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雪猛地站起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稳住身形，抬头望向火光冲天的方向，心跳如擂鼓。
历行云已经站在她身前一步，眼神冷冽如刀：“你留在这里。”
“可是——”她刚开口，对方的身影已如一道白虹掠空而去，只留下衣袍翻飞的残影。
她咬了咬唇，心里有些发慌。昨晚的事还没完，今天又来？李梦琪……真的不会善罢甘休啊。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灵力余温，忽然觉得自己太弱了。如果能再强一点，是不是就不用总是被保护着？
她坐在修炼场边的石凳上，思绪渐渐飘远。
第一次见到历行云，是在宗门入门考核时。那时他一袭白衣立于云端，目光淡漠地扫过众人，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她当时只是个孤女，连法器都没有，连最基础的御风术都施展得歪歪扭扭。
可就在她即将跌落山崖的那一刻，是历行云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修仙之路，步步凶险。”他当时说得很轻，却让她记了很久，“若想活下去，就得学会自己站起来。”
后来在修炼场上，她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来。每次她精疲力竭、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在不远处站着，不说话，也不靠近，但只要他存在，她就觉得安心。
有一次她在练习火系法术时走火入魔，体内灵力暴走，整个人陷入昏迷。醒来时已经在宗门疗伤阁，而历行云正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本古籍，似乎等了很久。
那次之后，她开始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是单纯的感激，也不是对强者的仰慕，而是一种更柔软、更深沉的东西。
她回想着这些片段，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了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在傻笑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苏沫雪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历行云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她面前，眉头微蹙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她慌忙摇头，脸一下子红了。
历行云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那边的火光是虚惊一场，有人误触了禁制。”
她点点头，心里却总觉得不太对劲。那种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就像有什么事正在悄悄酝酿。
“你最近小心些。”历行云忽然说道，“我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苏沫雪抬眼看他，发现他的神情比平时更凝重，像是压着什么心事。
她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历行云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李梦琪背后的人，比我想象的要麻烦一些。”
她愣了一下：“你是说……她还有靠山？”
“不止是靠山。”他语气低沉，“而是……一张更大的网。”
苏沫雪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追问，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名执法堂弟子匆匆跑来，脸色苍白：“历师兄！大事不好了！外门有异族混入，疑似是……血煞宗的人！”
历行云眼神骤然一冷：“果然来了。”
苏沫雪心中一震，血煞宗？那不是早已被封印的邪道宗派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下意识看向历行云，却发现他正死死盯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什么。
“你留在这里。”他又一次叮嘱。
“不行！”她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这次我要跟你一起去。”
历行云皱眉：“太危险。”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你一直护着的小女孩了。”她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我想帮你。”
历行云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他说，“那你跟紧我。”
苏沫雪心头一热，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这一刻，她终于觉得，自己和他是并肩而行的。
他们一同踏出修炼场，夜色浓重，风卷残叶，远处隐约传来打斗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苏沫雪握紧拳头，心中却异常平静。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退缩。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被保护的女孩。
她是他愿意并肩作战的伙伴。
也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动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