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茜霞看见了谢菱,小声又说:“这位谢九姑娘这段时间往陈府跑得很勤呢,听说陈夫人很喜欢她,她是不是冲着陈三公子去的啊?”
“这还用问?明摆着的啊。”郑茜静说,“谢菱还总是去京郊大营找夫君,其实就是为了找陈三的。”
郑茜静不是很高兴。虽说谢菱是谢珩的妹妹,也算是她的妹妹,但是她的胳膊肘肯定拐向自家五妹妹。
五妹妹都和陈三认识了这么些年了,郑茜静早就默认了他俩会成一对,哪儿能让别人横插一脚?
但是五妹妹昏迷这两个多月,陈三一次都没去看望过,不知道咋回事。
她问谢珩,谢珩说京郊大营事情太多了,陈宴顾不上。
郑茜静觉得不对。皇上日理万机,还亲临了一次公主府呢,他陈三再忙能忙过皇上去?
所以只有一个郑茜静最不愿意承认的答案——五妹妹和陈三掰了。
郑茜静抓耳挠腮,终于忍不住问了:“五妹妹,你是不是和陈三掰了啊?”
郑茜霞立刻也望了过来,眼里写满了求知欲,显然这个问题也困扰她许久了。
叶绯霜说:“没有。”
郑茜静松了口气:“合着陈三就是为了避嫌才没去看你的,我差点以为你俩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侍女们摆出了投壶,让大家玩。
郑茜薇大方得很,给出的彩头也很好,大家跃跃欲试。
郑茜静立刻拉着叶绯霜和郑茜霞走过去:“咱们也看看。”
这种活动谢珩肯定会参与,她主要是想看自家夫君表现。
果然,谢珩第一个上了场,十发全中,惹来一阵欢呼。
彩头有好几个,他可以从里边选一个带走,谢菱立刻大声说:“二哥,你不问问二嫂啊?”
周围立刻响起善意的起哄声,郑茜静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谢珩看向郑茜静,僵硬地问:“你有没有想要的?”
郑茜静很是羞赧:“都是好东西,你随便选吧。”
谢菱挤眉弄眼:“是不是二哥选的二嫂都喜欢啊?”
这话说到了郑茜静心坎上,她的脸顿时更红了,仿佛就要滴出血来。
谢珩尴尬得厉害,随便选了个紫玉葫芦摆件就下去了。
“我二哥开了个好头,那我也给姑娘们开个好头!”谢菱成了女子这边第一个上场的。
武将世家出身的姑娘肯定不会差,谢菱选了口最细的瓶子,也是十发十中。
众人齐声喝彩,谢菱则问了一句:“陈清言,你喜欢什么?我拿来送你。”
周围安静了一瞬,继而起哄声更大了。
谢菱这么一来,就是把“心仪陈宴”摆在明面上了。
有公子哥拍腿大笑:“陈三,看你这好福气!”
“谢九姑娘爽快!”
有姑娘对视窃笑,羡慕谢菱的大胆。
当然也有人觉得她不成体统,惹人笑话。
陈宴在一众哄笑声中泰然自若:“谢九姑娘的好彩头岂能让我抢了?多谢姑娘好意。”
谢菱道:“你只管说,我愿意给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要是陈宴再拒绝,未免太尴尬。
于是他指了一尊玉观音:“那就这个吧。”
郑茜薇的侍女立刻把玉观音给了陈宴,陈宴却道:“送去给谢少夫人。”
陈宴问谢菱:“我借花献佛,谢九姑娘不介意吧?”
谢菱道:“我送了你就是你的,你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
侍女把玉观音端给了郑茜静。
陈宴说:“谢九姑娘的好彩头换来的神像,定能保佑谢少夫人康健无虞。”
陈宴这一举动,倒是让在场之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有人小声议论:“他对谢菱的示好到底是拒绝了还是接受了啊?”
“明摆着拒绝啊。”
“那怎么不直接说不要呢?”
“那谢九姑娘也太下不来台了,好好的宴会得变得多尴尬,这可是太子妃办的第一场大宴,必须给面子啊。”
“呦,那谢九姑娘是不是故意的?料定陈三不会闹得太尴尬,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地示好。”
“就差和在场姑娘们明说了——陈三是我看上的人,你们都离远点。嘿,将门虎女就是豪爽!”
“听说北边战事快赢了。等谢侯打了胜仗,陛下封赏时,说不定能直接请陛下赐婚呢。”
叶绯霜听见这话,想的却是第一世。就是这场胜利,让暻顺帝忌惮上了谢侯,才有了后边谢家的灭门之祸。
这一世,这场胜利一定要,这场祸事也一定要避免。
郑茜霞凑到叶绯霜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五妹妹,我想要那个金算盘,你能不能给我弄来啊?”
郑茜霞现在不光有叶绯霜送她的酒坊,还和康氏要了好几个铺子在管,所以有点掉钱眼里了。
她看着那个金算盘心动得不行,感觉是个能让她发大财的好彩头。
郑茜霞这性子可很少跟人提要求,叶绯霜立刻笑着搓搓手:“四姐姐等着,我这就给你赢回来。”
可谁知她一上场,谢菱又来了,她说她也看上那个金算盘了。
“也没规定一个人只能比一次啊对不对?”谢菱说,“既然撞上了,那不妨比一比,能者得之喽。”
众人本来准备各自散去玩耍了,一见有好戏看,又聚回来了。
叶绯霜明白,谢菱这是好胜心又起来了。
八成还记得上次比枪法输给了自己那事呢,所以想在投壶上找回面子来。
叶绯霜点头:“行啊,能者得之。”
“那宁昌公主可要小心了。”谢菱别有深意地说,“我看上的,我就一定要得到。”
“巧了,我也是。”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玩个难度大的。”
叶绯霜点头:“你说。”
“盲投。”
叶绯霜扬了下眉:“可以。”
她的爽快倒是有些出乎谢菱的意料。
投壶要的就是一个准头。盲投就是要把眼睛蒙住,靠另一人来指挥,判断方位。
所以考验的不光是技术,还有两人之间的默契。
谢菱从小就和家中的哥哥们这么玩,有多年磨出来的默契,所以她才敢这么自信。
她自然让谢珩来指挥,但谢珩觉得这样有些欺负人了。
“没关系,就这么玩。”这话是陈宴说的,他看向叶绯霜,“宁昌殿下,我与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