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周观良一愣,只见门外空无一人。
背后传来一声冷笑,假周观良猛地回头,只见李雨洁坐在桌子边,挟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接着“呸”地一口吐到地上,“好难吃。老公,我不在身边,你连口热乎菜都吃不上,不如下来陪我吧。”
假周观良伸手从腰里拔出一把铜钱剑,左手掐了一个剑诀,念念有辞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邪祟退散,魂魄归位。急急如律令,破!”
只见铜钱剑上金光一闪,直冲李雨洁而去。“噗”的一声,李雨洁胸口中剑,顷刻间就化为一股青烟,消散了。
假周观良松了一口气,“妖魔鬼怪,胆敢在本法师面前放肆。”
背后突然又响起了一个老头的声音,“女婿啊,你害死了我女儿,你得给我们养老啊。”
假周观良一剑向背后挥去,同时猛地一窜,跳到桌子另一边,回过身来,只见一对老夫妻站在面前,“周观良,还我女儿的命来。”
“特么的,地府看大门的是死了吗?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假周观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是一剑刺出,\"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邪祟退散,魂魄归位。急急如律令,破!”
只见“哗啦”一阵乱响,铜钱剑突然断了,几十枚铜钱散落一地。
“真见了鬼了。”假周观良四周看看,猛地往门口冲了出去。
刚冲到门口,他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一步步的退了进来。李雨洁从门外一步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凄婉的笑,两行血泪从脸上流了下来,“老公,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可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我?你还我一家的命来。”
假周观良退了两步,背后被人推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李仁厚夫妇颤颤巍巍地站在后面,“周观良,还我们的命来。”
假周观良一看前后都被堵住了,伸手在口袋一摸,一把朱砂撒出,“四方神将,听我敕令。结界为牢,封印为界。邪祟永镇,不得复生。急急如律令,封!”
朱砂从空中洒落,穿过李雨洁父女三人的身体,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圆圆的红圈。李雨洁三人仿佛没有感觉,只是一步步紧逼,把假周观良紧紧地挟在中间。
假周观良见咒语无效,一愣神间,李雨洁的脸已经凑到了他跟前,“老公,为什么不认我,就算我不好,可女儿才一岁不到,你为什么连她也不认?”
李雨洁嘴上说话,假周观良却感觉不到一丝气息,吓的他大叫一声,精神彻底崩溃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噗呲”一声,屎尿流了一裤裆,屋子里弥漫出一股臭味。
假周观良浑身发抖,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雨洁,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真的没有不认女儿。那天在城隍庙的不是我,是我哥哥。求求你了,别杀我。”他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裤裆里传来一阵恶臭,整个人缩成一团,仿佛想要钻进地缝里。
李雨洁低下头,血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假周观良的脸上,用冰冷的声音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骗我?我明明问清楚了,那个人,就是你,周观良。”手指缓缓伸向他的脖子,指甲变得又长又尖,一点一点刺进他的肌肤。
假周观良感觉李雨洁的牙齿已经碰到自己的脸上,吓得在地上缩成一团,“我没有骗你,他是我的堂哥,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认错人了。”
李雨洁冲着假周观良咧开了嘴,两个嘴角顿时扯到了耳根,露出了血淋淋如锯齿一般的牙齿。“就算那次不是你,那后来呢?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们的女儿?”
假周观良拼命往后退,李仁厚夫妇一脚踩到他背上,假周观良大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叫周观善,我们哥俩长的一样,我才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骗人的。老婆,我是爱你的,真的,我只是不想要孩子才跑了的,才没有敢回来找你。我,我没有想到你会死,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王八蛋,到这时候还想着打感情牌。
站在门外的我看看韩梦柳,“梦梦,你的意思是?”
韩梦柳看看站在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周大哥,你现在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弟弟,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中年男人是真正的周观良,我下午专门把他接过来的。至于屋子里的李雨洁和父母,则是我让宋雨晴读取了周观善的记忆,变出来的幻境。
周观良刚才听周观善在屋里说话,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听我问他,使劲咬了咬牙,给韩梦柳鞠了个躬,“韩、韩姑娘,周家对不住你。我替这畜生给你赔罪。我这兄弟自小顽劣,做什么什么不成。所以我才教了他一点法术,本指望他能靠此养家糊口,没想到他居然用来骗人,更害死了韩姑娘一家四口。二位,周观善的死活我不管了,任由二位处置。如果二位不想动手,就由我按照家法来处置。但从血缘上看,他毕竟是韩姑娘的父亲,还要看你们的意思。”
韩梦柳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父亲,有的只是杀母仇人。”
周观良说:“好,既然如此,就由我把他带回去按家法处置,必定还韩姑娘一个公道。”
我说:“周大哥且慢,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梦梦一家三口死不瞑目,我想亲自处置他。”
周观良惊讶地说:“擅杀活人,你不怕损了自己的功德?”
我冷笑一声,“纵容此等人祸害百姓,只怕更有损功德。更何况除恶即是为善,除去他未必于我功德有损。”
周观良一跺脚,回过头去,“自作孽不可活,你动手吧。”
我看看已经吓瘫在房间里的周观善,抽出雷击木,“宋姐姐,回来。”
李雨洁和李仁厚夫妇一下子不见了,只留下周观善一个人在地上发愣。我冷笑了一声,“小黑,上。”
一道黑影从院外猛地从院墙上跳了进来,扑进了屋子里面。“啊”的一声,周观善发出一阵哀嚎,片刻之后,声音越来越低。
回到车上,周观良低头不说话,我说:“周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接受不了,……”
刚说了一句,韩梦柳打断了我,“无咎哥哥,叫周伯伯。”
周观良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韩梦柳,过了一会,眼睛慢慢潮湿了,“谢谢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