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计算和交易时,它更为便捷。
以往使用银子,还需称重、验色,碰上碎银,换算起来更是麻烦。
可如今用这兽骨筹码,一目了然,几枚筹码往桌上一摆,输赢多少瞬间分明,大大加快了赌局的节奏。
也让赌客们无需在算钱上耗费过多精力,全身心沉浸在赌博的刺激之中。
其次,兽骨筹码便于携带且十分隐蔽。
它体积小巧,几枚筹码便能轻松放入荷包或者衣袖之中,即便是在人群拥挤的赌坊,也不用担心被人轻易察觉。
不像银子,携带多了不仅沉重,走起路来还叮当作响,十分招摇。
再者,使用兽骨筹码能有效防止造假。
在以往用银子做赌资的日子里,时常有赌客收到假银子而遭受损失,引发不少争端和纠纷。
但这兽骨筹码制作工艺独特,有着特殊的纹理和标识,外人极难仿造,大大减少了因赌资真假问题引发的矛盾,使得赌坊的经营环境更加稳定有序。
也正因为如此巧妙的经营方式,乾坤赌坊的名声在蛮荒之地迅速传开,吸引了南来北往的各路赌客。
而作为赌坊的主人轩辕烈,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和狠辣的手段,在短短时间内积攒起了大量的财富。
这乾坤赌坊,已然成为他众多产业中闪耀的一颗摇钱树。
很快,萧无漾就换好了一万两银子的筹码。
而后随便走到一张赌大小的桌前坐下,抬眸看向庄家,轻声说道:“开始吧!”
庄家闻言,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不经意间朝楼上瞥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紧接着,庄家双手握住骰盅,手腕发力,开始快速摇晃起来。
骰盅内,骰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且急促的“哗啦啦”声响,一下一下,像重锤般揪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萧无漾紧紧盯着庄家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耳朵也竖得高高的,试图从骰子晃动的声音里听出些端倪。
片刻之后,骰盅重重地落在桌上,庄家扫视一圈众人,高声喊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咯!”
萧无漾深吸一口气,想着先小试牛刀,第一把下的注并不大,果断拿起一枚10两银子的筹码,稳稳地压在了“小”上。
待所有人都下完注后,庄家猛地揭开骰盅,高声宣布:“四五六大!”
瞬间,全场一片哗然,这结果着实出乎众人意料,爆了个大冷门。
庄家嘴角悄然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动作娴熟地将桌上的筹码统统收入囊中。
接下来的几局,萧无漾每一次都屏气敛息,全神贯注地听着骰子的动静,试图从中找到规律判断大小。
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与他的猜测截然相反。
他暗自发觉,无论是骰子还是这个庄家肯定都有问题。
就这样接连十几局,赌注越下越大,萧无漾此时也已经输了两三千两银子。
身后围观的众人,个个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
而此时,萧无漾在赌桌上的一举一动,也都被楼上的光头尽收眼底。
光头倚靠在栏杆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时此刻,光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屑地哼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也不过是个送钱的主儿,就等着他把钱输光。”
话音未落,他忽然仰头打了个哈欠,混浊的眼尾挤出几滴泪水,脖颈处堆叠的肥肉随着动作颤了颤。
“昨夜楼上那小子折腾得太晚,老子眼皮都快黏住了。”
说完,便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地闭上眼睛,笃定萧无漾翻不出什么花样,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
就这样,又连输了十几局之后,萧无漾察觉到了其中的门道。
他隐隐看到庄家手中有一根极细的丝线,在光线昏暗之处若隐若现。
他心中一惊,难道秘密就在这丝线上?
他屏气敛息,更加专注地盯着。
原来,这赌坊的所有骰子都是特制的,每次摇完之后,庄家能通过某种方式知晓骰子的大小,然后再用手中的丝线来控制改变骰子最终呈现的点数。
萧无漾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在飞速盘算。
他佯装懊恼,又接连输了几局,引得周围的赌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冷嘲热讽之声不绝于耳。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新手,还想在这儿赢钱,简直是白日做梦。”
“就是,这赌坊可不是那么好混的,等着输个精光吧!”
然而,萧无漾却在等待一个时机。
他紧盯着庄家手中那根决定胜负的丝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心中默默计算着规律。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光头规定的时限越来越近,而他手中的筹码也所剩不多。
但萧无漾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反击的时候到了。
下一秒,庄家握住骰盅用力摇晃,骰子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一场紧张的乐章。
而后,他再次将骰盅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扯开嗓子喊道:“买定离手!”
就在众人屏息的瞬间,萧无漾突然将眼前仅剩的所有筹码轰然推向前方。
周围的赌客们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都觉得他疯了,就连萧无漾身后的陈恪,也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大哥!你疯了!”
陈恪死死攥住萧无漾的手腕,“这可是咱们最后的家底!输了可就......”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以为,萧无漾已经输红了眼。
萧无漾反手按住陈恪颤抖的手背,出声宽慰道:“三弟放心,为兄自有考量!”
紧接着,他凑到陈恪耳边低语两句,陈恪先是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庄家,随即摸到腰间短刃,不着痕迹地绕到庄家身后。
庄家也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又挂上假笑,再次开口说道:“买定离手!”
而后他故意慢悠悠地伸手去揭骰盅,藏在袖中的丝线已经绷紧,只等他拉动机关,就能决定这一局的胜负。
就在他指尖即将拉动机关的刹那,寒光骤闪!
陈恪的匕首精准划过丝线,庄家腕间突然一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磨磨蹭蹭干什么!快开!”
萧无漾叩击桌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紧接着,赌坊里此起彼伏的催促声如潮水般涌来,庄家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肥厚的手指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揭开骰盅——
“一二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