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呜呼哉，秦淮茹终成盒
棒梗媳妇带着孩子，两天内连续在街道和治安所来回奔波。她的现任男人，是一个东南亚华裔富商，一口闽南腔，似乎非常懂得四九城这边的禁忌和礼仪。
富商含蓄而礼貌的见过治安所所长和街道主任，两边都同样留下一句话：“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允许我爱人来申请带孩子，我可以向各位庄严许诺：保证将孩子视若己出，保证让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我可以保证当他们亲生的养，只要还跟我姓，我允许这三个孩子在我死后继承我的家产。如果不愿意改姓，看在他们母亲份上，我可以白养到18岁。
但如果这次我们带不走这些孩子，我就只能每年派人回来，拍下这些孩子照片给他们母亲看看。如果孩子过的好，也就算了。如果过的不好，我只能发到我们国家华人圈子去，看看你们不让我带走孩子，你们是怎么对待这些孩子的。”
当然，这位富商私下也奉送了不少，治安所和居委会，能办的各种手续办的很利索。但没有棒梗亲手签字，终究不完整，想带走孩子还是头疼。这时候谭艳玲走出来，给了富商一封信。
谭艳玲跪求富商。求他捐出一笔钱，捐献街道的养老院和孤儿院，街道干部自然格外重视。考虑到贾家环境和人品，民政局和街道办领导决定遵照流程绿灯办理，也算彻底解救这三个可怜的流浪孩子。富商把信给到街道和相关干部，说是拿这封信给到棒梗，他会配合愿意把所有手续走完。
街道干部收了捐赠，想想走一趟就有富商几千块捐款，况且脱离酒鬼父亲，有个大款继父愿意好好收养孩子也是功德，就特事特办来找棒梗协商。
但醉醺醺的棒梗只是个远近闻名的破落户，在街道劝导下依旧不肯离婚。直言要离婚可以，至少要5000块离婚损失费，三个孩子，每个孩子再给他补5000块，一共元，给钱就离婚。
街道干部和民政局干部相视苦笑，街道干部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说是棒梗媳妇写的。
棒梗哪里肯接，街道干部就说，如果棒梗不看，棒梗媳妇就要把这封信转给治安所。
棒梗听到治安所，后背都有些发凉。一把抢过信件。
信很短，里面有着当年棒梗参与走私的一些证据，包括数量、时间、人物、利润，寥寥几笔，却是记录的很清楚。
棒梗知道自己完了。当年自己参与走私时，确实有部分账本带回家过，没想到媳妇还记录下来了。
想到昔日参与走私的小团伙，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身后的床板上躺着，自己有着这三只老东西的退休金，就是三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只要母鸡还在，自己似乎日子过的下去，但凡唐艳玲举报，自己进去不进去不说，这三只老东西铁定要被抓，他们的养老金自己是铁定没了。
况且，三个孩子走了，自己还能少操点心，罢了，终究是孩子妈妈，总比跟着自己讨饭要强。
想到此处，棒梗接过街道干部带过来的离婚协议，断亲协议、寄养协议等等，在男方位置，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街道干部好奇到底棒梗媳妇的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棒梗一把就把信挫成团，塞进嘴里咽下，躺下窝棚里，再也不肯说话。
在各位现管领导的关怀下，有了棒梗本人亲笔的离婚和抚养手续，这才彻底办完。
棒梗媳妇顺利把三个孩子的户口也办理了迁出手续。
三个孩子也完成了重新登记上到谭艳玲娘家户口上，只是从此，孩子跟了后爹姓氏，贾家自此也成了绝户。
秦淮茹和其他两个大爷差不多，整天都是木木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好大儿已经把贾家最后的独苗都送人了。
转眼又到了1992年，棒梗居住的这片地方，被列为拆迁。棒梗因为长期酗酒，虽然只是不惑之年，但身子也早就垮了。
一个秋冬换季的早上，81岁的易中海没熬的过去。在街道干部帮助下，进行了火化，因为人死了就没有养老金，棒梗连骨灰都懒得领，街道干部已经轻车熟路，毕竟前两年，刘海中死的时候，棒梗就懒得领骨灰，得知骨灰被无害化处理后，还去街道和殡仪馆闹过。
因此这次，街道干部早早让棒梗签字同意放弃骨灰，这才拉走易中海尸体，在殡仪馆做了无害化处理。
转眼到了冬春交接，一直病恹恹的秦淮茹，也在虚岁63的年纪没了。
这次，棒梗真的哭了。有母亲，即便每日浑浑噩噩，但总能说自己还是个孩子。
这次秦淮茹的葬礼，他跌跌撞撞的找到已经数年不往来的小当和槐花。听闻母亲已经去世，两个女儿也是泣不成声。三人坚持要给母亲办一场葬礼。
小当问棒梗，三个孩子被嫂子接走后，这几年是否还见过。棒梗摇摇头，小当和槐花只能一边哭泣，一边捶打自己哥哥。
因为实在不待见贾家人，贾家俩女婿一个都没来，小当、槐花姐俩也很默契，整个葬礼都没带自家孩子前来。
兄妹三人，兄友妹恭的送走了母亲最后一程。
殡仪馆里，在工作人员帮助下，兄妹三人含泪收纳好母亲的骨灰，装入姐俩凑钱买的实木骨灰盒。
出得门来，小当问棒梗：
“哥，奶奶的骨灰呢？”
奶奶？骨灰？
棒梗被劣质酒精烧坏的脑子，好像被一根冰棱刺穿，又冰又凉。
棒梗站在殡仪馆门口，捧着母亲的骨灰，似乎突然想起一个矮胖矮胖的老太太，绿豆小眼，每次看到自己，都会迫不及待的伸开双手，用那张略带腥臭的嘴，“吧唧”一下拱在自己脸上。口口声声“金孙孙、亲孙孙、宝贝心肝儿”。
小当泪目未收，狠狠一脚踢在棒梗腿上：“我奶奶骨灰呢？她对你那么好，什么好吃的都给了你，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从小她就那么疼你，她的骨灰呢？我的奶奶啊~！”
槐花也是泪如泉涌，一把抢过秦淮茹的骨灰：“这是我妈的骨灰，我和我姐负责找地方安置，你不配当我哥~！”
小当快步追上槐花，姐俩并肩离去。
棒梗追上小姐俩，一个绕前，站在姐俩之前。姐俩各自偏头，根本不愿意搭理棒梗，棒梗“噗通”一下跪在秦淮茹骨灰盒前，声泪俱下向母亲道歉。连声哭泣，一直不断抽着自己耳光。把小当槐花也给吓坏了。
兄妹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哭了好一会，槐花说道：“哥，奶奶的骨灰，你真不知道放哪里了么？”
棒梗其实已经想起来了。当时奶奶去世后，骨灰带回来时，秦淮茹还算清醒，骨灰被秦淮茹装在一个捡到的陶罐里。
母亲把那个不知是刘海中还是阎埠贵捡回来的陶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洗涮了好多遍，再用一卷洗干净的布料衬底，把奶奶的骨灰装了进去。
但这个陶罐，他实在不记得了去哪里了，也不知道是母亲找地方埋了让奶奶入土为安，还是自己扔在破烂院子的某个角落。
但这些事他实在不敢和妹妹说，只好承认是自己弄丢了奶奶骨灰。他也不敢瞎编自己给奶奶下葬，毕竟自己可没办法现编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