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第一发炮弹已撕裂空气。
孟飞的太阳穴跟着爆炸声突突直跳，全息投影里，侧墙防线的红色标记骤然闪烁——和战术模拟里的轨迹分毫不差。
他捏紧通讯器，指节泛白，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敌方炮火覆盖范围300米，建议激活'战术预警'。\"
\"雷子！\"他对着麦克风低吼，\"侧墙第三根工字钢后面有暗堡，用燃烧弹招呼！\"
防线那边传来金属撕裂的轰鸣。
雷灵端着95式的手稳如磐石，弹壳撞在战术背心上叮当作响。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丧尸的——军靴碾过焦黑的碎石，冲身边发抖的新兵吼：\"看什么？
老子脸上花了？
瞄准轮胎！
装甲车没了轮子就是铁棺材！\"枪托上歪歪扭扭的\"打靶冠军\"四个字被硝烟熏得发暗，那是他昨天用口红给新兵们打气时写的。
正门方向传来钢筋扭曲的尖啸。
张强把扳手砸进最后一个加固点，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焊枪上，腾起一阵白雾。
他回头看了眼缩在沙袋后的后勤队，粗着嗓子喊：\"怕啥？
咱盖楼时扛过八级大风！
这破炮弹还没混凝土块沉！\"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偷偷把王浩——那个昨天哭着说想妈妈的小崽子——拽到自己身后。
指挥室里，姚瑶的指尖在终端上翻飞，发梢的翘毛早被急出的汗水压平。\"他们用了跳频通讯！\"她咬着下唇，屏幕蓝光在镜片上碎成星子，\"但系统模拟的频率重叠区...找到了！\"终端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她猛地拍了下桌面，\"干扰成功！
现在他们的指挥车收不到前线消息！\"
孟飞盯着全息投影里骤然混乱的红点，喉咙发紧。
系统芯片在后颈发烫，那是等级提升后的灼烧感——他需要这个痛感，提醒自己不能错。\"苏绾。\"他摸出通讯器，声音放软了些，\"医疗室准备好，五分钟后会有穿迷彩的伤员，别管敌我。\"
\"知道啦！\"通讯器里传来保温桶的轻响，混着茉莉香包的甜香，\"李娜姐把绷带都晒过了，热牛奶在炉子上咕嘟呢。\"苏绾吸了吸鼻子，\"孟飞...你小心点。\"
孟飞的拇指在通讯键上顿了顿。
东边的探照灯被炮弹炸碎，火光里，三辆装甲车正碾过铁丝网。
他抓起墙角的战术刀，刀鞘上还留着雷灵刻的\"杀穿\"二字。\"老规矩。\"他对姚瑶扬了扬下巴，\"你守好这里，我去会会他们的补给线。\"
姚瑶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记得系统提示的弱点。\"她把终端推过去，屏幕上标着辆绿色油罐车，\"他们的燃油车没装防爆阀。\"
孟飞猫着腰穿过废墟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系统在脑海里倒计时：\"敌方支援部队12分钟后抵达。\"他摸了摸腰间的c4，触感冰凉——这是姚瑶用实验室剩下的材料连夜做的。
转角处的废弃卡车后，三具巡逻兵的尸体正慢慢冷却，他们的战术耳机还挂在孟飞腰上。
\"准备。\"他对着小队打手势。
七个人影如夜猫般散开，燃油车的柴油味越来越浓。
孟飞数到第三个哨兵转身的瞬间，战术刀划过对方后颈——和系统模拟的动作分毫不差。
\"轰！\"
火光腾起的刹那，孟飞看见百米外的指挥车亮起红灯。
他扯下战术耳机，里面传来林雪的尖叫：\"全体回防补给线！
快！\"他勾了勾嘴角，对着通讯器喊：\"老张！
动手！\"
正门前，张强把最后一根钢筋插进地缝。
听见指令的瞬间，他猛踹脚边的油桶——那是用废机油和碎玻璃泡了三天的陷阱。
回援的装甲车刚碾过铁丝网，前轮就陷进黏糊糊的油坑，刹车片摩擦出的火星引燃了机油，车底腾起黑色浓烟。
\"奶奶的，跟老子比盖楼？\"张强抄起焊枪冲上去，焊花在硝烟里绽开，\"老子能给你焊个铁棺材！\"
孟飞趁机跃上最近的装甲车。
驾驶舱里的士兵刚要举枪，他的膝盖已顶碎对方手腕。
系统提示音炸开：\"战斗强化激活，力量+30%。\"他攥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装甲车如脱缰的野狗撞开路障，直扑敌方指挥车。
\"姚瑶！\"他对着通讯器吼，\"现在！\"
指挥室里，姚瑶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病毒已植入。\"她按下发送键的瞬间，额角的汗滴在终端上，晕开一片水痕，\"他们的无人机...失控了！\"
天空传来尖锐的嗡鸣。
三架无人机突然调转方向，其中一架直接撞向指挥车的天线。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孟飞的战术帽，他看见通讯器里雷灵的吼声：\"总攻！
给老子冲！\"
雷灵的军靴踏碎最后一块碎石。
他端着95式冲进敌阵，枪托上的\"打靶冠军\"被血浸透，红得刺眼。\"跟紧了！\"他回头对新兵咧嘴一笑，子弹擦着耳朵飞过，\"老子还没教你们怎么用枪托砸人呢！\"
混战中，孟飞终于看清了林雪。
她的战术服染着血，脸上有条新添的刀疤，正举着突击步枪瞄准雷灵的后背。\"系统！\"他嘶吼着扑过去，后颈的芯片烫得几乎要融化，\"战斗强化！\"
拳头挥出的瞬间，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林雪的瞳孔骤缩，枪托砸在他肩窝的剧痛被系统过滤成钝响。
他的指节擦过她的脸颊，最终停在她咽喉前半寸——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目标有隐藏价值，建议俘虏。\"
\"你输了。\"孟飞按住她挣扎的手腕，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像打桩机。
林雪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你会后悔的。\"
\"可能吧。\"孟飞扯下自己的战术带捆住她的手，\"但不是现在。\"
硝烟渐散时，晨光正漫过废墟。
苏绾提着保温桶跑过来，茉莉香包在胸前晃得欢快，眼里却含着泪：\"王浩...他中了流弹。\"孟飞摸了摸她的头，转身时看见张强正拍着雷灵的背，两人都挂了彩，却笑得比过年还欢。
\"清点伤亡！\"他的声音在废墟上回荡，\"医疗组跟苏绾，后勤组跟张强，雷子带一队打扫战场。\"最后他看向被押走的林雪，她的战术靴在地上拖出两道深痕，\"把她关地下室，单独看押。\"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孟飞站在指挥车的残骸上，摸了摸后颈冷却的芯片。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主线任务进度+10%，下阶段危机等级提升。\"他望着东边渐起的尘烟，那里有更多的装甲车正碾过地平线——但此刻，他听见身后传来苏绾的喊声：\"孟飞！
热牛奶要凉了！\"
他笑了笑，跳下车。
地下室的铁门\"哐当\"一声锁上时，林雪的指甲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盯着头顶那道细窄的光，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是孟飞的军靴，和记忆里一样，每一步都踏得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