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畜生,我要你死!”
看到威廉化为怪物,查林德陷入癫狂,用尽力气撕扯那大手上的血肉往自己的嘴里送。
哪怕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作为人,作为队长,他也要向支配者讨回一些东西。
这一刻他内心不再绝望,而是无所畏惧,他只有一颗复仇的疯狂的心。
随着他将血肉嚼碎,从嘴角流淌的鲜血化作一缕缕黑气,同时查林德自己也被黑气包裹。
没有任何信息,也没有任何交流,此时的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股力量在引导他,这股力量在激发他复仇的情绪,在滋养他的疯狂。
查林德伸手抓住那只大手的手腕,毫不费力地将其拧断。
落地后他感觉不到自己骨折的手有任何疼痛,他一个箭步就朝着那团血肉冲过去。
断手的血肉发出恐怖的叫声,这声音震碎玻璃,撕裂墙壁,却无法驱散查林德浑身的黑气。
他犹如野兽一样扑向那团血肉,恐怖的力量将它近三米的身躯扑倒在墙角。
查林德的五指犹如锋利的坠子,轻松扎进血肉之中,用力抓住筋骨将其扯出。
随后将整个头埋进去,一边撕扯,一边啃食,一边咀嚼,一边饮血。
黑气散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将那团血肉支配者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查林德施为。
并且这股力量还无视空间,将查林德造成的所有损伤直接作用于支配者本体。
陷入疯狂的查林德任由情绪和力量支配自己,最终将地上的支配者彻底撕碎。
支配者体内各种古老物件掺杂着血肉散落满屋,处理完支配者,查林德来到威廉面前。
他伸手覆盖住查林德的嘴,黑气从口中渗入体内,不到一会儿,一只似蝌蚪似鱼的东西被吸到他的手掌中。
查林德没有犹豫将其捏碎,黑气同一时间在威廉体内爆发,他身上所有血肉爆开,恢复了人类的身躯。
“你终于现身了,你是谁!”
在角落的宋燚突然起身,他的身体也被黑气包裹,并且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查林德并没有回答,甚至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地将威廉身上的黑气吸走。
“你我同为——嗯?”
附在宋燚身上的黑气话到一半就察觉到不对,对面的黑气只有力量,没有意识,甚至不是某种意志。
没有意识,没有意志加持,却能突然赋予一个人虚无的力量,在了解虚无的它眼中,这比支配者还要诡异。
这时候查林德身上的黑气已经散去,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一样倒地不起。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宋燚身上的黑气也重新回到他体内,之后尼尔带着人来支援,把他们都送到医院治疗。
社区公园的那棵树在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枯萎,消失的艾伯特一家也再没有回来。
被查林德吃下的血肉也尽数化作虚无消失,躺在医院的他,在睡梦中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
无法描述,无法具体化的一个身影。没有交流,甚至对方只是一闪而过。
但是查林德能清楚感受到强烈的抵抗意志,这或许就是关键时刻它赋予自己力量的原因。
当然,也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那身影就像神,神本无意,一切都是凡人自己加诸的妄想。
这次昏迷,查林德做了一个长久的梦,梦中他也去了一处异空间,在那里还结识了一位支配者朋友。
虽然梦中的一切都很模糊,但那位支配者朋友身上隐约也透着神的抵抗意志。
等他从梦中醒来,身心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和放松。
当看到威廉和宋燚都在隔壁床休息,查林德也才放下心好好休息。
到了半夜时分,三人相继醒来,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白天他们已经从其他队员口中得知那棵树的情况,查林德自己也说不清当时的情况。
那时的他完全被疯狂的复仇情绪所支配,驱使那股力量也没有被附加什么条件。
三人正聊着,病房外传来手术床滑动的声音,似乎有什么病人从门口推过,只不过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这里是医院,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里是医院,病人不分早晚,哪怕午夜也常出急诊。
几分钟后,走廊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一个新生儿的诞生,三个人也很高兴,还讨论起对方的名字。
不一会儿,又传来另一个婴儿的声音,三个男人感觉比人家父母还高兴。
这两个声音一个清脆,一个沙哑,一多半是双胞胎。威廉觉得是龙凤胎,宋燚则是觉得都是男孩。
看他们争执不下,查林德作为三人中唯一能自己下床的人,决定找护士问问,帮他们确定谁更准。
前一秒的查林德还满面笑容,难得轻松,当打开门的一刻,脸上的笑容先是僵住,随后彻底消失。
灯光通明的走廊上没有半个人,左右尽头都是窗户,开门之前都还能听到的嘹亮哭声,开门之后戛然而止。
“朋友们,我们只怕又遇到事了。”
查林德关上门,婴儿的哭声再次传来,就好像开门和关门切换了不同空间一样。
“我联系总部!”
从开门到关门之间的声音变化,威廉已经知道怎么回事。
然而既然能通过一道门变化空间,通讯只怕也没有多少接通的可能。
果然任凭如何呼叫,除了杂音就没有任何回应。
三个人脸色都很沉重,如今他们身体不便不说,装备也没有,随便遇到一只支配者都毫无抵抗力。
查林德关上门走向窗户,窗外无论建筑格局还是路段,都是他所熟悉的城市。
“窗外看起来很正常,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
查林德做出判断,他确定自己的理智并没有受到影响,并且他们也没有像之前在树下一样触发某种规则。
所以目前眼睛所见的场景大概率都还是现实,如果继续停留,说不得就会有影响理智的东西出现。
“队长,你行动方便,你可以先去求援,我和宋先生留下。”
不是威廉不想动,他的肋骨受损严重,就是躺着都觉得疼,站起来更是不可能。
而宋燚则是一只脚吊着,除非坐轮椅,不然根本没有行动力。
正说话间,病房的门把手转动,一位医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