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话语中，尽管透露着研究于她无用，不需要这一条，看起来是退让条件。
但其让本来还算是公平的交易，往对方方向偏移了一部分。
自己肯定也需要更多的东西来让安可满意，而这东西，安可肯定是想好了才这么说。
一个呼吸做完阅读理解后，也应下这无伤大雅的一个条件。
“可以，去了吧，不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那么，安可小姐，在你看来，当下最可行的合作方向是什么？
你是否有具体的需求，或者对当前困局的建议？”
他把问题抛了回去，姿态放低，等待安可开出她的条件。
安可的拒绝直接使用他的资源，反而让他看到了更深层的合作可能。
「拖，你知道的，战争打的是后勤，尽管这里的兵法似乎与盖亚上区别很大，毕竟有个人伟力。
但我觉得其最后还得在拉锯战上拼后勤，毕竟精英高阶的培养周期是一百多年，只要拖住，耗死他们就行。
当然，这是理想情况，没有现成的基本盘，往后的发展也就是妄想。
现在谁都知道纪元大战就要来了，现在光拖延确实不够。
武器和后勤都得跟上，可这些，不太适合一个摇摇欲坠的王国用作续命的药。」
听着安可如此描述，似乎并没有直接帮助到现状的可能，但安可这么说了，估计也就是有解决办法。
就像是原则上不行，就是需要些前置才能进行的事情。
“嗯，找人来帮忙？至少狐假虎威？”
格里弗就这么看着安可，似乎已经想到了现在可以顺利获得的助力。
「算不上狐假虎威，我往后的根基肯定在圣城，阻力同样巨大。
我也需要力量，而力量的积累需要时间、资源和支点。」
她选择了一个格里弗能立刻共鸣的词。
「教会内部肯定并非铁板一块，但守旧派的根系同样深厚。
我需要时间梳理内部，建立核心团队。
这个过程，无法一蹴而就。」
她停顿了一下，精确计算措辞「在此期间，我需要一个稳定、且具备行动力的外部支点。
一个能提供我所缺乏资源，并能在关键时刻，以非教会身份进行策应的存在。
但我并不是不能从这里面拿到些东西，所有东西都是相互的，教会会束缚我，也会帮助我，我用来帮助你，同样你也需要来帮我。
现在，要不要做好准备，当成一条蚂蚱？给个准信吧。」
“具体？”格里弗追问，这是核心，是促成两人成为真正一条船上的人的关键。
「三件事。」安可竖起三根手指，清晰利落，如同发布指令。
「第一，情报共享。
我需要王国境内，特别是与教会高层有密切往来的贵族、领主的关键动向。
包括他们的诉求、潜在的结盟或背叛迹象，以及任何可能影响教会内部势力平衡的信息。
反之，关于教会可能对王国产生重大影响的决策或内部派系斗争的关键信息，我会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酌情提供。
这些于我无用，我需要这些消息来不断更正我的排期。
就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尽量准确一些，这些事情最主要受影响的还是你，对吧？
之后就是关于技术验证和反馈，我会提供相关的基础理论和关键路径设计图。
看看材料，梳理能量转换核心以及初步的工业构想，不仅是材料学，还有结构学。
在王国内利用你能掌控资源，严格按照进行试制测试，改良记录下每一个数据。
失败原因，材料损耗，能量效率，操作难度，环境影响，社会阻力，任何你能观察到的数据。
我全都要。
让这些情报我希望我们两个人尽量共享，毕竟沟通上的损耗比起生产来说，可是极为重要的。
能行吗？」
格里弗立刻理解“你是说，让我这里成为，试验场？将图纸变为实物，并记录下所有问题？”
「没错。」安可点头。
「圣城环境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需要一个相对独立、能快速迭代的环境来验证理论的可行性，并暴露潜在的社会应用问题。
你这里，是目前我能想到最合适的‘沙盒’。
你的成功经验或失败教训，都将成为我在圣城推进时最宝贵的经验。」
格里弗眼中光芒闪烁，这比他预想的“直接获得武器”更具长远价值。
“沙盒”，很贴切。“我明白了。”
「第二，稀缺材料的样本与研究。」
「王国的某些特有矿产或生物材料，可能具备未知特性。
我需要小量的、非战略级的样本进行分析研究。」
安可强调‘非战略级’和‘小量’。
「列出你境内已知的、特性奇特或用途不明的材料清单。
我会筛选其中几种，指明所需的具体样本量和采集要求。
同样，分析结果会分享给你，或许能开发出新的本地化应用。」
格里弗松了口气，不是要大量战略资源就好。
“这个容易。王立学院和工坊的库藏目录，我稍后整理给你。
需要什么，只要不是战略储备或极度稀有，我会派人秘密采集。”
「但仅此还不足所有基于我提供思路制造的‘工具’或产生的‘结果’。
其最终控制权和销毁权，在我，你拥有使用权，但非所有权。
这是为了防止技术滥用和失控。」
这是她的“节”，核心控制权必须掌握。
这一补充条例似乎有些霸王条款，原本还算顺畅的谈话期待着决定权上如此计较，也让格里弗不禁重视起来。
“能问问理由吗，或者，给我一个合理的，劝我自己觉得我并不是很亏的方案。”
在如此的霸王条款和主动退让的信息在没有道明原因之前，他也无法直接答应。
「“原始积累”，我不想这东西毫无束缚，我最后对抗的不只是那些东西，还有这些东西。」
整个人都变了个人一样，在这种问题上，坚决不肯让步的样子，也让格里弗知道这一点是无法动摇的。
而那四个字的词汇，也让他到了安可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他也曾担心过的一种问题，而现在两人在这个问题上短暂的开始了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