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夜的厮杀,但所有人丝毫没有睡意,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院子中躺了满地的尸体,血腥气扑鼻,甚至让人没有落脚的地方。在城主府来人之前,陈恪依旧不敢大意,他深知,危险或许并未完全消散。
经历了一夜惊心动魄的厮杀,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脑袋昏昏沉沉,可即便如此,谁也不敢闭眼。
大家心里都清楚,危险或许仍在暗处潜伏,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一直到正午时分,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烤得大地发烫。就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队伍疾驰而来。
原来是方孝义亲自带领城主府的人马赶到了。
此事牵涉到废太子萧无漾及其一众夫人,方孝义深知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懈怠。
他亲自带队,一路上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恨不能生出翅膀立刻飞到这里。
看到萧无漾和他的夫人们安然无恙,方孝义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地。不过,身为城主,他并未多言,只是神色间隐隐透露出一丝欣慰。
紧接着,方孝义先是仔细查看了那些被擒获土匪的情况,而后让陈恪详细汇报昨晚遭遇土匪的经过。
陈恪面色憔悴,疲惫之色尽显,双眼布满血丝,犹如干涸的河床,身上多处血迹斑斑,殷红的血渍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但在方孝义面前,他强打起精神,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地将昨夜发生的一切,从土匪来袭到激烈厮杀,再到最终的胜利,一一详细道来。
听完汇报,方孝义立刻安排手下一部分人,在周边展开地毯式的仔细巡逻排查。他深知土匪狡猾,担心还有漏网之鱼潜藏在附近,只有彻底排查清楚,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防止再有意外发生。
同时,他又命人分发水和干粮给衙差和流放的犯人。经过一夜担惊受怕,众人又饿又累,此刻接过水和干粮,都如获至宝,得以稍作休整。
“陈队长,这一次,你立下了大功!放心,我定会如实向朝廷禀报,为你请功嘉奖!”方孝义一脸郑重地说道。
陈恪却轻轻摇了摇头,对于立功嘉奖,他并不在乎。
他满心都是那对收留他们的老夫妻,一想到老两口惨死在土匪手中,心中便满是愧疚与惋惜。
陈恪诚恳地希望城主府能够表彰老夫妻的善良大义,同时妥善照顾他们痴傻的儿子。
“陈队长如此重情重义,放心,老夫定会将这一切安排妥当。”方孝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应下。
“多谢大人!”陈恪拱手谢道。
随后,方孝义与陈恪又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进行了一番商讨。
经此一战,流放团队的衙差损失惨重,死了两个,重伤一个,其余人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好在并不影响后续任务。
但按照上面的要求,流放途中若有衙差阵亡,必须及时禀告当地城主府,以便补充人手,毕竟这一路山高水远,安危至关重要。
“高达,田震,齐天!”方孝义高声喊道。
“末将在!”三人听到命令,立刻出列,齐声回应,声音洪亮,在空旷处回荡。
“从今日起,你们三人加入流放团队,归陈队长指挥!”
方孝义目光如炬,看向三人说道。
“大人,这……”三人听到这个命令,不禁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诧异与犹豫。
方孝义见三人这般模样,脸色一沉,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愠怒:“怎么?本城主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说罢,眼神威严地扫过三人。
高达最先回过神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三人都是您的贴身侍卫,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如今流放之路艰难险阻,危机四伏,我们若离开了,您的安危该如何保障?”
田震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城主,您身为一城之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边危险重重。要是没了我们,万一出了事……”
他话虽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齐天则紧握着腰间的佩刀,神色焦虑,嘴唇微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内心也十分不情愿。
方孝义见状,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深知三人的顾虑,特意将他们叫到一旁,低声说道:“你们三人都是我的心腹,你们的心思我岂会不懂?安排你们加入流放团队,我自有深意。”
说罢,方孝义在三人耳边轻声叮嘱了几句。三人听后,先是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随后一起坚定地回应:“我等愿遵城主之命,加入流放团队,必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虽说陈恪斩杀了郑老八,生擒了于胡子等一众土匪,立下赫赫战功,但这并未让高达、田震、齐天三人对他另眼相看。
在他们眼中,三人皆是广陵城正七品都尉,而陈恪不过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小的衙差队长,凭什么要听他的。
高达微微皱了皱眉头,嘴角向下撇了撇,眼神从陈恪身上轻蔑地一扫而过,仿佛在打量一件毫无价值的物件,随后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对陈恪的招呼。
田震则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脸上表情冷淡至极,似乎对与陈恪共事这件事充满了不屑。
齐天更是过分,他先是上下打量陈恪一番,脸上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然后随意地拱了拱手,阴阳怪气地说道:“陈队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那语气中,“关照”二字故意拖得老长,满是戏谑之意。
陈恪自然察觉到了三人的态度,但他并未表露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回应。
他心里明白,这三人是看在城主方孝义的面子上,才勉强听从安排,态度如此敷衍。
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陈恪坚信,凭借自己的实力,定能征服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听从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