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天又一天的不停滑走,转眼便到了1965年的年底。
香港的冬日带着潮湿的暖意,赵国强站在中环一处旧巷外,意外碰到一户人家年久失修的院墙在微风中轰然倒塌,砖块滚落的闷响像重锤敲在他心上,让他猛地心中一震。
“不对……”他眉头紧锁,脑海中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
前世的碎片信息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1966年,华夏大地将遭遇多重劫难,甚至整个地球上,这一年都有多处地方发生地震,遭遇自然灾害。
河北邢台的强震、海河流域的特大洪灾,……这些他竟都未曾在之前的预言中提想起并提及。
主要还是因为那九大预言,都是说的更加重大的,影响力巨大的事件。
他快步回到住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间里的一面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他指尖划过这张泛黄的旧地图上面河北省区的位置。
他又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办公桌上的铅笔,回到墙壁上的地图前,铅笔在河北邢台的位置重重圈下,又沿着海河流域画出一道蜿蜒的曲线。
“1966年3月8日,邢台隆尧县六点八级地震,随后二十余天内多次六级以上余震,最大达七点二级。”
“当年的地震造成了八千零六十四人死亡,三点 八万人受伤,一共有五百零八万间房屋倒塌 ,波及华北地区一百多个县市。”
“同年8月,海河流域受台风影响,暴雨引发特大洪水,滏阳河、滹沱河多处堤坝溃决,三百万亩农田受灾,粮食减产二十五亿公斤,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华北地区遭遇的首次大型自然灾害……”
每一个信息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上次的九大预言漏掉了这些致命的灾难,若不是这堵倒塌的院墙提醒了自己,前世的灾难将会重演,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在劫难逃?会不会数据跟前世的一模一样?”
“自己既然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灾难,那必须再补刻石碑,刻不容缓。”
赵国强眼中闪过决绝,当即心念一动,闪身进入了神鼎空间之中。
他再一次来到了上次挑选石碑材料的石山前面,空间内的石山群依旧沉寂,凛冽的罡风卷起草屑尘土,在半空织成迷蒙的雾。
他悬浮于一片巨石耸立的山峰区域上空两米高处,目光扫过那些墨黑如钢的巨石,最终定格在一块形似卧虎的岩体上——此石高达十几米,宽逾四米多,质地坚硬,足以抵御任何外力侵蚀,是块不错的石碑材料。
“这次就 雕刻成高九米九 ,宽厚达三米三的石碑吧!”
“九为数之极,示天道威严;三米三宽厚,喻道生一、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物,万法归宗仍为一,此为生生不息也。”
赵国强轻声自语,这一刻他再不犹豫。
随着他意念一动,周遭的空间气流骤然凝聚,无形的力场如最锋利的刻刀,贴着巨石表面缓缓划过。“
嗤啦”一声轻响,石屑如碎玉般簌簌坠落,切口平滑如镜,映出他凝重的面容。
接下来的时间,他几乎毫不停歇。
运用认主的神鼎空间内他无所不能的特性,随着他的目光望向一块又一块的巨石,这些巨石皆随着他的心意,被他一块块切割成九尊规格划一的长方体石碑。
他的目光扫过,开始打磨碑面,眨眼之间便让其光可鉴人,连石纹深处的尘垢都被涤荡干净。
石碑的厚度刚好三米三,使其重量远超寻常石碑——如此体量,既无法被轻易搬运,稳如磐石,同样也坚不可摧, 难以破坏,成为不容置疑的铁证。
最后,他开始调制最顶级的朱砂——用空间中的石髓混合矿物颜料制成的特殊颜料,色泽暗红如凝血,能历久弥新,更能彰显石碑威严。
意念流转间,朱砂如活物般在碑面游走,刻下清晰的预言:
“吾乃李耳,观天象察地脉,预知一九六六年三月八日凌晨五时二十九分,河北邢台隆尧县将发六点八级地震,且余震频发;
三月二十二日,宁晋县复有七点二级强震发生。速迁民众,固筑避震之所,违逆者恐遭天谴。”
“又知同年八月,海河流域将遇特大暴雨,滏阳河、滹沱河诸堤危殆,三百万亩良田将毁于洪涛。
速固堤坝,迁低洼之民,储粮备水,可避此劫。”
刻完最后一笔,赵国强轻抚碑面,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朱砂深深渗入石缝中的刻字中,字迹泛着暗红光泽,宛如凝血铸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他望着九尊石碑在空间罡风中沉默矗立,心中默念:“前世邢台地震、海河洪灾的惨状历历在目,这一次,自己既然有此能力,就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1966年1月8日凌晨三时,华北平原的冻土在寒风中龟裂。
北京天安门广场东侧的空地上空,突然裂开一道数米宽的空间裂缝,首尊墨黑石碑从中坠落,“轰”的一声砸在冻土上,震得地面迸出蛛网般的裂纹。
几乎同时,天津劝业场、石家庄火车站、太原五一广场、济南泉城广场等八处华北重镇,都响起同样的巨响——九尊石碑如星辰坠地,在晨雾中显露出狰狞轮廓,碑上暗红字迹在残月微光下泛着刺目红光。
最先发现石碑的是天安门广场的环卫工人老张。
他推着清洁车路过时,被巨响吓得瘫坐在地,待看清碑上的文字,瞬间惊出冷汗:“太上老君的石碑!六零年送粮送棉的那位又显灵了!”
呼喊声很快引来晨练市民,半小时内,广场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识字的人踮脚念出预言,人群瞬间炸开:“邢台要地震?还精确到时辰?”
“还有洪水!海河流域要发大水!”“六零年的粮食可没骗人,这碑准得很!”
消息像野火燎原,当天下午,九面石碑的拓片就被紧急送往中南海。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最高首长手指敲击着拓片上“李耳”二字,目光扫过墙上的华北地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六零年的事还没忘吧?粮食、棉花,哪样都不可思议,现在预警地震洪水,咱们国家可赌不起。”
“可现在是‘破四旧’的节骨眼啊!”分管宣传的副部长急得直拍桌子,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红卫兵已经砸了几十座寺庙,这时候承认石碑,之前的工作全白费了!”
“老百姓的命不是命?”一位头发花白的元帅重重敲了敲桌子,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六零年要是没有那些粮食,多少人得饿死?现在石碑预警地震洪水,难道要因为‘破四旧’眼睁睁看着灾难发生?”
“封建迷信!”宣传部长梗着脖子反驳,“这要是传出去,国际上会怎么看我们?说我们靠鬼神治国?”
“那你说怎么办?”另一位老将军拍案而起,军帽摔在桌上,金属帽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邢台地处华北平原,人口稠密,真要是地震来了,房倒屋塌,你负得起这个责?海河两岸的三百万亩农田,那是多少人的口粮?”
争论声此起彼伏,像一锅沸腾的水,直到总理开口才渐渐平息。
他拿起拓片,手指在“三月二十二日,宁晋县,七点二级强震”和“八月,海河流域,特大暴雨”的字样上轻轻摩挲,指腹沾了些拓片的墨灰。
“不管是迷信还是什么,人命关天。”
他语气沉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表面上继续推进‘破四旧’,不公开承认石碑的作用。
但私下里,立刻启动双重部署:地震局马上派人去邢台勘测,水利部加急排查海河堤坝;
河北省以‘冬季农田水利建设’的名义,组织邢台村民分批转移;
天津、河北各地,以‘加固河堤’为由,提前组织低洼地区群众疏散,储备防汛物资。
三月五日前,邢台转移必须完成;七月底前,海河防汛准备必须到位。”
命令层层传达,却在基层遭遇重重阻力。
地震局勘测队刚在隆尧县搭好帐篷,就被一群红卫兵围了。
领头的王小虎举着“砸烂牛鬼蛇神”的木牌,额头上的汗珠混着灰尘往下淌,一脚踹翻了观测仪:“搞封建迷信还敢打着科学旗号?我看你们就是牛鬼蛇神的帮凶!”
“这是‘农田地质调查’!”村干部老李匆匆赶来,他袖口磨得发亮的棉袄下,藏着1960年分到的棉花——那是他对“老君”最朴素的信仰。
他举起公社的通知,故意把“上级安排”四个字喊得震天响,“谁敢阻拦就是违抗命令!”
王小虎愣了愣,看着老李严肃的表情,又瞥了眼周围村民愤怒的目光——那些村民里,有他远房的三姑,有小时候给过他糖吃的王大爷——最终他悻悻地带着人离开了。
水利部的排查队在海河沿岸也遇到了类似的麻烦。
一群红卫兵把测量仪器扔进河里,高喊“打倒杞人忧天的胆小鬼”。
队长周工程师急得跳脚,掏出上级的密令吼道:“这是防总指挥部的命令!堤坝要是溃了,淹的可是你们家的地,饿的可是你们的肚子!”
这话戳中了村民的软肋,有人悄悄把红卫兵拉到一边,嘀咕着“六零年的粮食是真的,还是小心点好”,这场闹剧才总算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