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经过多方的调查和跟踪,终于在过去兰强家对面的楼上抓到了那个窥探兰强家的人———陈晓晨!
“说,当年发生了什么?”
陈晓晨看着面前几个彪形大汉瑟瑟发抖,“当年王燕妮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买药,后来她制造机会,让我跟薛雪睡在了一起。”
“你!”方正抬手就是一拳,陈晓晨猝不及防,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是真心喜欢薛雪的啊!”陈晓晨跪在地上哭诉。
“那薛雪呢?”
“后来王燕妮又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带她离开。我便辞职在南城买的一套套二的房子,薛雪心灰意冷嫁给了我。可是夜里她经常喊着南宫雄的名字。连我们......做那种事的时候,她有时也会叫出南宫雄的名字。我气不过,就打了她。”
陈晓晨冷汗直冒。
“那她为啥不离婚?既然你不爱她。”
“我爱她啊!真的爱她!可是她一旦喊出南宫雄的名字我就受不了。我离不开她。后来因为她怀孕了,所以她没有再提离婚。”
“那你为何不对她好点?”
“她怀孕后,我很高兴,想到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再 怎样,她也不会离开我了。”
“可是,她分娩时大出血,医生说是母儿血型不合,让签字抢救,问保大人还是孩子时,她坚决说保孩子,”
“然后呢?”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追着医生问,什么是母儿血型不合?”
陈晓晨的声音带着一股神经质的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他崩溃的瞬间。
“医生叹了口气,说,‘孩子是Rh阴性血。通常来说,如果父母双方都不是Rh阴性,或者只有一方是,孩子是Rh阴性的概率极低。你们最好都查一下。’他话没说完,但我全明白了!”
陈晓晨猛地抬高了身音,脖子上的青筋因激动而爆出。
“我们家!我们陈家祖宗十八代,就没听说过谁是那个什么劳什子Rh阴性血!我爸妈不是,我也不是!我当场就算明白了,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种!”
他咬牙切齿,脸上肌肉扭曲,眼中是化不开的怨毒。
“我这顶帽子,戴得比天还大!颜色比草原还绿!”
方正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与恶心。
“那孩子呢?薛雪呢?”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晓晨似乎没察觉到方正语气中的杀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屈辱与愤怒里。
“她?”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和尖刻,“她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你猜她怎么样?她居然笑了!不是偷着乐,是那种……那种卸下千斤重担,喜出望外的笑!”
“她嘴里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她可以堂堂正正带着孩子去找他亲爹了!”
陈晓晨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呼吸也粗重起来。
“去找他亲爹?她把我陈晓晨当什么了?冤大头?还是专门替人养孩子的活王八?”
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方正的脸上,方正不动声色地微微侧了侧头,眼底的厌恶更深。
“我辛辛苦苦照顾她怀孕,端茶倒水,她倒好,心里还时时刻刻惦记着那个奸夫!我恨!我恨不得把那个野男人千刀万剐!”
“她还敢跟我顶嘴,说她就是要走,谁也别想拦着她!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那股邪火就烧得越旺!”
“我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吗?她带着别人的种从我陈家大门走出去,我陈晓晨的脸往哪儿搁?整个南城的人都会戳我的脊梁骨,笑话我是个窝囊废!”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脸涨得通红。
“我警告她,让她死了这条心,安安分分待着。可她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偷偷收拾东西,一副随时准备私奔的贱样!”
“我一看她那副铁了心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留不住了。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怕她真的跑了,带着那个孽种去跟野男人快活,那我这辈子都得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
他眼神闪烁,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但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阴狠与固执。
“所以……我就让她彻底跑不了了。”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她的腿,被我打断了。这样,她就老实了,再也跑不掉了。”
方正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
这个人渣! 他死死攥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但他强压下心头的暴虐,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问那孩子呢?” 陈晓晨瑟缩了一下,眼神躲闪。 “薛雪怕我伤害孩子,下雨那天,趁天黑抱着孩子出了门。” 方正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 “你打断了她的腿,她一个刚生产完、腿脚不便的女人,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这么从你眼皮子底下溜了?”
“陈晓晨,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的压力。
陈晓晨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脸色惨白。 “我……我那天晚上喝多了,真的……真的没注意……”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声音里带着恐惧的颤抖。
“她跑了,你不追?”
“一个瘸了腿的女人,能跑多快?” 方正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陈晓晨的脸。
“还是说,你巴不得她带着那个‘孽种’滚得越远越好?”
陈晓晨被戳中了痛处,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是!我是巴不得她滚!” 他破罐子破摔般地吼道。 “孩子又不是我的!她爱死哪儿死哪儿去!我管不着!” 吼完,他又迅速蔫了下去,像只斗败的公鸡,瘫在地上。
方正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中厌恶更甚。
“嘴还挺硬。” 他慢慢踱到陈晓晨面前,皮鞋尖轻轻碰了碰陈晓晨的腿。 “看来不给你松松筋骨,你是不会老实的。” 陈晓晨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别……别打我!我说!我都说!”
他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
“她走了以后……王燕妮……王燕妮来找过我!”
方正眼神一凝。“继续说。”
“王燕妮问我薛雪和孩子去哪了。”
“我说我不知道,她们自己跑了。”
“她……她知道薛雪跑了,气得……”
陈晓晨比划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
“她冲进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废物!饭桶!’”
“‘一个瘸了腿的女人!抱着个吃奶的娃娃!你都能让她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陈晓晨!你告诉我,你还能干点什么?’”
他学着王燕妮当时的尖利语气,虽然声音发颤,但那股刻薄劲儿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当时那样子,恨不得吃了我。”
“她说,要是让薛雪带着孩子回到南宫雄面前……我们都得完蛋!”
陈晓晨缩了缩脖子。
“她问我薛雪和孩子去哪了。”
“我说我真不知道,她们自己跑了,我喝多了没注意。”
“她根本不信,说我肯定是故意放走的,或者……或者我把她们……”
陈晓晨打了个哆嗦,没敢说下去。
“然后呢?”
方正追问。
“然后……她冷静了一点,或者说,更狠了。”
“她从包里甩出一张卡。”
“砸在我脸上。”
陈晓晨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仿佛还能感觉到当时的痛楚和羞辱。
“她说,‘里面有五十万!’”
“‘密码六个八!’”
五十万,在二十年前,那可是一笔巨款。
足够让陈晓晨这种人,再次出卖良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尤其是那个孽种!必须找到!’”
“‘找不到,你就等着给她们母子俩陪葬!’”
陈晓晨的声音带着后怕。
“我……我当然怕啊!”
“我拿着钱,就去找了。”
他急忙辩解,试图表现自己的“努力”。
“可南城那么大,她又是个瘸子,谁知道她躲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我到处打听,跑断了腿!”
他说得声泪俱下,仿佛真的尽心尽力。
“有几次,真的就差一点点!”
“听说她在码头给人缝补渔网,我赶过去,人刚走!”
“又听说她在城中村给人当保姆带孩子,我找上门,雇主说她拿了东西跑了!”
方正听着,面无表情,心里却冷笑。
这些说辞,漏洞百出。
更像是陈晓晨在敷衍了事,或者薛雪确实聪明,总能提前避开。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