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议事大殿内,气氛庄重而肃穆。主位上,宗主青玄真人眉头微蹙,深邃的目光扫过两侧的长老们。在他身侧,是内门长老林凡,他此刻的神情介于兴奋与震惊之间,手中还捏着一枚陆长生随手炼制的极品聚气丹,显然依旧沉浸在几日前丹房的震撼中。
“诸位长老,关于陆长生……此子自归宗后,所作所为,想必大家已有所耳闻。”青玄真人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宗主,此子天赋异禀,丹道造诣已然超凡入圣!老朽修习丹道数百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林凡长老率先开口,语气激动,“更何况,他在武道测试上的表现,也绝非寻常,区区炼体境,竟能碾压开脉境的李霸天,闻所未闻!”
下首一位白须飘飘的长老抚了抚胡须,缓缓道:“林凡言之有理。不过,此子此前乃是废灵根,宗门典籍中也从未有过如此短时间内脱胎换骨的记载……这其中,必有蹊跷。”他看向林凡,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林凡正色道:“蹊跷自然是有的,但这不正是我们宗门寻觅的天骄吗?若宗门能得此子,何愁不兴?”
“哼,天骄?我看是走了狗屎运的野路子!”一位面色阴鸷的长老冷哼一声,正是当初力主将陆长生逐出宗门的执事长老李玄。他此刻的脸色有些难看,陆长生的崛起,无疑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青玄真人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蹊跷也好,天命也罢,此子既已归宗,便是我青云宗弟子。只是其来历不明,进步过于匪夷所思,确需深入考察。传闻他曾误入一处古老山谷,或许与那里的机缘有关。不过,宗门历来不拘一格降人才。我已决定,为陆长生开启‘内门试炼’。”
此言一出,殿内长老皆是微惊。内门试炼,乃是宗门考察核心弟子的重要环节,通常只针对已在内门修行多年,准备晋升真传的弟子。此刻却要用在一个刚归宗的外门弟子身上?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
“宗主英明!”林凡长老眼中精光一闪。这显然是对陆长生的一次破格提拔,也是对他的最大认可。
李玄长老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多言。宗主之命,无人敢违。
……
陆长生得到内门试炼的通知时,正盘腿坐在自己简陋的宿舍里,啃着一枚流光溢彩的“补天丹”。这丹药灵气充沛,口感像水果糖,对他来说,不过是比寻常聚气丹更好吃一点的零食。
“内门试炼?”他挑了挑眉,将口中丹药咽下,随手弹了弹指尖残留的药粉,“有意思,总算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测试了。”
他身旁,几名被他“丹药攻势”收服的弟子,此刻正一脸羡慕加敬畏地看着他。其中一人,正是先前被瓶颈困扰的弟子,此刻已然开脉成功,气息平稳。
“陆师兄,内门试炼可不比寻常,那可是宗门专门为内门精英准备的!听说里面有幻境、有凶兽,还有各种考验道心的陷阱!”一名弟子担忧地提醒道。
“是啊陆师兄,传闻连很多内门师兄都无法轻松通过!”另一人也附和道。
陆长生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逛逛也好。”对他而言,这试炼更像是一场宗门组织的“野外生存大挑战”,他正好可以顺便看看这青云宗的秘境里,有没有什么值得“采摘”的灵药。
……
内门试炼之地,位于青云宗后山深处的一片古老秘境之中。这里常年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林木参天,古藤盘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洪荒般的古老气息。试炼入口处,几位内门长老坐镇,神情严肃。
当陆长生施施然来到时,已经有不少内门弟子在此等候。他们一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显然都是宗门精英。而陆长生一个外门弟子,出现在这里,自然引来了不少侧目与低声议论。
“那不是陆长生吗?他怎么也来了?”
“听说宗主特许他参加内门试炼,以考察他的真实底细!”
“切,一个靠着不明机缘暴涨的家伙,能走到哪一步?内门试炼可不是靠吃丹药就能过去的!”
陆长生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只是微微眯眼,感受着秘境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那股波动,在他“天命天才”的命格感知下,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整个秘境的脉络,都在他眼中纤毫毕现。
“好了,试炼开始!”一位长老沉声宣布。
话音刚落,所有参与试炼的弟子便鱼贯而入,冲进了薄雾弥漫的秘境深处。
陆长生不急不缓地走进秘境。刚一踏入,他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迷惑之力袭来,试图干扰他的神识,眼前景物也变得扭曲。寻常弟子恐怕会立即祭出防御法器,或者运转心法清心。
然而陆长生只是轻蔑一笑:“雕虫小技。”他体内的真火微微一震,命格之力瞬间荡涤,那股迷惑之力在他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消散无形。
他视野瞬间清晰,周围的雾气似乎也变得透明起来。他甚至能看到雾气中流动的灵气走向,以及隐藏在林间深处的几处小型幻阵节点。
“原来如此,这迷雾本身就是一套复杂的幻阵。旁人需要一点点摸索,甚至凭感觉冲撞,而我……直接绕开那些节点就是。”
陆长生嘴里嘀咕着,步履轻快地在林间穿梭,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幻阵的干扰。其他弟子,此刻还在迷雾中团团转,有的甚至已经迷失了方向,陷入了困境。
没过多久,陆长生便来到了一片沼泽地带。这里弥漫着瘴气,水面上漂浮着腐烂的枝叶,不时有气泡冒出,散发出恶臭。几头 Swamp crawler(沼泽爬行者)潜伏在沼泽深处,它们是内门试炼中常见的低阶凶兽,擅长偷袭。
一名内门弟子小心翼翼地踩着一块凸起的石头,结果一不小心,半只脚陷了进去,顿时引起了沼泽爬行者的注意。那凶兽浑身黏液,嘶吼着扑了过来。弟子大惊失色,连忙拔剑抵挡,却被腐蚀性极强的黏液溅了一身,发出惨叫。
陆长生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通体翠绿、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辟瘴丹”,这丹药对寻常人而言,是珍贵无比的解毒圣药,能够抵御剧毒瘴气,甚至百毒不侵。
他毫不犹豫地将丹药丢进嘴里,像吃一颗薄荷糖般咀嚼起来。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瞬间扩散全身,连这沼泽的恶臭也变得不那么刺鼻了。
“这辟瘴丹的味道……还行,有点清爽。”陆长生评价道。
然后,他没走寻常路。别人都是找石块,找树干借力,小心翼翼地通过沼泽。而陆长生直接在沼泽边缘踩了一脚,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轻盈地“滑”了过去。他每一步都看似随意地点在沼泽上,却又巧妙地避开了那些软泥深陷之地,如同踏浪而行,身形飘逸到了极致。
他体魄的强化,加上对环境的超然感悟,使得他能够精准地判断出哪些地方可以借力,哪些地方是陷阱。这并非是他刻意修炼的轻功,而是对自身力量与环境的完美融合。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路过一片生着奇特灵草的地方时,随手一抓,将一株品相不错的“幽影草”收进了储物戒。
“咦,这地方居然还有这等灵药,可惜年份差了点。”他小声抱怨着。
他身后,那与沼泽爬行者缠斗的弟子,以及刚刚勉强从幻阵中脱身的几名内门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陆长生轻描淡写地穿过瘴气沼泽,甚至还有功夫“采药”,完全不像是来参加试炼,倒像是来郊游踏青的。
“这……这是什么身法?!”
“他怎么可能知道哪边是实地?!”
“他刚才吃的是……辟瘴丹?他竟然直接把辟瘴丹当糖豆吃?那玩意儿我一年也轮不到一枚啊!”
陆长生一路高歌猛进,无论是迷雾幻阵,还是毒瘴沼泽,亦或是偶尔跳出来的低阶凶兽,在他眼中都如同儿戏。他甚至不需要动用武技,体魄的力量便足以将那些凶兽一拳轰飞。偶尔遇到一些需要精妙技巧才能通过的区域,他便随手掏出一枚丹药服下,或是提升感知,或是增强速度,或是强化体魄,轻松地解决了所有难题。
当他看到远方那座试炼核心区域的巍峨石门时,才发现自己已然遥遥领先,身后连一个人影都未曾看到。
“这才哪到哪?宗门的试炼就这水准?”陆长生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又一枚丹药,这次是“凝神丹”,他将它像饼干一样掰成两半,一半丢进嘴里,另一半随手把玩着,百无聊赖地等着。
秘境之外,宗门长老们通过一面玄光镜观察着试炼的进程。当他们看到陆长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和方式,轻松穿过重重险境,远超其他所有弟子时,一个个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玄长老脸色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青一块白一块。
林凡长老则激动得胡子直颤:“妖孽!绝世妖孽!我青云宗,何德何能,竟能拥有此等天骄!”他看到陆长生随手将凝神丹掰开吃,更是心痛不已,但很快就被陆长生那惊人的表现所掩盖。
青玄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面露满意之色。他知道,青云宗的未来,或许就寄托在此子身上了。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深邃地看向玄光镜中那个悠闲自若的身影。
“陆长生……”他轻声呢喃,仿佛在咀嚼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那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