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雪粒子砸在椒房殿的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苏锦璃半跪在矮榻前,手把手教长乐编织毛线手套,粉白的绒线在母女俩手中翻飞。楚君逸披着玄狐大氅踏入殿内,发间凝着细碎冰晶,却在看见这幅画面时眼底漫开暖意:“我们长乐这双手,将来怕是要绣出比天上云霞还美的纹样。”
长乐举着织到一半的手套,奶声奶气地反驳:“才不是绣云霞!长乐要织十双,给父皇母后还有绿萼姐姐、玄影叔叔都戴上!”楚君逸笑着将女儿抱上膝头,用冻得发红的鼻尖蹭她脸颊:“那朕可要好好收着,这可是长乐送的第一件‘御赐之物’。”
话音未落,绿萼神色慌张地捧着鎏金香炉冲了进来,炉中残烟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娘娘!贤德妃宫中突然传出异香,数位宫女太监昏厥不醒,太医院说...说中了西域的‘噬魂香’!”苏锦璃手中的毛线针“当啷”落地,楚君逸猛地起身,袍角扫落案上茶盏。
“封锁贤德妃宫,所有涉事人等隔离审查。”楚君逸将苏锦璃护在身后,凤目冷若寒霜,“传令下去,彻查香料进贡记录,若有疏漏,礼部上下一律问罪!”他转身时,见苏锦璃正盯着香炉底部若有所思,“皇后可有发现?”
“这香炉底部的缠枝纹,与皇叔余党所用器物的纹样一致。”苏锦璃用帕子裹住香炉,“而且噬魂香需用活人炼制,绝非寻常人能得到。”她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闯进来:“陛下!皇后娘娘!长乐公主...在御花园中了迷香!”
楚君逸的脸色瞬间煞白,抱起苏锦璃便往御花园狂奔。园中积雪上,长乐正蜷在假山旁,小脸通红,口中喃喃呓语。苏锦璃扑过去将女儿搂进怀中,泪水砸在长乐发烫的额头:“长乐别怕,母后在...”她扯开女儿衣领,见颈间浮现出蛛网般的紫色纹路。
“取冰!快取冰来!”楚君逸扯开自己的大氅裹住母女俩,声音几近嘶吼。太医院众人匆匆赶来,太医令颤抖着回禀:“此乃噬魂香的变种‘蚀心香’,唯有千年寒玉才能压制毒性,可寒玉...已随先帝陪葬!”
苏锦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然:“陛下,臣妾愿去皇陵。”楚君逸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不行!皇陵机关重重,你若有闪失...”“长乐等不了!”苏锦璃反握住他的手,“当年先帝临终前,曾留书信说寒玉可保血脉,定有破解之法!”
三日后,皇陵地宫深处。苏锦璃手持先帝留下的密匙,在布满毒箭的甬道中穿行。烛火摇曳间,墙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壁画——画中皇叔举着香炉,而受刑者的面容,竟与长乐有几分相似。她强压下心中恐惧,终于在主墓室的暗格里找到寒玉。
与此同时,皇宫内楚君逸坐镇乾清宫,将弹劾苏锦璃“擅闯皇陵”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再有敢置喙皇后之事者,诛九族!”他摩挲着怀中长乐的玉兔玩偶,听着暗卫传来“娘娘已取得寒玉”的消息,紧绷的脊背才稍稍放松。
寒玉敷在长乐额头的刹那,紫色纹路渐渐消退。苏锦璃守在女儿床边三天三夜,直到长乐终于睁开眼睛。“母后...”长乐虚弱地伸手,苏锦璃立刻将她搂进怀中,泪水决堤。楚君逸大步跨进殿内,颤抖着将母女俩一同拥入怀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危机暂解,暗卫却在香料库的夹层中,发现了贤德妃与神秘组织来往的密信。审讯时,贤德妃癫狂大笑:“苏锦璃!你以为护住了女儿?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话音未落,她突然七窍流血而亡,手中紧攥着半块刻有蛇形图腾的玉佩。
深夜,椒房殿内烛火如豆。楚君逸为苏锦璃揉着酸痛的肩膀,见她盯着玉佩出神,轻声道:“别想了,先休息。”苏锦璃转头,靠在他胸前:“陛下,蛇形图腾在西域是巫蛊大祭司的象征,神秘组织背后...恐怕还有更可怕的人物。”
楚君逸低头吻去她眉间的疲惫:“无论是谁,朕都不会再让你们涉险。明日起,朕亲自教长乐防身术。”他说着,将苏锦璃打横抱起走向寝榻,“现在,你必须好好休息。”
第二日,御花园练武场。楚君逸握着长乐的小手,手把手教她握剑的姿势。小公主咬着嘴唇,学得格外认真。苏锦璃坐在凉亭里缝制护腕,看着父女俩一板一眼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母后看!”长乐突然挥出漂亮的一剑,楚君逸笑着将她高高举起,“我们长乐将来定是巾帼英雄!”
然而,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太久。三日后早朝,边疆急报如雪片般飞来:北境突现神秘军队,所持兵器刻有蛇形图腾,作战时竟能散播类似噬魂香的毒雾。楚君逸握紧龙椅扶手,眼中杀意翻涌:“传令下去,朕将御驾亲征!”
退朝后,楚君逸回到椒房殿,见苏锦璃正在收拾行囊。“你这是做什么?”他皱眉。苏锦璃将软剑系在腰间,凤目坚定:“臣妾与陛下同去。北境毒雾与噬魂香同源,臣妾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楚君逸刚要反驳,却被她踮脚堵住嘴唇:“别忘了,臣妾的命,是要与陛下一起走到白头的。”
当夜,楚君逸搂着熟睡的苏锦璃,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窗外寒风呼啸,他轻抚着她发间新添的银丝,在心中发誓:“这次,朕定要将神秘组织连根拔起,还你和长乐一世安宁。”而在皇宫深处,另一块蛇形玉佩正在神秘人手中泛着幽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