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书房内,兵器交击的铿锵声震落梁上积尘。苏锦璃的绣刃缠住兄长的弯刀,孔雀羽线在刀刃间绷出锐利弧线,楚君逸的软剑则如灵蛇般直取对方要害。兄长突然弃刀后跃,袖中甩出三枚淬毒透骨钉,破空声惊得窗外夜枭嘶鸣。
“拦住他!”楚君逸挥剑荡开毒钉,暗卫们从四面八方涌出,却见兄长扯下墙上的西域挂毯,将其裹在周身。那挂毯竟暗藏机关,瞬间化作烟雾弹,刺鼻的硫磺味弥漫整个书房。待烟雾散去,只余满地狼藉,兄长已不见踪影。
苏锦璃撑着案几剧烈喘息,绣刃划破的掌心沁出血珠。楚君逸立刻撕下衣襟为她包扎,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老茧——那是多年刺绣留下的印记,如今却成了握刃杀敌的见证。“下次别这么冒险。”他声音发紧,眼底满是后怕。
“若不制住他,京城危矣。”苏锦璃握紧他包扎的手,目光落在满地碎片中半块烧焦的木牌。她捡起木牌,借着烛火看清上面刻着的西域数字“柒”,“这是星渊的密令编号,我在《天机绣谱》里见过相关记载,或许能查到叛军部署。”
与此同时,皇宫内,皇上在龙椅前来回踱步。太监总管捧着太后的“遗诏”瑟瑟发抖,诏书上明晃晃写着:“吾私生子乃皇室正统,当承大统。”实则太后早已在软禁中暴毙,这份诏书的真伪,成了月隐公子攻城的“大义”。
“楚将军,此乃叛军攻城图。”一名暗卫潜入楚府,呈上用油布包裹的图纸。苏锦璃展开图纸,指尖在城防标注处停顿——图上用朱砂圈出的薄弱点,竟与楚君逸先前部署的防御方案完全吻合。“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计划。”她神色凝重,“而且对方对楚府布防了如指掌。”
楚君逸皱眉沉思,突然想起什么:“上次追查管家时,城郊客栈掌柜提及,曾有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询问过我的行踪。那女子手腕系着的,正是太后宫中特有的金丝帕。”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机关鸢的嗡鸣,念安操控着鸢翼俯冲而下,鸟爪上绑着的竹筒还在滴水。
密信展开,是潜入叛军营地的细作传来的消息:“月隐公子已掌握楚将军软肋,明日卯时发动总攻。”苏锦璃看着信末用曼陀罗汁液绘制的剑形标记,突然抓住楚君逸的手腕:“他们说的软肋...是你为救我留下的旧伤!当年长江之战,你替我挡的那一箭,箭伤至今未愈。”
夜色渐深,楚府温泉池中热气氤氲。苏锦璃将熬好的草药倒入池中,氤氲水汽中弥漫着艾草清香。她褪去楚君逸的衣衫,露出右肩狰狞的疤痕,指尖抚过凸起的伤疤时,感受到他微微的战栗。“疼吗?”她轻声问。
楚君逸反手将她搂入怀中,温热的水流漫过两人肩头:“有你在,再疼也值得。”他低头吻住她的发顶,“明日之战凶险,若我...”“不许说傻话。”苏锦璃用指尖堵住他的唇,“我已改良了软甲,在你旧伤处加了三层锁子甲,还绣上了机关暗扣。”
她从池边木匣中取出新制的战甲,表面绣着繁复的并蒂莲纹,花瓣脉络间暗藏细如发丝的钢丝。楚君逸穿上战甲,活动肩膀时,听见细微的机括声响——当受到重击时,暗藏的钢丝会瞬间弹出形成防护网。
“璃儿,你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池中的水花溅起细碎涟漪。然而这份温存并未持续太久,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战鼓声,叛军提前发动了攻击。
京城城头,楚君逸身披战甲,望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叛军。月隐公子骑着高头大马立于阵前,手中高举太后“遗诏”,身后军旗猎猎作响。“楚君逸!交出皇位,饶你不死!”兄长的声音混着号角声传来,带着多年积怨的阴鸷。
苏锦璃站在楚君逸身侧,腰间别着十二枚特制绣针,针尾系着浸过麻药的孔雀羽线。她望着叛军阵列中若隐若现的攻城器械,瞳孔骤缩——那些投石机的设计图,竟与楚府书房失窃的图纸如出一辙。
“放箭!”随着楚君逸一声令下,城墙上箭如雨下。然而叛军早有准备,盾牌组成的防线滴水不漏。月隐公子挥剑示意,几辆载满火药的战车冲向城门。千钧一发之际,苏锦璃甩出绣针,孔雀羽线如灵蛇般缠住战车车辕,将其引向护城河。
爆炸声响起,火光映红半边天。月隐公子见状,亲自率军冲锋。楚君逸提剑迎敌,却在激战中旧伤复发,动作慢了半拍。兄长的弯刀直取面门,苏锦璃毫不犹豫地扑上前,绣刃与弯刀相撞,火星四溅。
“为什么要护着他!”兄长的眼中满是癫狂,“他不过是个外人!”苏锦璃咬牙抵住刀锋:“因为他是我想守护的人,而你,早已被权力蒙蔽了双眼!”话音未落,她手腕翻转,绣刃划出致命弧线,却在即将刺中兄长时,被他袖中弹出的锁链缠住。
楚君逸强忍着伤痛,软剑如游龙般刺向兄长的破绽。三人陷入混战,兵器交击声、喊杀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苏锦璃瞅准时机,将最后一枚绣针刺入兄长的铠甲缝隙。那绣针中空,内藏的麻药迅速渗入体内。
兄长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竟然对我用毒...”话未说完,便瘫倒在地。失去首领的叛军顿时阵脚大乱,楚君逸趁机率军出城追击,将叛军杀得丢盔弃甲。
当晨曦染红京城城墙时,楚君逸和苏锦璃并肩站在城楼上。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苏锦璃靠在他肩头:“这场仗,我们终于赢了。”楚君逸揽住她的腰,看着东方升起的朝阳:“但只要星渊余孽未除,危险就依然存在。不过别怕,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
回城的路上,百姓夹道欢呼。苏锦璃看着楚君逸疲惫却坚毅的侧脸,心中泛起暖意。她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而他们,将继续携手,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守护彼此,守护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