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叮叮下朝归来,方侍卫长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两人默契地前往附近的酒楼,随意用了些餐点,随后又踱步至茶楼,悠然自得地品起茶来。
他们的目光不时投向窗外,看何景准出来没。
看何景准也下朝了,甲叮叮与方侍卫长对视一眼,便缓缓跟了上去。
甲叮叮并不想早去何家,不想面对何家老夫人,她也是她杀母凶手之一。她故意放慢脚步,保持着与何景准一段不远的距离。
当何景准下轿时,甲叮叮也适时地下了自己的轿子,恭敬地走上前去行礼:“祖父,安好。”
何景准看到甲叮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心中暗自叹息,甲叮叮本是个极好的苗子,若早知道她有这样的能力,他会培养她,上朝的女官也不少,现在何家的好苗子却已经离他而去。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但何景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慈爱的笑容:“回来了,走,去我书房,我们祖孙好好谈谈。”
甲叮叮心中冷笑,她知道这是一场做戏,但她并不在意,在大宅门口起争执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大门。
一进入屋内,甲叮叮的脸色便故意冷了下来,这不仅是因为她回来时心情并不愉快,更是为了给这位右相看的一场好戏。
在书房中,何景准终于提出了那个敏感的话题:“我听说你想要把你母亲的坟墓迁回甲家?”
甲叮叮毫不隐瞒地回答:“是的。”
何景准闻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给陛下献上了什么?竟然能让陛下同意你的请求?”
甲叮叮直视着何景准的眼睛:“止血药。”
何景准微微一愣,随即追问道:“止血效果如何?”
甲叮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陛下已经同意让我娘的坟迁回甲家,陛下连右相的面子都不给,你猜这个止血药的效果好不好?”
何景准“明天,何静芙和何知言,也会给嫡母迁坟。”
甲叮叮看着他说:“祖父,我娘这一辈不容易,有任何人胆敢在我娘的坟前闹事,我绝不会姑息。我会亲自为我娘拾骨,叫何知言别仗着自己是家族中唯一的男孩就给我搞事情。”
何景准轻轻拍了拍甲叮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叮叮,我会妥善处理,何知言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会乱来的。”
甲叮叮嘲讽道“祖父,说真的,他们两个我都不想要,我同意要,也就看着你的面子上,不想别人看我们的笑话而已,我不想你后天看到御史弹劾你,可以的话,麻烦你最好安排一个暗卫来看看你的孙子是什么德行?
祖父,明天辰时是吉时,希望那两人不要迟到,懂点规矩,祖父,我先告辞了。”
甲叮叮前脚踏出何家的大门,后脚何老夫人的管事嬷嬷便急匆匆地追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愤怒,在大街上回荡:“甲伯爷,您来到何家,居然连老夫人也不见一面!老夫人可是看着您从小失母,心疼您、把您养在身边的人啊!您怎么可以这样不孝!”
嬷嬷的话音未落,周围的街邻四坊、叫卖的小贩、过往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一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八卦。
甲叮叮站在何家大门的门槛上,背对着老夫人的院子,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挺拔。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
她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老夫人的院子,双膝跪地,开始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每一次磕头,她的动作都异常沉重,要将自己心中的悲愤与痛苦都倾诉给这片土地。
周围的街邻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看着她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决绝而又深情的跪拜。
终于,三拜九叩的大礼完毕,甲叮叮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与挣扎,只剩下了一片冰冷与坚定。
她大声地说道:“我和老夫人生前不再相见!老夫人百年之后,我会给她上几炷香的!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甲叮叮上轿子,蠢货,本来她还不能说,现在好了,直接捅出去,她不仅不会被骂,还洗白了,杀父亲的贵妾是因为报杀母之仇,不和老夫人相见,依然是杀母之仇,没有找何老夫人报仇,只是不相见而已。
流言要控制在自己手里最好。
当听到小孩在唱着儿歌,甲叮叮听到后,真有才。
在皇宫的高墙里,故事轻轻起,
皇后太子啥意思,欺辱恩人唯一脉,
却受苦难无人怜,世间公道何处寻?
庶妹倒是享荣华,笑语盈盈在宫门,
不知嫡姐心中苦,只道自己命好运。
皇后太子偏爱她,珠宝绸缎堆满屋,
嫡姐默默站一旁,心中苦楚无人诉。
哎呀呀,世间事,真是难预料,
恩人血脉受欺凌,庶妹反得众人宠。
但愿天理有循环,善恶终有报应时,
嫡女莫哭莫伤心,总有正义来相伴。
甲叮叮回到甲府,门房马上鞠躬说“伯爷,瑾王爷奉来治病。”
甲叮叮一听,就加快了脚步,来到书房。
就看见周瑾趴在书桌上。
甲叮叮规矩行礼道“参见王爷。”
周瑾挥手示意他们全部出去。
周瑾抱着她说“叮叮,我好难受。”
甲叮叮给他把脉,“一年前穿过了的,如果不是你自带的丧尸异能体力,你这个身体早死了。”
甲叮叮给他针灸,周瑾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甲叮叮一听更加对天圣帝敬佩不已。
周瑾死死握着她的手说“你不能敬佩我皇兄,他是烂黄瓜,不像我洁身自好!”
甲叮叮冷眼说“周瑾,即使你想做,你也没有体力做,好吧?再说了,男性在青春期性欲上本来就比女性强,在这个时代,14岁家庭就给了通房丫头,作为一个贵公子,干嘛要委屈自己,人之常情罢了。我是不介意原主是不是处男,但是我介意的是,你来到后,有没有和别的女性上床而已。”
周瑾毫无征兆地开口问道:“假如我在十岁的时候就穿越到这里来,而且身体健康,甚至还有了通房丫鬟,那么情况又会怎样呢?”
听到这个问题,甲叮叮不禁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周瑾说道:“若是真如你所说这般情形发生,那么我恐怕永远都会将你视作一个弟弟看待。周瑾啊,这并非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我所接受的教育一直都在告诫我,夫妻之间应当秉持一夫一妻制。这种观念早已深深扎根于我的心中,成为了我人生观、价值观以及世界观的一部分,难以轻易改变。”
周瑾的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恐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占有欲:“那你又会不会爱上别人,抛弃我?”
甲叮叮面对周瑾的质问,显得有些无奈和无语。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坚定:“小丧尸,我什么时候爱上别人,又抛弃你?你这样问,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周瑾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深深地看着甲叮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他的心中,那份对甲叮叮的依赖和眷恋如同野草般疯长,无法抑制。
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第一世,我失去三十多年记忆,你就只会告诉我怎么杀了你。阿瑾,虽然那时候的我已经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候的我绝对不会爱上别人。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是小丧尸,我根本不会给任何男人接近我的机会。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能陪我走下去,我就绝对不敢爱你。,系统只是个摆件,无法消除我的记忆,我不停地穿越,除非我疯了才会不停地爱上不同的人。”
叮叮的话语如同一缕阳光,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
周瑾傻傻的笑着。
周瑾先把自己的记忆一五一十讲给原主听。
“叮叮,你一向不主张杀人的,你的原身发生了什么事?”
甲叮叮无语看着他,为什么他也认为自己是圣母,人治时代和法治时代是不同的好吧?
“原生的外祖父不仅是出身名门的子爵,更在朝堂之上担任着皇上的武德司副指挥使这一要职。
武德司,这个由皇帝私人掌管的机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皇后想插手武德司,想从外祖父下手,但是外祖父是坚定的皇上拥护者,只忠于皇上。
他意外地发现了皇后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没有实际证据,这些秘密一旦曝光,足以让皇后一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外祖父也意识到自己已身处险境,他被人监视,生活如履薄冰。
外祖父害怕,右相有事相求,外祖父帮了他,他认为他帮了右相,他唯一的要求是叫右相的大儿子娶了我母亲,只求我母亲在后院保住命。
他并不知道,这却是我母亲跳入火坑的开始
皇后得知外祖父掌握了这些足以灭族的秘密后,她开始密谋如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在外祖父前来开宝寺祭拜已故的外祖母时,皇后和她的党羽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他们故意利用太子作为诱饵,制造了一场看似意外的危机。当外祖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救下太子时,却不幸遭到了早已埋伏好的刺客的袭击,在保护太子的过程中死亡。”
甲叮叮皱眉,继续说“党羽之争罢了,但是不应该牵扯到原主的母亲,右相叫儿子娶了我母亲,哪里知道这是跳进火坑了,我母亲生完我后,父亲再也没有进过我娘的房,
但是我娘却怀孕过三次,我娘被他们当做工具,送给了一个人玩弄,三司使。
三司使玩腻我母亲后,宋姨娘为了讨好皇后。
右相为了除根。
宋姨娘和何老夫人在我娘饭吃下毒。
我娘都乖乖的认命了,明知道有毒,宋姨娘居然还把我娘丢进乞丐窝,让人凌辱她,最后是我娘加大了砒霜的毒,死了。
不管是皇后,太子,右相,三司使全部要死。
皇权时代,人治时代,那就人治惩罚吧!”
周瑾握着她的手。
甲叮叮继续说“原主和你在一起,但是没有破身,皇上下了封口令,依然让她当了太子妃,太子嫌脏。
原主即使明白,她没有办法了,自己在后院不出去。
皇上估计对原主有一丝怜悯,给了她一块金牌
但是原主有一样他们都想要的东西,那就是皇帝赏赐给她的金牌,也靠着那块金牌,原主在太子的后院好过多了。
靠着金牌过了三年,三年后,原主要了这块金牌免了她的表哥表姐的死罪后,在朝殿上自杀了。”
周瑾笑着说“原主的表哥表姐为了原主报仇,太子皇后都被他们拉下马,全部斩杀。”
甲叮叮也不客气说“明天我娘迁坟,你来坐镇。”
周瑾点头。
甲叮叮再次问道“你想做皇帝吗?”
周瑾指指外面,大声说“绝对不要,你故意掉入陷阱,就是为了推掉太子妃,当皇帝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我才不干。”
甲叮叮也演戏说“我喜欢行医,如果当了太子妃,就按照太子的德行,不会让我行医的,要嫁给太子,当初外祖父不如让我进宫当妃子,皇上心胸宽阔,估计可以让我管理太医部。”
“你能让我哥长命百岁吗?”
甲叮叮点点头,不过说“可以吧!但是能让你哥每天最少睡满七小时”
周瑾赶紧说“行,等下我回皇宫和我皇兄闹,后天我叫人早朝弹劾上朝时间,一定把卯时改成辰时。”
甲叮叮给周瑾拔针,拿出药丸子递给他,说“辰时正好,每天起得太早了,大臣要寅时起床去皇宫,往这方面攻击,以大臣的立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