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楚雨荨拎着装满猫粮的帆布包,回头瞪了眼慢悠悠晃过来的慕容云海:\"都怪你!非要在码头买什么椰子,现在好了,最后一班轮渡开走了!\"她的帆布鞋陷进湿润的沙滩,夕阳把她气得发红的脸颊染成蜜橘色。
云海晃了晃手里没喝完的椰子,喉结滚动着咽下清甜的汁水:\"急什么?本少爷打个电话,分分钟派直升机来接我们。\"他摸向口袋的手突然僵住——手机在今早追猫时掉进海里了。楚雨荨翻出自己空荡荡的裤兜,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哀嚎。
暮色四合时,他们找到了收养小猫的阿月家。小女孩抱着雪球从竹屋里跑出来,毛茸茸的小猫立刻扑进楚雨荨怀里。\"姐姐,你们今晚要住在岛上吗?\"阿月睁着大眼睛,\"后山的破庙里可以住人哦!\"
楚雨荨还没来得及拒绝,云海已经揽住她的肩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他故意凑近她耳边低语:\"怎么?怕和我独处?\"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敏感的耳垂,楚雨荨红着脸甩开他的手,转身时却踩在礁石上,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
\"别动!\"云海蹲下身查看她肿起的脚踝,眉头皱成川字。楚雨荨想把脚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按住:\"再动骨头错位,你就等着拄拐杖吧。\"他不由分说地将她背起,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沙滩上拖出蜿蜒的轨迹。
小岛上唯一的诊所已经关门,云海背着楚雨荨走遍半个岛,汗水浸透了衬衫。楚雨荨趴在他背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个总爱和她作对的人,此刻的脊背竟如此可靠。海风卷起他的发丝,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又暖暖的。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海边的礁石洞里安顿下来。云海脱下西装马甲披在楚雨荨身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冷就往我身边靠靠。\"他别开脸,耳尖泛红。楚雨荨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笨蛋,早叫你多穿点。\"云海嘴上抱怨,却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月光透过洞口洒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上银边。楚雨荨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突然想起昨天在宴会上那个意外的吻,心跳陡然加快。
后半夜,楚雨荨被一阵灼热惊醒。云海滚烫的额头抵在她肩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胡话。\"云海?\"她伸手摸他的脸,烫得惊人。慌乱中,云海突然捧住她的脸,滚烫的嘴唇准确无误地覆了上来。
楚雨荨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海水味,感受到他颤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脸颊。不知过了多久,云海的力气渐渐消散,瘫软在她怀里沉沉睡去。楚雨荨望着洞外的月光,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发烫的嘴唇,心跳如擂鼓。
第二天清晨,云海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醒来。他头痛欲裂地坐起身,却看见楚雨荨蜷缩在角落里,脖颈处还留着可疑的红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我昨晚...是不是...\"
\"什么都没发生!\"楚雨荨慌乱地爬起来,却因脚伤差点摔倒。云海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的姿势暧昧得令人窒息。楚雨荨猛地推开他:\"别碰我!\"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背影倔强又狼狈。
回到学校,流言蜚语像潮水般涌来。\"听说楚雨荨和慕容云海在岛上过夜了?孤男寡女,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楚雨荨攥着书包带的手微微发抖,端木磊担忧的询问、上官瑞谦不怀好意的口哨,都成了刺耳的噪音。
当晚,楚雨荨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西装马甲,坐在自家小院的葡萄架下。楚母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看见女儿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告诉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楚雨荨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痛哭起来。把小岛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楚母轻轻拍着她的背:\"傻丫头,感情的事急不得。但记住,要保护好自己,也要看清自己的心。\"
第二天,楚雨荨把叠得整整齐齐的马甲放进云海的课桌。放学时,她远远看见云海抱着马甲又蹦又跳,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上官瑞谦的嘲笑声传来:\"慕容云海,你笑成这样,是中彩票了?\"
云海小心翼翼地把马甲贴在胸口,望向楚雨荨离开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延伸向楚雨荨消失的拐角。或许,有些情愫就像小岛上那晚的潮水,看似退去,却早已在心底留下湿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