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裴东洲不甘心,旁敲侧击,想知道沈书意为何不愿意让孙旺去帮忙李屹,但无论他怎么试探,沈书意都没给他答案。
后来被他磨得烦了,沈书意居然把他赶出了扶桑院。
裴东洲无奈之下只能回到东苑。
自从他和沈书意成亲后,东苑他就很少回来,此刻再回东苑,只觉此处一切都很陌生。
青竹见世子爷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点同情。
世子爷待表姑娘那样好,表姑娘却是个狠心的,居然为了孙旺把世子爷赶了出来。
再怎么说,世子爷才是表姑娘的枕边人,而且世子爷想把孙旺送进晋王府,也是为了对抗裴南洲。
“为何表妹心里孙旺比我还重要?”裴东洲还是想不通自己哪里比不上孙旺。
青竹没好气地道:“那是表姑娘眼瘸!”
裴东洲的魂魄终于归位,冷眼看向青竹。
青竹瞬间明白自己说错话,他狠狠掌掴自己:“是奴说错话,奴该死!”
裴东洲冷然启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表妹看重孙旺,自有表妹的道理,这份看重无关男女私情,你莫要乱揣测!”
“是,奴知错了。”青竹连忙回话。
裴东洲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以为表妹心里有他的位置,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乐观了。
或许只有让表妹早点怀上孩子,用孩子才能拴住她的身和心……
“眼下表姑娘不愿意孙旺助晋王,那可如何是好?”
青竹的声音惊醒裴东洲的思绪。
“不如咱们直接把孙旺送进晋王府,来个先斩后奏?再者,表姑娘不答应又如何?指不定孙旺想为晋王效忠呢。”
裴东洲闻言看向青竹,眸色清冷:“青竹,你倒是越来越有主见了,可以越过我自己作主了?”
青竹心一凛,吓得跪倒在地:“奴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裴东洲眸色渐冷,“起来吧,以后你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
青竹脸色剧变,着实没想到会严重成这样。
不只是青竹吓得不轻,青云他们也是面面相觑。
“退下吧。”裴东洲淡声下令。
青竹连忙爬到裴东洲跟前:“奴知错了,请世子爷开恩,再给奴一个机会。”
青云、青风也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道:“请世子爷开恩,再给青竹一个机会。”
青云忙不迭地再补充:“青竹自小跟在世子爷身边伺候,对世子爷的忠心毋庸置疑。纵然青竹有错,也该再给青竹一个改错的机会。他、他没什么坏心,就是太护主了!”
“护主?明知我最看重表妹,也明知表妹是世子夫人,但青竹并未把表妹当主子,否则怎会说出擅自把孙旺送给李屹这种话。若我真自作主张把孙旺送给李屹,表妹指不定跟我和离。”
裴东洲此言一出,青竹才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表姑娘就是世子爷的逆鳞,但他提的建议,偏偏会让世子爷和表姑娘的夫妻感情生出裂痕。
他确实蠢笨如猪,竟提出这样的馊主意。
“奴知错了,世子爷再给奴一个机会,奴以后再不敢随便乱出主意了。是奴说话不过脑子,世子爷别不要我……”青竹说着说着,忍不住号啕大哭。
若不是情况不对,青云看到这一幕都想笑了。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也不嫌丢人。
裴东洲被青竹哭得心烦,见他还没完没了了,他一脚踹开青竹,拂袖而去。
青竹吓得还想追出去,青风连忙拉住他:“行了,世子爷已经原谅你了。往后得记住,不可再随便乱说话。但凡是和表姑娘有关的事,都得掂量着些……”
青竹一脸懵圈地看着青风:“世子爷真原谅我了?”
“不然呢?若不原谅,现在你已经被赶出侯府了。”青风没好气地道。
青竹大松了一口气,连忙擦干眼泪:“往后我还是尽量少说话吧,以免再惹世子爷不高兴。”
青风认同这说法:“正是,你以后还是别乱出主意了。关乎世子夫人的话,想好再说,以免再让世子爷生气。”
青竹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裴东洲还是待不惯东苑,他正想去扶桑院找沈书意,又想起自己才被赶出来,现在腆着脸去找人,人家表妹肯定还会赶他。
还不如趁入夜后,等沈书意入睡了他才回去。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空虚。
之后他找来青风,让他去找一位擅长医术和毒药的能人,而且要快。在这个人未找到之前,不必急于回侯府。
原本孙旺是最适合留在李屹身边的能人,孙旺所制的迷药确实了得,孙旺这个人也确实本事,但沈书意不愿意孙旺去到李屹身边,他自然不能强人所难。
大不了再找一位能人,送去李屹身边。
也就是青竹那块榆木疙瘩,竟想出把孙旺偷偷送进晋王府的愚蠢法子,这分明是在离间他和表妹之间的夫妻感情。
所幸表妹没有听见这话,真要让表妹听见了,还以为是他在唆使,他才会在一气之下想把青竹给赶走。
青风连忙应是:“是,世子爷。青竹就是脑子太简单了,不懂得迂回,世子爷莫跟他一般计较。”
“往后你们也要多多看着他一些,只在侯府倒还好,现如今局势不明朗,如果有个行差踏错,很可能万劫不复。”裴东洲正色道。
青风深知主子的话有道理,这才是世子爷想要送走青竹的真正原因吧?
毕竟正值争储的关键时刻,每一步都得稳扎稳打,容不得出半点岔子。
是夜子时过后,裴东洲去到扶桑院外。
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了,他才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扶桑院。
待去到寝室,看到安睡的沈书意时,他焦虑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得到缓解。
翌日一大早,沈书意睁眼时发现自己倚在裴东洲的怀里。
她习以为常,习惯性地抱住男人的腰。
不多时,她终于发现不对劲,想起昨天她明明把这人赶出了扶桑院,她睡下的时候也未见着他,那他是何时上了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