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画棠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外面的事物发起了呆。
等到了第二日,城里的人全部知道了,新的消息说‘严县令已经审理出来了,杀手是陈家和江家合伙找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赵大人的命。’
当夜赵大人幸好带了许多下属,又事先听了一些风声,早就埋伏在了宝香楼。不然这位赵大人恐怕就要见阎王了。
随后许多人也出来作证,有人见过这三人在茶馆喝茶,其中一人长着络腮胡子,模样特俗,他就记住了。
果不其然,有些商铺的店家也记起了这三人,有人说他们还去买了毒药和刀。像是杀不死就下药毒死赵琰。
俞画棠万万没想到真的是江家和陈家找来的杀手!
江家她了解不多,只知道江成和江花相的手段通天,许多枉死的商家可能就是他们害的。但陈家她要了解一些,那是在她小时候就听说的,他们是迁过来的人,心性和本村人不同,十分好斗和记仇。
以前有个人得罪陈家,他们当天夜里就打残了那人,只是当时她年纪小,没记住后来怎么样了。
但确定的是,这陈家是个鱼死网破的家族,也不怕上头的人是何种身份,一贯态度就是杀人抵命!
陈橛子的死他们肯定认为是赵琰造成的,所以才会这般。
如果不是自己,赵琰也不会牵连到这件事,更不会受伤……一时间,她有些愧疚和自责。
直到下午,小厮将安福带了过来,说这人找她。
见了安福她才想起赵琰的伤势怎么样了,谁知安福比她先开口,还带着急切,“俞姑娘,你现在忙吗,如果不忙,能不能去看看我家公子?”
俞画棠问,“他受伤严重吗,现在退烧了吗?”
安福示意俞画棠出来,等四下没人他说,“按照大夫的吩咐,我们几人守了两夜,公子一会高烧,一会发冷。伤口也发炎过一次,大夫又换了药,重新处理。直到今日上午人才算清醒过来。”
俞画棠很快回去跟商铺的掌柜说了一声。
两人一边走着,安福说,“今日上午也只喝了一碗粥,看着也没什么精神。公子被刺那日就让我来找俞姑娘,可是姑娘又不在。”
“伤口没有再发炎吧。”俞画棠问。
“没有,大夫说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安福说。
这边宝香楼里,安远和王主簿正围着赵琰。
那日行刺,公子得到了风声,他嘱咐安远要将杀手往他那边引,然后赵琰自己轻轻划一刀就行了。
安远也以为就是这样,直到公子故意撞上杀手,狠狠划了一刀,还让杀手加重了伤口,他就知道完了。
安远低头靠在床边白着脸问,“公子为什么这样做,不是说好的,自己划一刀应付一下就行了吗。现在差点连命都没了,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该怎么办啊。”
赵琰虚弱地靠在床上,说,“那样太假了,自己划的伤口,大夫一看就知道。要想瞒过他们,定然是要挨上一刀的。”
一旁的王主簿就知道事情会这样,那日这位赵大人一听杀手要来杀他,眼睛都亮了。
就知道这几人逃不过赵琰的手掌心,只不过这位大人对自己也狠,这次伤口这么大,要是真的高烧不退就完了。
这边的安远想不到这么深,只是激动地问,“为什么这么做啊,公子。明明只要多派些人围着他们就行了。我们定会抓住他们的。”
赵琰攒了些力气解释道,“因为那样不足以引起公愤,只是刺杀未遂,还要不了他们的命。只有让府衙的各部主事亲眼看见我被刺杀,他们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才会迅速斩首刺客……”
安远却十分不解,“可是公子是左相之子,即便不受伤。老爷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公子何必这么做……”
说着又垂面下去,“要是让夫人知道公子受这么重的伤,不知道会怎样寝食难安……”
“所以你不说就行了,安福也不会说的。”赵琰淡声嘱咐,“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之后的家书我报个平安就行。”
安远无奈只好点头。
这时王主簿说,“大人不必烦忧。昨日由许节度使陪同,严大人已经定了三名罪犯的行径,物证都在,又有府衙各部主事作为认证。严大人即刻下令一月后处斩。”
赵琰点点头。
这三人定会说那晚行动有异,许同仁可能也会听他们的说辞,但是因为各部府衙主事亲眼所见杀手刺杀。他即便有疑问,也不会再审。
所以这三人一定会死!
至于事实是怎么样,没人会去了解。府衙的各部主事以后只会多让些人保护自身。严大人也会因为办案有功,而被嘉奖。
至于三人的死活没有人会在意,就如同那个喊冤而死的姑娘,因为娘家人势力单薄,在得知是被陈家逼死时,也无人为她伸冤。
所以他不能让画棠牵扯进来,不能让她受到一丝风险,京城的一些官员目下无尘是不会看到这些老百姓的死亡。一旦她进了牢狱,就一定会被屈打成招。那样的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这三人是他故意引诱加上私心才会被判决的这么快。到如今,他也不后悔,如果上天要罚,就惩罚他吧。
这时有小厮从外间说,“大人,安福把俞姑娘带来了。”
赵琰有些惊讶,刚被刺杀时,他的确十分想见她,如今人来了,他却紧张起来。
这两日他昏昏沉沉,意识模糊,好像也叫过她的名字。失血过多和伤后的剧痛让他有时也忘了自己的执着。
等到今日安福将她带来,才知道被埋藏的思恋又活了过来。
他不可避免地抓了一下被单,呼吸也有些乱。
俞画棠跟着安福走了进去,一旁的王主簿眼疾手快,立刻道,“俞姑娘这边请。”
俞画棠到了床边见赵琰的确脱离了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问,“大人好些了吗。”
赵琰静静看她说,“还好。”
一旁的王主簿见此情景也立马示意里面的人赶紧出去,自己走在后面还细心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