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跟着季淮川站起身。
怎么会这样？季总不是说短期内姜小姐不会露面吗？
“开车！”
季淮川丢下一句迅速冲出公司大楼。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对姜柠不利的，这个时候她被人带走，只会成为那些人冲业绩的炮灰。
“韩先生！”
有位律师在他走之前叫住他，紧张地给他嘱咐最后的事情。
“韩先生，您一定要拉住季总，不能让他冲进去闹事，否则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
韩烬胡乱地听了上半句，也跟着冲了出去。
季淮川亲自开车，路上不管不顾地闯了不少红灯。要是换作以前，韩烬都要调侃几句拦点季老板的，可现在韩烬看着季淮川像是着了魔似的，不敢吱声。心中默念希望姜柠不要出事。
姜柠被公安部门带去审讯，仗着自己手里证据够足，对她丝毫不客气。
冰冷的审讯室内，刺眼的白帜灯泡突然直直地射过来，姜柠眼睛瞬间被刺痛，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嗅觉被无限放大。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着沉闷的气味。
“躲什么？”对面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冷着声音训斥，“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眼睛逐渐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后，她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姜柠脊背挺直，双手自然交叠放在桌面上。男人没有从她脸上看到预想的惊慌失措和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像极了没有波澜的湖面。
姜柠的过分镇定，反倒是给审讯室的压迫感带上一种不太和谐的微妙。
长时间的沉默让调查员逐渐失去耐心，男人粗暴地喊，“姜柠，关于你涉嫌在担任项目主管期间，利用职务之便贪污Eh的专项拨款。我们已经掌握了初步证据，我警告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柠冷冷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卷宗，没有在上面停留多久。
“让我坦白什么？”
女人那双眼睛清亮深邃，仿佛能透过眼睛直击人的灵魂。
“我只说一遍，”姜柠微微向前靠了靠，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贪污。”
“你们说掌握了初步证据，”姜柠语速不疾不徐，字字清晰，“请问，你们口中的‘贪污’行为，具体指向哪一笔款项？发生在哪个具体的时间点？涉及的是哪个合作方？”
对面调查员听着她逻辑清晰地提问，瞬间觉得自己方才低估了这位姜小姐的实力。瞬间有些着急地想要打断她的思路，“姜柠，你别给我死鸭子嘴硬，我们没有证据不会抓人，别想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还有……”姜柠似乎是看穿了对面的想法，继续镇定自若的说：“你们手中这份‘初步掌握’的证据——它的来源是什么？”
“你，你别想套我们话，我们收到的是匿名举报信，你休想报复……”
“那好，”姜柠眼神瞬间冷下来，“请出示原始信件，以及其真实性和可靠性的评估报告。”
姜柠说完自己该说的，闭口一言不发。
调查员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以往他们抓人，只要给对面施压，他们不是痛哭流涕，就是迫于压力漏洞百出。
可今天的这位姜小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等等！调查员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他们都是被审讯的人自证，找证据为自己洗白。怎么到了她这里，还要调查员给她证据？！
“不是……”调查员瞬间被气得脸色涨红，“要我给你提供证据？你是不是有病？我一个公安部给你找证据？吃饱撑的的呀我！”
姜柠像是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
既然对面说了掌握了初步证据，那就要对方证明自己的证据是正确的。
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据，姜柠也只需要呆二十四小时就可以离开了。
只是……
姜柠眼神暗了暗，二十四小时倒没什么。她最担心的还是外婆，希望陆沉洲可以照顾好她。
见姜柠什么也问不出来，调查员只好结束审讯。带着卷宗出去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抽着烟问他，“怎么样？”
男人一想到姜柠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就恨得牙疼，“是个硬茬，不好对付，什么也没说……”
不料男人却不急，“没事，刚进来都这样。”
一个亿的贪污，要是能把这事解决妥善了，他这一整年的业绩都不怕。
“是块好肥肉……”男人说着哈哈哈大笑起来，边说边回到工位上。
“季总！”韩烬眼看季淮川要冲进去，硬生生地把人拉住。他还没糊涂到能把大律师的嘱咐抛之脑后。
“季总，我们见机行事，不能这样冲进去！吴律说了这样会变相的害了姜小姐！”
果然季淮川听到姜柠的名字，瞬间冷静了不少。
季淮川眼眶微微泛红，“姜柠被带进去了，万一他们……”
“季总！”韩烬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们进去表明身份，至少告诉他，姜小姐背后还有靠山，不能让他们轻举妄动。”
季淮川被这么一提醒，感性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重新理了理衣领，冷着脸走了进去。
调查员看到从门外进来的季淮川，顿时吓得手里的水杯都忘了放下，赶忙殷勤地上前，“季，季总……”
“嗯。”
毕竟贪污的事出自季总的公司，人家不高兴那是正常的。调查员安慰好自己后，又忙前忙后地给他端茶倒水。
“季总，您放心，这个案子您交给我们就安心好了……”声称老李的男人一张肉脸上堆满了笑容，“我们办事能力很强，手底下有不少人才，都愿意为您解燃眉之急……”
季淮川没有说话，不动声色打量着里面的环境。除了浓浓的烟味还参杂着各种味道的泡面味，还有说不出来的类似于脚臭的味道。总之，能把正常人熏个半死。
男人面无表情地开口，“姜柠呢？”
“哦，姜柠……”调查员抢着回答，“我们刚审问过她了，死活不肯承认……”
“不过季总您放心，这方面我们都是专家，绝对可以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季淮川耐心地听完他们的废话。冷冷的扫了一眼调查员。随后对身后的韩烬说：
“你方才说，阿柠的戒指找到了？”
“是的，”韩烬毕恭毕敬地从精美的盒子里拿出一枚钻戒给他，“在这……”
季淮川点点头，把戒指拿在自己手上。
“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戒指转交给阿柠吗？”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像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个个表情简直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
“什……什么？”
“哦……”季淮川抱歉地笑了笑，“我的爱人性子比较活泼，喜欢乱丢东西。找她的戒指我费了些时间，今天才找到。”
季淮川眼神藏着阴狠，嘴角却带着笑，再次重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