
其中,地下的气息被视为阴,而表面流动的气脉则属阳。
这片丛林湿热浓重,地面与地下差异不大,因此呈现阴阳不分的状态。
此处的地脉气息紊乱无序,又缺乏水源制约,葬于此地难以庇佑后人,只会导致尸骨腐烂,故称为烂骨葬或腐尸埋。
胡巴围着老榕树走了一圈,沉稳地说:“这棵树成了坟冢,改变了风水布局。”
他顿了顿,“加上痋蟒这种怪异生物吸食其他生物的精髓维系生命,足以证明这位祭司生前精通阴阳之道。”
“这般离奇的方法绝非常人能想到。”
胡巴继续道,“若非运输机撞裂榕树,露出里面的玉棺,谁能料到这古树竟是一天然套椁。
更别提里面还有这么诡异的棺材,冥冥之中注定该由我们发现。”
胡巴疑惑地补充:“按理说,这榕树下应该积聚不少怨魂,可为何至今未遭袭击?”
王胖子听罢嗤之以鼻,讥讽道:“你是不是怕得厉害?管它呢,干脆一把火烧了这鬼树,一了百了。”
雪莉杨像继承了张凌的冷静,对二人话语充耳不闻,专注于玉棺周围寻找线索。
最终,她在棺盖内侧发现了诸多雕刻,有日月星辰和某种神秘动物。
看到这些图案,雪莉杨瞬间明白了什么,目光闪烁,皱眉询问胡八一和王胖子。
“今日阴历几何?这痋蟒纵非怨魂所化,亦是由莨木与肉蛆孕育出的菌类植株,犹如食人草。”
“非时时皆动,与林中多数禽兽无异,夜眠昼觅,每月阴历十五前后最为活跃。”
雪莉杨言毕,王胖子即摆出掐指推算的姿态。
---
“初一、十五,昨日月圆且红,似是十五或十六。”
天际乌云弥漫,雷鸣渐止。
林中一时静谧,仿若唯有三人存世。
王胖子话音未落,忽忆昨夜月色皎洁,今日应为十五或十六。
雪莉杨骤然抽刀,指向胡巴身后急道:“留意背后!”
胡巴闻其语,瞬间警觉,料定身后有异。
他未及回首,便以登山镐反手挥击。
三根攀至背上的红线当即断落于树干,碎为六段。
断处瞬时涌出黑红汁液。
落地的红线迅速枯萎。
与此同时,自树洞逸出的红线亦即刻愈合。
胡巴俯视下方,见整株巨树已被红线覆盖。
此线缓缓游移,封死所有退路。
三人未曾料到榕树内部竟藏如此多红线。
恰似无数细长水脉,突现于树身。
雪莉杨与王胖子奋力抵御缓缓逼近的红线。
无论三人如何挥击,状如蚯蚓的红线似无穷尽,越斩越多。
你若打断一个,它便会分生出更多。
树洞深处不断涌出更粗壮的藤蔓,如同一条条沾满鲜血的蠕虫,在空气中扭曲挣扎,那景象令人作呕。
老榕树的树冠空间极为狭小,几乎没有腾挪的余地。
一旦脚下失足,尽管有保险绳保护不会坠亡,但人仍会被悬挂在半空,成为那些红藤的目标。
它们会趁机侵入五官,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直至死亡,这种体验或许与被活生生制成人偶相差无几。
雪莉已攀至树梢末端,那枝条纤细脆弱,随时可能断裂。
胡巴见状大惊,担心她会有生命危险,却自身难保,连王胖子也自顾不暇。
他焦虑万分,试图用打字机射击解围,却又担忧这细枝无法承受火力冲击,最终只会一同坠落。
无奈之下,他示意王胖子注意雪莉的安危。
雪莉站在树梢尽头,四周红色藤蔓越来越多,根本无法全部清除。
她心中一横,决定跳下树干,取回炳烷喷射瓶烧毁榕树。
“我先跳下去取喷射瓶,你们等我烧了树后,再想办法从树上下来。”
听到这话,胡巴震惊不已,二十多米的高度,如何贸然跳下?更何况保险绳长度也不够。
“你疯了吗?这么高跳下去岂不是送死?别逞强,美国人的个人英雄主义不值得提倡。
你撑住,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王胖子在一旁拼命鼓动,唯恐雪莉杨犹豫不决。
\"跳下去吧!你会融入蓝天中的,那感觉一定很棒!\"
雪莉杨未等众人回应,便抽出小刀割断了固定在腰间的保险绳,随即从树冠跃下,动作有几分似鹧鸪哨。
胡巴睁大了双眼,看着她从二十多米高处毫不犹豫地跳下,而一旁的王胖子也惊讶得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