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孟逸飞不敢在孟惟安面前说。
惹不起小的,那就和小的一起劝老的,“爹,这兵权你也留不住,大皇子想要,我们就给他,大皇子一定会念及孟家的好。”
“大皇子都能通敌叛国,我能将兵权交给他吗?”
孟惟安看孟逸飞不顺眼极了,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将兵权交给大皇子!
孟逸飞听到孟惟安的话,眼睛一亮,“爹,你是同意交出兵权了吗?”
他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能交出兵权,但不能将兵权交给大皇子吗?
孟惟安没好气道:“穗穗都说我打仗会死了,我又不傻,就算我现在不交出去,等我死了兵权不还是得交出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孟逸飞道:“好,我们计划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做?”
“行。”孟惟安答道。
“我想寻求外放。”孟逸飞说出了他计划许久的事情。
他在京城再混几年,混到丞相不难,但他想要土地,想要兵权,现在他能合法拥有土地和兵权的方法便是外放。
“孟家经营百年的城池和现在这地儿,你就别想了,你就算谋得外放,皇上也不会放你去这两地的。”
孟家经营百年的城池不用说,孟逸飞一到此地,那简直是如鱼得水、如鸟投林,这地估计很快只知孟家不知皇帝了。
至于边境,孟惟安虽然交出了帅印,但他的声望可不是盖的,孟逸飞得兵权相助,想干什么不成?
孟逸飞点头,“我也没打算去这两地,我打算去岭南。”
孟惟安难得的怔了怔,“儿子,你脑子没问题吧?那充满瘴气的不毛之地,朝中的大臣避之唯恐不及,你去干啥?不如选择江南,鱼米之乡,百姓富足,也好出政绩。”
“你该不会是怕去不了江南吧?你这小子啥时候这么不自信了,就算你的人脉去不了,你爹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我运作运作,一个小小的江南不在话下。”
孟逸飞满脸正气,一脸爹怎么势利的样子,“爹,你儿子是那种官迷吗?心里眼里只有政绩,你儿子我也是有追求的,就是因为岭南那地儿穷,没人愿意去,才却我这种为国为民的好官。”
孟惟安:“……”
被儿子一番话怼得瞠目结舌,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儿子这么些年做官简在帝心,但有这么为国为民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你这小子话说得冠冕堂皇,肚子里到底憋了什么坏水?”
孟惟安在官场混了二十多年,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孟逸飞道:“爹,你儿子一心为国为民,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儿子。”
孟惟安:“行吧!你真想好了?要去岭南?岭南穷山恶水,百姓顽固不化,你去了可别后悔。”
孟逸飞点头,“我想好了,阿雪在岭南,我去了岭南,还能照拂一二。”
“你小子该不会为了阿雪才去岭南的吧?”
孟惟安眼神复杂,他知道大儿子重情,但不知道大儿子为了女儿能做到这个地步。
孟逸飞没承认也没否认,“爹,等我在岭南站稳脚跟,我接你和娘,还有二弟来岭南,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娘一定很开心的。”
孟惟安心里升起愧疚,他常年征战沙场,和家人聚少离多,三个子女出生他都不在身边,更别提成长,三个孩子都是腾红薇一手带大的。
惭愧,他实在是没尽到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
每年他回家的时候,腾红薇也是报喜不报忧,皆说家里一切安好,让他不要担心。
其实,腾红薇是希望一家团聚的吧?
他这一生对得起国家,可对家人实在亏欠良多。
可要全家搬去岭南,就意味着背井离乡,离开经营多年的祖地去外地,而且还不知道腾红薇、孟行远这两人的意见,这决定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孟惟安眸光暗沉,“主意不错,我问问你娘和行远的意见。”
孟逸飞瞧了一眼乖乖听着两人谈话的穗穗,有穗穗在手,他一点不担心腾红薇不愿意来岭南。
至于孟行远,人各有志,且看孟行远的选择。
敲定了孟逸飞的事,接着就是兵权,孟惟安道:“我会上折子,以身体不便为由让出兵权。”
至于推荐谁上他心里已有人选,总之不会是大皇子。
“好。”
这破兵权,爱谁谁,他们家还真不怎么稀罕。
穗穗眉开眼笑,小奶音甜甜的夸奖孟惟安:“爷爷乖,一定会长命百岁哒。”
孟惟安眼中带笑,他征战沙场二十多年,身上暗伤遍布,他也做好了随时为国捐躯的打算,什么长命百岁的他不在意,但现在真有些舍不得死了。
穗穗还这么小,大儿子也是一个不靠谱的,连孙女也不认,他再走了,还有谁为孙女撑腰。
他至少要活到穗穗结婚生子,才能含笑九泉。
“边境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宽广无垠、碧草绿烟的草原别有一番风光,还有一些特产也是京城没有的。穗穗第一次来边境,让你爹带你四处逛逛,看看边境的风土人情。再去城中转转,看上什么让你爹买。”
孟惟安心疼孙女,对孟逸飞的钱包是一点不心疼,借花献佛是做得坦坦荡荡。
穗穗也不心疼孟逸飞的钱包,脆生生应道:“好哒,穗穗要去吃好吃哒。”
“军营里的饭菜是难吃了点,让你爹带你去吃手抓饭。这里的手抓饭可是一绝,特别是城里靠城门口叫老李饭馆的哪家,香得掉牙,别处都做不出来那个味道。”
孟逸飞为孟行远感到不值,孟行远但凡感嫌弃军中伙食,得到的必定是一顿臭骂,现在孟惟安主动提及军中饭菜难吃,还让他带着穗穗去外面加餐。
孟行远听到不得嫉妒得面目全非。
孟惟安才不在意孟行远的意见,积极为穗穗推荐本地的美食,什么烤羊肉、哈密瓜啊,听得穗穗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