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想用这种方式破坏我和夫人之间的感情罢了,夫人可莫上当。”裴东洲牵起沈书意的手,又对青云道,“你把南洲送过来的人再送回他的王府。”
青云小声回话:“那两个宫女说,二公子把人送过来的时候就说了,若世子爷不收,她们回去也会没命。”
“这是南洲的事,她们也是南洲的人,死了便死了,与我有何干系?!”裴东洲说着冷笑一声,“正好让陛下看一看,南洲的行事手段,岂不妙哉?”
沈书意闻言皱眉。
虽然觉得在古代人命很轻贱,但她也不是圣母,自是不会去保两位宫女。
青云正想退出去的时候,沈书意突然开口道:“青云,且稍等!”
裴东洲闻言看向沈书意:“表妹想做什么?”
难不成她想让那两个宫女留下来?
真要这样,他一定会……跟她闹!
青云也以为沈书意有同样的想法,下意识看一眼世子爷阴沉的脸。
“我总觉得二表哥突然送两个宫女过来不简单,还是得仔细着些。说起来二表哥也知道世子表哥的性子,为何还多此一举,把人送过来呢?无论如何,把人送走的时候多长个心眼儿,不要让她们死在咱们侯府。”沈书意正色道。
裴东洲闻言一怔,觉得表妹的话很在理。
现在不能用以前的思维看待裴南洲,或许裴南洲不只是想膈应他这么简单。
“我随你过去。”裴东洲正色道。
沈书意也道:“我也去看看。”
裴东洲当然没有阻止,两夫妻便跟在青云身后,打算暗中窥探。
青云去到两个宫女跟前,把裴东洲的意思转达,两个宫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其中一个宫女突然就发疯,想要朝石柱撞去。
青云早有准备,及时制止,谁知另一个也突然自戕,这回是裴东洲出手制止。
待阻止了两个宫女做出过激行动,沈书意才走到她们跟前问道:“你们为何要自戕?”
其中一个尖脸宫女泣不成声:“若奴婢们被送回去,会被推进蛇窟,如此还不如直接自戕,死得痛快一些。”
沈书意眸光微闪,突然看向裴东洲。
两夫妻心有灵犀,裴东洲说道:“我能让你们免于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但你们需得有足够的勇气。当然,你们也有选择的自由。”
两位宫女异口同声地回道:“奴婢听从世子爷的命令行事。”
沈书意见状把裴东洲拉到一旁:“有没有可能是计中计?若她们到了御前临时反悔,反咬世子表哥一口……”
裴东洲闻言沉声而笑。
沈书意给了他一拳:“我也知道自己疑心病重,有什么好笑吗?”
裴东洲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道:“为夫只是觉得夫人很聪慧,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表妹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的,他们夫妻心有灵犀,他只是开心罢了。
“夫人放心,为夫心里有分寸,作好了心理准备。”裴东洲捏捏沈书意的手掌,便带上两个宫女进了宫。
最近景隆帝确实冷落了裴东洲,听闻裴东洲求见,他眸光微闪,还是让裴东洲进了南书房。
裴东洲带着两位宫女进来后便直奔主题,末了才补充:“微臣着实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才进宫一趟,希望陛下能为微臣作主。”
景隆帝脸色不好看,扫向两位宫女:“裴爱卿所言是否属实?”
尖脸宫女却突然反咬一口道:“这是莫须有的事。王爷送奴婢们进侯府,不过是因为世子爷身边没有得力的丫鬟伺候,一片好心,没想到世子爷却为此大作文章,无端诬蔑王爷。”
景隆帝看到这一幕,冷眼看向裴东洲喝问:“裴爱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东洲也是一脸错愕的模样,他跪倒在御前:“微臣句句属实,这两位宫女在侯府的时候分明寻死觅活。微臣见她们可怜,想保她们一命,怎知到了御前,她们竟反咬微臣一口。如此只剩下一种可能,这是赵王的计中计!”
景隆帝眸光微闪。
若换作是以前,他大概率不会相信裴东洲的说词,现在却不一样了。
自从他开始对裴南洲起疑心,什么事情都能往复杂想。
这时两位宫女也跪倒在御前道:“分明是世子爷诬陷王爷,还请陛下圣断。”
裴东洲闻言讽刺勾唇:“你们说我诬陷赵王,敢问我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既然你们是赵王送给我的,我把你们直接打发出侯府便是,何必带你们进宫?若非表妹心善,不忍心看你们枉死,我大可不必带你们进宫。谁知好心没好报,你们竟和赵王联手诬陷我!”
说及此,他再向景隆帝道:“陛下圣明,请陛下为微臣作主!”
事实的真相如何又有何重要?
纵然这是裴南洲的计中计,也已经拱到了景隆帝跟前。
景隆帝的疑心病这么重,无论此事谁是谁非,景隆帝最终怀疑的人只会是裴南洲。至于他这个不受宠的臣子,在这件事中不会有任何得利,景隆帝也不至于因为这样一桩没有定案的事要他的命,这就足够了。
经此一役,只会更让景隆帝怀疑裴南洲心机深沉,并野心勃勃,意在皇位。
景隆帝面无表情,只淡声道:“裴爱卿到底还是年轻,行事太莽撞了,退下吧。”
裴东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假装吃下了这个哑巴亏:“是,微臣告退。”
他从两位宫身边经过时,淡声道:“回去告诉赵王,这样给我穿小鞋没有意义。”
这话是故意说给景隆帝听的。
也不等两个宫女再说话,他快步走远。
沈书意正等在侯府中,见裴东洲回来,她连忙迎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表妹聪慧,和表妹想的一样。不过吧,南洲就是做得太多了。我瞅着陛下是怀疑南洲的,只不过在表面上还是要护着南洲,斥责我莽撞罢了。”裴东洲神清气爽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