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生日那天,叶钰还是赶上了,没有给魏无羡控诉她的机会。
为了能痛痛快快地过个生日,魏无羡已经安分守己好些时日了,满心指望虞紫鸢能开恩,放江澄和其他师兄弟们陪他好好玩乐一场。
虞紫鸢对此心知肚明,用膳结束后,早早回了自己院子,算是默许。
这些年相处下来,虞姨对魏无羡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许缓和。
叶钰正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一些有点没的,突然听见江枫眠让他们回自己院子玩,还没反应过来,魏无羡扯着她,喊道:“师姐,江澄,快过来啊!”
几个师兄弟们也推推搡搡,热热闹闹的来到大师兄魏无羡的院子。
大家没进房间,露天围坐在一起,叶钰无奈,坐在江厌离旁边,道:“魏无羡,我送你的酒,可不是让你今天就败光的!”
没错,魏无羡好酒,叶钰便去妙音坊让孟瑶帮忙收罗各地美酒,一股脑全搬进了魏无羡的院子,充当生辰礼。
她实在是不知道送他什么了,索性意思意思得了。
魏无羡一边拆封酒坛子,一边满不在乎地说:“这酒要是不大家一起喝,那多没意思啊!”
其他师兄弟也纷纷附和,六师弟嬉皮笑脸地打趣道:“是啊叶兄,大师兄愿意败光就让他败光算了,左右也不是我们心疼。”
叶钰叹气:“我选的这些酒,后劲大着呢,不是心疼,是怕你们这一屋子人耍酒疯,我和江姐姐拉不住。”
江澄挑眉,“听你这意思是,你不和我们一起喝酒?”
叶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喝。”
魏无羡撇了撇嘴,说道:“你这就没意思了吧?”
三师弟也跟着起哄:“是啊叶兄,酒还是你带来的,结果你自己不喝,莫不是怕等会儿喝多了酒,耍酒疯丢人吧?”
叶钰大大方方地点头,“对啊!”
从容一笑,不为这低劣的激将法所动,叶钰淡定道:“我要是发酒疯,你们这一屋子人都逮不住我。”
这话是夸大其词了,因为叶钰在外面很少饮酒,她怕醉酒后神志不清,把所有事情都捅出来,每次都是浅尝辄止。
几个人见状,对视一眼,摩拳擦掌,想上前按住她灌酒。关键时刻,江厌离站出来解围道:“算了吧,你们这会儿喝高兴了,明早起来肯定头疼,还是放她和我去给大家准备醒酒汤吧。”
叶钰找到台阶,忙不迭的下了,道:“那你们先喝着,我们马上就回来。”
说完,便紧跟在江厌离身后匆匆离开。江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六师弟重重地叹了口气,故作老成,仿佛看穿了一切,道:“果然啊!叶兄对大师姐有情。”
三师弟赶忙按住六师弟的头,尴尬地赔笑道:“他喝醉了,胡说八道呢。”
六师弟挣扎了一下,大声反驳,“我还没喝呢!醉哪门子醉!”
江澄冷哼了一声,说道:“放开他,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三师弟还想再把人按回去,六师弟这个没眼力见的,灵活的往后一缩,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自从叶兄来了莲花坞后,整天勤勤恳恳地围着大师姐转,宗主和虞夫人要出门,也总是他跟在身边。
不说宗主,你们谁见过虞夫人出门夜猎的时候,除了金珠师姐和银珠师姐,还带过别人?
刚才他还直接坐在师姐旁边,依我看,他都快把宗主他们给拿下了,说不定过几天……”
江澄听不下去了,猛的一拍桌,怒斥道:“上一个诋毁我阿姐的金子轩脸都肿了,你也要试试?”
六师弟这才后知后觉,瞧见江澄难看的脸色,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我也没诋毁师姐啊?”
六师弟这个没脑子的,魏无羡只好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今日不是我生辰吗?你们怎么净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个面子,只喝酒,行不行?”
江澄也不想扫了魏无羡的兴,毕竟今天是他生辰,便任由魏无羡揽着肩膀,坐了回去,可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
六师弟收到魏无羡递来的眼色,连忙上前给江澄倒酒赔罪,江澄摆了摆手,这事也就暂且翻篇了,院子里的气氛又渐渐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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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这汤得用小火慢慢熬,等汤熬好了,他们估计也喝得差不多了。”江厌离轻声细语地说着,声音温柔,像是拂面而来的春风。叶钰乖巧的点点头。
“江姐姐,谢谢你,一直帮我瞒着魏无羡他们。”叶钰撑着脸,一脸真诚地道谢。
当年她刚说出自己的姓名,江厌离就把她认出来了。得知江澄他们还蒙在鼓里后,江厌离选择尊重她,对她的身份只字不提。
江厌离嘴角微微上扬,抿嘴轻笑,问道:“要谢我?是打算跟阿羡他们坦白了吗?”
叶钰长叹一口气,道:“我算是明白了,越到后面越难开口,早知道还不如不瞒着了。”
江厌离在她旁边坐下来,问:“那为什么要瞒呢?”
叶钰歪头回想了一下,道:“当初是因为被追杀,隐藏身份,后来要去云深不知处听学,男装习惯了,世人也以为叶钰是男子,于是就这样了。”
“而且……”
叶钰摸出铜钱,在空中抛着玩,“我还有事要办,不能泄露身份。”
江厌离笑了笑,“那你在怕什么?怕以后阿羡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和你玩了?”
叶钰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知我者,江姐姐也!”
其实魏无羡还好说,主要是江澄。叶钰心里清楚,要是江澄知道她骗了这么久,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
江厌离无奈的摇头,道:“我想,事出有因,他们应该是不会怪你的。”
叶钰琢磨了一下,觉得江厌离说得在理。大不了等江澄生气的时候,自己拉下脸多哄他几次,他总不至于一辈子都不理自己吧?
叶钰下定了决心,等一切事了,她就坦白。
这么一想,她豁然开朗,笑道:“江姐姐说的对,汤熬好了,我们给他们送过去吧。”
江厌离和她并排走,一进院门就看见了一院子醉鬼,千姿百态。
有抱着师弟唱小曲儿的,有哭的稀里哗啦说想娘亲的,还有三两个叠在一起睡着的。
叶钰站在门口,默默吃瓜,看着那个声情并茂念情诗的师弟,不禁感慨万千:“幸好我没留下来喝酒。”
不过也是有站着的人存在的,就比如魏无羡,江澄,还有一个三师弟,齐刷刷的看着门口的两人。
江厌离满脸惊讶,忍不住问道:“他们今天……怎么醉这么快?”
三个人的眼神落到江厌离旁边的叶钰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叶钰:“……我提醒过的,后劲有点大。”
三师弟夸张地比划着,说道:“叶兄,这是有点吗?后劲这么大的酒,你是怎么找来这一屋子的?”
叶钰扫视了一圈,一脸无辜的摸着下巴问道:“也还好吧,很多吗?”
她对酒量和酒的后劲没什么概念,不过……
“你没喝?”
三师弟挠挠头,“二师兄说要我看看他们谁先喝醉来着,所以我才躲过一劫。”
二师兄,也就是江澄了。
叶钰这才注意到,从她和江厌离进门起,魏无羡和江澄就一直一声不吭。
难道……他们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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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钰:不是,我女的!不和香香软软的江姐姐在一块儿逛逛街,喝喝茶,和你们天天上山摘莲蓬打山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