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理查德苦笑:“每个人都有不同之处。”
阿添怒吼:“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比凌丰差?”
理查德沉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理查德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混社团的小喽啰,也敢和凌丰相比?\"
阿添愤怒地反驳:\"我们都是堂主,新联盛可不比洪兴差!\"
理查德点头:\"确实,新联盛不逊于洪兴。但问题在于,凌丰不是普通人。\"
\"他是福豪,档案一尘不染。即便挂着洪兴铜锣湾堂主的名号,也没有任何人能拿出确凿证据证明他参与三合会活动。\"
阿添瞪大了眼睛:\"这居然没有证据?\"
\"你在开玩笑吗?\"理查德摊手,\"你的所谓证据在法庭上连大律师都能驳倒。而且凌丰身份特殊,他天生就活在聚光灯下。\"
\"警方对他的态度和对你这种小角色完全不同。告诉你一件事,过去三年西九龙总署慈善捐款的前三名里,总有凌丰的名字。\"
阿添喃喃自语:\"还能这样操作?\"
突然间,他浑身一震:\"凌丰最恨走私,要是让他们发现咱们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完了……\"
\"你也别想好过。\"
理查德满不在乎:\"我是外国人,还是高级警司,没人敢动我。\"
阿添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在我们眼里,凌丰最可怕的就是他能随意转换身份。\"
\"有钱人并不可怕,大不了避开他就行。真正可怕的是,他主动选择了社团堂主这个身份。\"
\"我不提那些陈年旧事,就说最近半个月。倪家覆灭,忠青社瓦解,悬赏两千万追捕杀害兄弟的凶手,搅得江湖风起云涌。\"
\"倪家不够强大吗?忠青社不够可怕吗?\"
“敢灭掉细b一家的家伙够不够狠?”
“他们哪一个都不是你能招架的。”
理查德张了张嘴,终究没能找到反驳的话。
洋人确实厉害,不过也就那样,社团或许忌惮麻烦,未必敢真对一个洋人下手。
倪家却完全无所谓。
无论是藏粉还是持械的罪名,被抓的结果都一样,还有什么好怕的?
废除那些规定后,说实话,某些犯罪的成本反而降了,不是升了。
像倪家这样的家族,还真不会把一个洋人放在眼里。
这是理查德无论如何也无法争辩清楚的。
阿添眼眶泛红:“你以为凭你的身份就能吞并我们新联盛?”
理查德优雅地笑了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早就拿定了新联盛的心思。
高级警司的身份算不上什么,关键在于他的外国血统!
难得阿添能有这样的清醒认识。
“ !”
“全都是 !”
阿添突然爆发,“谁都别想吞!”
理查德的声音变得冰冷:“阿添,你想试试?”
阿添轻蔑道:“你想跟我试试?”
“我的堂口人不多,才三五千,只要回去发动生死签……随便就能挑出三五个。”
“差点忘了告诉你,当年混的时候抽生死签不容易,现在更难。”
理查德满脸嘲讽:“这样还想跟我斗?”
阿添面无表情地说:“以前没人愿意拼命,现在不知道多少年轻人蠢蠢欲动。”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队吗?”
“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随便从我堂口里就能拉出十七八个。”
“你的政治部……到底有多少洋人?”
理查德心里一惊,脸色骤变,勉强笑道:“我是盎格鲁-撒克逊人。”
阿添放声大笑,笑得眼泪直流。
理查德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黑,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垃圾,别笑了!”
阿添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盎格鲁-撒克逊人?”
“如果不是需要你带我去黄金俱乐部,我会容忍你?”
他用力戳着理查德的胸口,“你给我听好了,你的权力不是来自洋人的身份,在我们这儿,这根本不值钱。”
\"你在我面前嚣张跋扈,不过是仗着那身警察的外衣罢了。\"
\"若没了这身皮,你也不过是个到此乞讨的外国人。\"
\"听明白了吗!\"
砰!
理查德重重地推了阿添一把,气氛瞬间紧张。
往往如利刃般刺人心。
\"阿添,你还想加入黄金俱乐部吗?\"
阿添笑得直不起腰,许久才止住笑意,走到理查德面前,脸上带着狠厉与阴沉:\"洋鬼子,你搞清楚情况。\"
\"我们现在被盯上了。\"
\"被凌丰盯上了。\"
\"一个为了兄弟之死,能毫不犹豫扔下两千五百万港币的狠角色。\"
\"他憎恨背叛,甚至亲手毁掉了倪家。\"
\"你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要是他知道咱们背叛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理查德觉得荒唐:\"我们背叛了,关他什么事?\"
阿添一时语塞,\"你还没懂吗?凌丰亲手铲除了两大社团——倪家和忠青社,就因为它们都背叛了。\"
\"他对背叛有着骨子里的仇恨。\"
\"他不是针对我们,而是针对所有背叛者。\"
\"谁背叛,他就对付谁。\"
理查德依然难以置信,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想要发财……不,想要活下去,就得先解决凌丰的问题。\"
\"否则,你我谁都别想活。\"
理查德震惊:\"他竟敢杀我们?\"
阿添像看鬼一样看他,这让理查德很不舒服,阿添的行为已彻底动摇了他的信念。
\"你这是什么表情?\"
阿添懊悔叹息:\"我怎么会和你合作,我当时真是病得不轻。\"
理查德涨红了脸,大声道:\"阿添,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阿添冷声道:\"先说我的情况,我是社团堂主,新联盛五虎之一。一旦被凌丰发现我与你勾结,那等待我的将是穿红鞋、三刀六洞、水泥雕像等常见惩罚。\"
\"再说你,一旦被凌丰发现你背叛……\"
理查德梗着脖子说:\"我是英国人,还是政治部高级警司,他难道还能对我动手?\"
阿添放声大笑,笑中尽显凄凉,“你究竟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罗宗伦已死,你觉得自己的死会有人感到惊讶吗?”
理查德瞬间变了脸色。
“这么大件事,随便找几个身患重病的人就能帮你制造几场事故,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你用罗宗伦的例子来说明问题,怎么还敢保证自己不会步其后尘?”
“罗宗伦的事件最后被判定为交通事故吧?”
“那么,你的事情会被归类为什么?”
理查德突然用力推了阿添一下:“胡说八道,我过得好好的。”
片刻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他们心中悄然滋生。
“看来得想办法解决凌丰……”
“也许对付洪兴会更有效果……”
愤怒的骆志明
“你说什么?阿添居然拿出了一份警队档案?”
“档案是伪造的,骆志明的照片显然是入狱时拍的,但那份档案上标注的时间却是在十五年前,若非仔细查看,差点就被蒙混过关了。”
程国斌叼着烟,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高大且英俊的青年。
顺便提一句,他们正身处某个废弃的地下通道内。
“谁发现这份档案有问题了?”
“凌丰!”
程国斌眉头紧皱。
黄炳耀说得清楚,他得到的重要情报来源于凌丰,而如今这位重量级人物又来到新联盛调查案件。
这人脉真是广啊。
“长官,我们是不是该对凌丰采取行动?”高大的青年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提议。
程国斌瞪着他,仿佛见到鬼一般:“你怎么能想出这么荒谬的办法?”
“我警告你,别擅自行动,你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凌丰早就知道你是我的眼线了!”
何家驹惊慌失措:“什么?”
程国斌笑着调侃:“怕了吗?”
何家驹脸色忽白忽青:“长官,他是洪兴的凌丰,铜锣湾的龙头老大,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程国斌叹了口气:“既然我们没在他身边安插内应,又何必畏惧?”
何家驹苦笑:“但他跟凌耀昌关系密切啊,不然凌耀昌也不会请他来新联盛查探卧底的事情。”
程国斌冷哼一声:“那位还跟我们的头儿关系不错呢。”
“鬼佬政治部的变化还是他通报的消息。”
何家驹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直属上司程国斌,内心早已如同乱麻般混乱。
程国斌叹了口气说道:“警队和社团之间实际上有着不成文的约定。”
“只要社团不犯下大案,不对普通人下手,双方就维持着一种默契。”
“这便是所谓的黑白森凌协议。”
“在这个框架下,警队才得以凭借三万兵力威慑数十万社团成员。”
“有些事,你明白就好。”
“凌丰并非敌人。”
“放轻松些。”
何家驹低声嘀咕:“我是卧底,还是一个已被对方察觉身份的卧底,叫我怎么放松?”
“长官,换作您,能轻松吗?”
程国斌哑口无言。
这确实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做卧底本身风险极高,而卧底到社团内部更是严重违背了黑白协议。
一旦被社团发现,迎接的就是三刀六洞的惩罚,再被丢进海里喂鱼。
几乎所有暴露的警队卧底结局都是如此。
何家驹感到压力巨大实属正常,毫无压力反而才令人难以置信。
程国斌苦笑道:“这是上级的命令,当时的要求是将所有线人都撤回。若是撤不回来的话,就销毁系统里的档案,仅保留线下资料。”
何家驹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做到接近顶头的位置了,现在要我撤退?”
“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程国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何家驹皱眉问道:“这个凌丰,口碑怎么样?”
程国斌压低声音答道:“我向总署的长官询问过,口碑相当不错。”
何家驹哀叹一声:“我真是疯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凌丰的口碑了。”
多么讽刺。
程国斌若有所思:“凌丰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并非只是我们俩这么认为,而是连总署的人都低估了他。”
“总署派出的线人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可诡异的是,凌丰似乎也知晓。”
“总署分析,他背后应该有一套庞大且复杂的情报网络。”
“这套网络几乎渗透到了整个地区,甚至可能包括我们警队的部分部门。”
何家驹惊恐万分:“你不要吓唬我!”
程国斌摇了摇头:“这不是吓唬你,这是同事亲口所说。”
“目前看来,凌丰对我们警队并无太大恶意。”
“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他就不会对我们采取行动。”
“对我们还是持友好的态度。”
何家驹嗤笑一声:\"先生,您还指望着社团兄弟们?\"
程国斌摇头叹息:\"经您这么一说,还真是挺离谱的……\"
何家驹沉吟片刻,压低声音:\"凌丰手握那么多机密,太危险了,要不把他抓起来?\"
程国斌并非完全反对这个提议,但他眉头紧锁:\"没理由抓他,真的没理由。\"
\"他的档案比您的还要干净。\"
何家驹震惊得差点叫出声:\"一个铜锣湾堂主,档案居然比净?\"
程国斌苦笑:\"不然还能怎样?\"
\"再说,人家可是正当职业的福商。\"
\"掌握着警队不少卧底名单,甚至诸多秘密,又如何?\"
\"直说了吧,哪怕凌丰把卧底名单泄露出去,也不过是个八卦而已。\"
何家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锅底。
身份悬殊,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