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艘战船,如同猛虎下山,又似饿狼捕食,发出震天的呐喊,向着被轰击得七零八落的敌舰扑去。
床子弩的巨箭呼啸而出,带着劲风将元军的桅杆生生射断;回回炮的巨石则发出沉闷的轰鸣,将敌舰的船体砸得支离破碎。
宋军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一波接着一波,不给元军丝毫喘息之机。
面对如此猛烈而又诡异的攻势,元军终于支撑不住了。
剩余的战船哀鸣着,慌不择路地向西方逃窜,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嚣张气焰,只顾着保命。
但是对不起,已经被包围了。
海面上留下了一片狼藉——七艘被击沉的战船,它们燃烧着,冒着黑烟,缓缓沉入冰冷的海底;
还有五艘虽然损伤严重,却幸运地没有沉没,它们被宋军俘获。
剩下八艘则没受到什么大的损伤,成为此战的战利品。
战斗结束后,等到天亮,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一丝晨曦划破了夜的帷幕,将海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岳海峰站在虎鲨甲板上,海风吹拂着他的发梢,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沉着。
他看着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听着从各处传来的汇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少保,又是一场大胜!”凌震快步走到岳海峰身边,他紧紧握着岳海峰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岳海峰却摇了摇头,“凌制置使,这只是小打小闹。”他轻声说道,目光扫过那些被俘获的元军战船,开心道,“凌制置使,你真得想办法给我弄点战船来,就这么靠缴获,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支主力舰队。”
他转过身,对王飞下达命令:“王飞,立即派人审问那些俘虏的元军水手!”
他:“我要知道他们此番前来的具体目的,除了试探,是否还有其他部署?元军的主力舰队何时会抵达?他们的补给线在哪里?一切有关元军动向的,事无巨细,都给我审问清楚!”
“同时,加强琼州海峡的封锁,特别是西南方向和东南方向!”岳海峰目光如炬,指尖再次落在沙盘上,在几个关键海域重重一点,“决不能让他们从任何一个方向得逞!我要把西琼州海峡,变成元军的死亡之地!”
“返航!”
几个时辰后,宋军回到洋浦港。
宋军大营里,岳海峰快步走在前方,王飞紧随其后,神色中带着几分亢奋。
广南西路水军副指挥跪在地上,一身戎装满是血迹,目露惊恐。
他被五花大绑,身躯瑟瑟发抖,方才的战斗已将他的所有傲气与反抗磨灭殆尽。
营帐内的火把跳跃着,映照在他惨白的脸上,更添几分狼狈。
“说吧,你们为什么前往雷州半岛?元军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岳海峰居高临下地望着俘虏,声音冷冽如刀。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俘虏,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俘虏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磕磕巴巴地开口:“回...回上官的话,元军一个月前就下令全国战舰都往雷州半岛集结,以白鸽寨水师基地为核心。我们广南西路就凑出这二十几艘战船,谁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到最后,更是欲言又止。
“你有没有撒谎,前年阿里海牙不是率领你们元军主力屯兵广南西路,起码2,300艘战船,为何只剩下这么点战船了?”凌震问道。
“阿里海牙被调走了,主力舰队由张弘范和李恒率领,然后在崖山和琼州被宋军全歼了啊。”俘虏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他想起了那场突如其来的伏击,宋军水师如饿狼般扑来,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蒲家舰队呢?”岳海峰双目一厉,声音骤然提高。
“蒲家舰队的行程,哪里是我能知道的,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副指挥!”俘虏叩头苦苦哀求。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怎么听说你们俘虏说,你们舰队指挥是个色目人,你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舔,难道他没给你透露点什么嘛?”王飞不屑的说。
广南西路舰队的色目人指挥被当场打死,俘虏的最高官员就是这位汉人副指挥了。
“有提到一些,但是真假我不知道,说上次蒲家舰队畏敌如虎,琼州海战不敢支援李恒,导致大败,元军不准蒲师文回福建,一直在广州集结养精蓄锐,等时机成熟就会前往雷州汇合。”俘虏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岳海峰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深思,他背着手,在大帐内踱步。
他沉思片刻后,挥手道:“带下去严加看管。”
两个如铁塔般的士兵应声上前,粗暴地将俘虏押了下去,营帐内恢复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岳工!”王飞看俘虏审完了,上前说道,“有个好消息,工匠们在儋州西北的福山凹陷带发现了石油!”
“石油?”岳海峰眼睛一亮,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意外的惊喜。
“是的!而且工匠说这可以用来制造猛火油,用在猛火油柜里再合适不过了!”王飞兴奋地补充道。
岳海峰眼中精光一闪,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宋军那些因缺乏燃料而废弃的猛火油柜。
这些曾经威震四海的利器,如今却静静地躺在军械库中蒙尘。
这石油的发现,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当即下令:“传令下去,立刻搜集所有被搁置的宋军猛火油柜!一个都不能放过!”。
“遵命!”王飞闻言,立刻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