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椒房殿外的玉兰树抽出新芽,粉白花瓣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苏锦璃坐在廊下,手把手教长乐刺绣,绣绷上歪歪扭扭的蝴蝶翅膀沾满了丝线。楚君逸身着常服,手持一卷兵书倚在门框,目光却始终落在妻女身上,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弧度。
“母后,蝴蝶的触角又绣歪了!”长乐皱着小鼻子,把绣绷举到苏锦璃面前。苏锦璃笑着接过,指尖灵巧地穿梭银针:“无妨,我们长乐的蝴蝶啊,定是这世上最特别的。”楚君逸见状,放下书卷走过来,指腹轻轻擦过长乐沾着绣线的脸颊:“等你绣好了,父皇让人把它裱起来,挂在书房。”
正说着,绿萼神色匆匆跑来,手中托盘上放着一封密函:“娘娘,玄影传来消息,玄阴教余孽在江南一带频繁活动,还...”她压低声音,“与当地盐商勾结,疑似在筹备大批火药。”苏锦璃手中的银针微微一颤,楚君逸已伸手接过密函,目光扫过信中“血月重临”的字样,脸色瞬间阴沉。
“江南盐政本就积弊已久,”楚君逸将密函递给苏锦璃,“如今玄阴教插手,恐怕...”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新晋的珍贵人哭哭啼啼闯进来,衣衫凌乱,发髻松散:“皇后娘娘救命!端妃娘娘说我偷了她的翡翠镯子,还命人...”她扯开衣袖,腕间青紫的伤痕触目惊心。
端妃随后而来,手持团扇,神色淡然:“皇后娘娘明察,那翡翠镯子是先皇赏赐,今日晨起便不见了踪影,四处搜寻,却在珍贵人房里找到。”苏锦璃目光扫过珍贵人发间新换的鎏金步摇,又看向端妃手中半旧的团扇,突然轻笑一声:“端妃妹妹这团扇,可是从江南新进的?”
端妃脸色微变,下意识握紧团扇:“正是,有何问题?”苏锦璃命绿萼取来水盆,将团扇浸入水中,片刻后,水面竟浮起一层极细的火药粉末。“玄阴教以制作香料为由,实则在江南私制火药,”苏锦璃盯着端妃骤然苍白的脸,“而你,便是他们在宫中的接应。”
搜查端妃宫殿时,在密室中发现大量往来信件,以及一张皇宫布防图。楚君逸看着图上标记的火药埋藏点,眼中杀意翻涌:“玄阴教这是要将皇宫夷为平地!”苏锦璃握住他颤抖的手,声音冷静:“陛下,当务之急是转移火药,加强戒备。”
深夜,椒房殿内烛火摇曳。苏锦璃摊开江南地图,仔细标注玄阴教据点。楚君逸站在她身后,将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明日朕亲自南下,你和长乐...”“臣妾与陛下同去。”苏锦璃转身,目光坚定,“玄阴教此次谋划已久,陛下身边需要人照应。”
楚君逸还欲反驳,却被她轻轻按住嘴唇:“别忘了,臣妾的医术,可是连太医院院正都称赞的。”她笑着指了指案上备好的金疮药和解毒丸,“而且,臣妾也想看看,这江南的蝴蝶,是否比长乐绣的更漂亮。”
第二日清晨,长乐得知父母要远行,抱着布偶眼泪汪汪:“长乐也要去!”楚君逸蹲下身子,将女儿搂入怀中:“乖,这次路途遥远,等回来父皇给你带最好看的云锦,还有会唱歌的鸟儿。”长乐抽噎着点头,把自己新绣的平安符塞进楚君逸怀中:“那父皇母后一定要平安回来。”
南下途中,马车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苏锦璃为楚君倒了杯安神茶,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心疼不已:“陛下昨夜又未合眼?”楚君逸接过茶杯,握住她的手:“玄阴教的火药库尚未找到,朕实在放心不下。”他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还好有你在。”
到达江南后,两人乔装成富商夫妇,暗中查访。在一处废弃的窑厂,终于发现玄阴教藏匿的火药库。然而,就在他们准备通知玄影时,却被玄阴教教徒包围。楚君逸迅速抽出长剑,将苏锦璃护在身后:“小心!”
战斗一触即发,玄阴教教徒手持弯刀,攻势凌厉。苏锦璃抽出软剑,与楚君逸背靠背作战。混战中,一名教徒甩出淬毒的暗器,楚君逸侧身替她挡下,手臂瞬间被划出一道血痕。“陛下!”苏锦璃心急如焚,连忙掏出解毒药丸喂他服下。
千钧一发之际,玄影率领的暗卫及时赶到,杀退玄阴教教徒。楚君逸看着苏锦璃苍白的脸色,强撑着笑道:“朕没事,倒是吓到你了。”苏锦璃眼眶泛红,紧紧握住他的手:“以后不许这样冒险。”
回宫那日,长乐早早守在宫门口。看到父母平安归来,她飞奔过来,扑进两人怀中:“父皇母后说话算数!”楚君逸抱起女儿,苏锦璃则从行囊中取出给她带的礼物——一匹绣着百蝶的云锦,还有一只精巧的鸟笼,笼中鸟儿正欢快地鸣叫。
椒房殿内,楚君逸靠在榻上,看着苏锦璃为长乐梳头。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给三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这次多亏了母后的计策,”长乐晃着小脑袋,“才能把坏人一网打尽!”楚君逸笑着伸手,将苏锦璃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是啊,多亏了她。”
夜色渐深,椒房殿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楚君逸搂着苏锦璃,听她讲述江南趣事。“下次我们带长乐一起去,”苏锦璃靠在他肩头,“去看真正的烟雨江南。”楚君逸低头吻住她的发顶:“好,都听你的。”
宫墙外,夜色深沉,新的阴谋或许正在暗处滋生。但在这小小的椒房殿里,爱意化作最坚固的堡垒,守护着这一方温暖与安宁。楚君逸握紧苏锦璃的手,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惊涛骇浪,他都将与她并肩同行,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