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钟楼的地底档案室里,林深的手指划过青铜圆桌边缘的凹槽,十四道刻痕对应着蝴蝶发夹的编号,bx-14的位置残留着新鲜的金属刮痕。技术科的报告摊开在桌面,十四具尸体的指纹与市局十四名刑警完全吻合,包括他自己——但dNA检测显示,这些都是经过基因篡改的复制体。
“林队,镜渊水潭打捞出这个。”小吴递来证物袋,里面是半枚泡得发胀的警徽,缺口处的编号“0317”已模糊不清,“潜水员说潭底还有十四座金属台,每座台上都刻着发夹编号,bx-14的位置是空的。”
林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的警徽此刻正在他腰间,而镜渊捞出的残片让他想起石棺群里00号棺木内侧的刻痕——那里本该放置真正的bx-00发夹,却被老王的复制体调了包。他突然翻开“bx-14”的卷宗,发现最后一页用隐形墨水写着:“最后一枚发夹在警徽里,编号0317是钥匙。”
地道入口传来脚步声,老陈的徒弟小李抱着纸箱出现,后颈处的创可贴格外显眼:“林队,这是从老王办公室找到的加密文件,解密密码……”他顿了顿,“是你父亲的忌日。”
电脑屏幕亮起时,所有人屏息——那是1999年青铜计划的财务报表,资金流向显示,老王多次将项目经费转入“镜渊生物科技公司”,而股东名单里,赫然列着已“死亡”的陈芳、苏婉等人的名字。“他们不是线人,是股东。”林深喃喃道,终于明白为何老王要将定位项目变成杀人工具,“2009年计划暴露,他们制造假死,用复制体继续操控警界。”
更惊人的是段监控录像:2009年7月27日,老王在镜渊地宫将bx-14发夹植入“苏婉”后颈,而这个“苏婉”,正是林深记忆中“妹妹”的模样。“她是复制体,”老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泛着青白,“真正的苏婉,早在你父亲启动自毁程序时就死了。”
档案室突然停电,黑暗中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林深摸出手电,看见小李正将“bx-14”卷宗塞进嘴里,创可贴下露出的疤痕正是蝴蝶发夹的植入痕迹——他是老王的复制体。“按住他!”林深扑上去时,小李的瞳孔已完全涣散,后颈处的皮肤下凸起蠕动,像是发夹在自主移动。
急救灯亮起时,小李已陷入昏迷,后颈的疤痕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林深捡起他撕碎的卷宗残页,发现背面画着市局的平面图,三层物证室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警徽密钥在此”。
回到市局时,暴雨正在冲刷钟楼的外墙。物证室门口,管理员倒在血泊中,手中攥着半片蝴蝶发夹,编号bx-14。林深冲进室内,发现存放父亲警徽的保险柜敞开着,里面躺着枚崭新的发夹,内侧刻着微型警徽图案,与他腰间的缺口严丝合缝——这才是真正的bx-00发夹,而他一直佩戴的,是老王制造的赝品。
“林队,监控找到了!”技术科科长推着笔记本冲进来,“凌晨两点,有个戴警徽的人进入物证室,步态、体型和你完全一致,但他后颈——”画面定格在嫌疑人转身的瞬间,后颈处的蝴蝶发夹疤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是复制体,编号bx-00。”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老王用复制体取代真正的刑警,每个复制体植入对应的蝴蝶发夹,通过警徽密钥远程控制,而真正的警徽持有者,后颈绝无疤痕。林深摸向自己的后颈,光滑如初,终于确定自己才是青铜计划外的“漏网之鱼”。
“通知全市警力,排查所有后颈有疤痕的警员。”林深将真正的bx-00发夹嵌入警徽,缺口处的金属突然发烫,“特别是编号0317的持有者——”他突然顿住,因为警徽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bx-14发夹,在你办公室。”
办公室的台灯亮着,桌面摆着份未署名的信封,拆开后掉出枚蝴蝶发夹,编号bx-14,内侧刻着他的警号0317。信封里还有张照片,1999年8月15日,父亲抱着襁褓中的他,旁边站着戴婚戒的老王,两人手中各持半枚警徽,缺口处合起来正是完整的北斗图案。
“原来如此。”林深终于明白,十四枚发夹对应十四名初代刑警,而他的警号0317,正是父亲为阻止老王预留的“终止键”。当bx-14发夹与警徽结合,青铜计划的所有定位信号将被切断,但同时也会暴露所有复制体的位置——包括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bx-00复制体。
窗外的钟楼突然传来巨响,铜钟在暴雨中剧烈摇晃,监控显示,钟楼顶端站着个戴警徽的身影,后颈的疤痕在闪电中明灭。林深冲向天台,潮湿的台阶上留着带血的鞋印,尺码42,与张志强、老王的复制体完全一致。
“你来了。”复制体转身,警徽在胸前反光,脸上挂着与林深相同的疲惫,“老王说你会是最后一道障碍,可惜他错了——”他扯开衣领,后颈处的bx-00发夹正在渗出黑血,“我们本就是一体,警徽密钥需要双胞胎的血才能激活,而你父亲,早就把这一切写进了剧本。”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深想起石棺群里的01号尸体,想起张志强与自己相似的眉眼,终于明白为何所有线索都指向“双生”——青铜计划的终极密钥,需要同卵双胞胎的血液才能启动,而他和张志强,正是父亲为阻止老王埋下的最后伏笔。
“你不是我弟弟,”林深握紧真正的警徽,缺口处的鲜血滴落在地,“你是老王制造的复制体,用我的基因培育的傀儡。”他突然将bx-14发夹刺向对方后颈,金属碰撞声中,复制体的身影如泡影般消散,留下件空荡荡的警服,衣领内侧绣着“bx-00”的编号。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林深站在钟楼顶端,望着远处镜渊的方向。手中的警徽终于完整,缺口处的光芒照亮了所有真相:父亲用自己的死亡封存密钥,老陈用毁容换取线报,而老王的复制体计划,终究败在一枚小小的蝴蝶发夹上。
手机震动,是条匿名短信,附带着段视频:镜渊地宫的青铜镜前,老王正将最后一枚发夹嵌入石棺,抬头时露出诡异的微笑,身后站着十四名戴警徽的身影,后颈的疤痕组成完整的北斗星图。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青铜计划,永不终结。”
他摸了摸后颈,确定那里依然光滑,腰间的警徽却突然发出轻响——bx-14发夹的芯片正在定位,显示全市十四处红点正在向海关钟楼聚集。林深知道,这只是开始,老王的复制体网络仍在暗处,而他手中的警徽,既是武器,也是靶子。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钟楼的铜钟再次敲响,惊起群蝶。林深望着掌心的蝴蝶发夹,翅脉间的警号0317闪烁着微光,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警徽的缺口不是终点,是另一个起点。”
他转身走向楼梯,警靴踏在湿漉漉的台阶上,留下清晰的脚印。有些真相注定要在黑暗中追寻,有些正义必须用鲜血来守护,而他,作为青铜计划唯一的“漏网之鱼”,终将带着父亲的警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走出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