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中“锈蚀蔷薇”餐厅的彩绘玻璃穹顶漏下几缕浑浊天光,将吧台后积灰的酒瓶照出幽绿反光。陈思杰用银刀剖开盘中牛排时,刀锋在肉纤维间拉出的血丝恰好与桌布暗纹里凝固的酱色重叠——那酱汁调得像极了她后背上的“JoKER”图腾。金属环随她跷起的二郎腿碰撞出声响,黑指甲油在骨瓷盘沿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
胡昕钰的刀叉第三次滑落在瓷盘上,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她盯着邻桌客人餐盘里那块边缘焦黑的肉排,突然想起三天前直播带货时赞助商送来的“澳洲和牛”,解冻后露出的脚趾甲油色和莉莉安朋友圈晒的同款极光紫分毫不差。“军队把网内b区的垃圾站都炸平了,”她捏碎面包的手指抖得厉害,玫瑰金美甲刮过桌布时带下几片干涸的血痂,“王妈家双胞胎……昨天有人看见他们在啃自己的鞋带。”
陈思杰突然用刀叉将肉排钉在桌布上,木屑飞溅到胡昕钰香奈儿定制裙的蕾丝边。“上周我去送‘狂飙’新道具,”她歪头咬断叉上的肉筋,喉结滚动时锁骨处的齿轮纹身跟着起伏,“有个婆娘卡在通风管道里,上半身探不出来,下半身在外面晃啊晃——知道怎么着?一对带孩子的夫妻直接拿消防斧剁掉了她的脑袋!”金属环碰撞声突然尖锐起来,她踹翻椅子踩上桌面,高跟靴跟碾碎了胡昕钰掉在地上的钻石耳钉,“就像宰只送进屠宰场的猪一样,不是吗?!”
她突然捧腹大笑,用沾着肉汁的餐巾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黑指甲油在瓷盘边缘划出刺耳的声响:“比起背地里的吞噬同类,这样更直接将他们杀死难道不有趣吗?”刀尖猛地扎进桌面,木屑飞溅到胡昕钰颤抖的手背上,“你看那些躲在地下室啃食同伴脚踝的懦夫,再看看这些敢把脑浆溅在铁网上的‘勇士’——至少他们的血能染红我的直播镜头。”
“你看那些穿丝绒礼服的老爷们,”刀尖指向窗外巡逻队的装甲车,履带碾过积水时溅起的血红色水花正泼在某食客的貂皮大衣上,“他们今晚吃的鹅肝,保不准就是用网内人脑子腌的。”陈思杰突然揪住侍者的领结,将对方的脸按进自己吃剩的肉汁里,“知道为什么这餐厅的牛排总带着铁锈味吗?因为后厨的绞肉机,上个月还在处理没咽气的违规者。”
胡昕钰的尖叫被水晶灯突然爆出的火花盖过。她看见陈思杰把带血的餐刀插进桌面,刀刃震颤时映出对方瞳孔里跳动的血丝——和“绝路狂飙”直播里她踹翻铁笼时一模一样。“我只是……只是觉得该囤点物资了。”钻石手链在桌沿划出刺耳声响,她慌忙捡起掉在血泊里的粉饼盒,却摸到盒盖上黏着的不明组织,“上回行政组发的压缩饼干都长绿毛了,我隔壁的同事疯了把宠物狗炖了,现在见人就问‘要不要尝尝狗肉汤’……”
“嘁。”陈思杰突然把脚踩在胡昕钰餐盘边缘,肉汁顺着靴底的倒刺滴进对方香槟杯。她蹲下身时皮衣拉链崩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齿轮纹身。“最好玩的死法该是绑在烤架上,”黑指甲油刮过胡昕钰颤抖的手腕,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白痕,“先把四肢钉成十字架,浇上掺了红水晶粉末的蜂蜜——知道为什么吗?这样油脂滋滋响的时候,那些饿疯了的老鼠会顺着锁骨爬进你嘴里。”
侍者端着冰桶的手突然一抖,冰块砸在金属桶壁上的声响让陈思杰猛地回头。她眼尾的骷髅纹身随着笑容扭曲,军靴尖刺在侍者胸口戳出三个血窟窿时,胡昕钰听见对方喉管里冒出的气泡声,和“狂飙”直播里铁门绞碎头骨的闷响惊人地相似。“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坐窗边吗?”陈思杰踩着抽搐的尸体把脸凑近玻璃,外面铁丝网下蠕动的黑影正争抢着什么,“因为这里的吊灯,和绞碎人肉的铁门是同一种型号的不锈钢。”
邻桌突然响起餐具落地的脆响。陈思杰慢悠悠转头,看着那些穿着网中最新款的食客们脸色煞白地往后缩——他们都认得电视上那个站在血池中央的“伥鬼小姐”,更认得她皮靴里藏着的倒钩匕首。而此刻那把匕首正挑起胡昕钰的下巴,血珠顺着刀刃滴在对方颤抖的唇瓣上:“怕什么?等军队把网内的人都绞碎了,我们就用他们的腿骨当餐具——”她突然咬住胡昕钰耳垂,在对方尖叫里舔去溅到嘴角的血沫,“就像现在这样,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