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屹回得理所当然:“儿臣也没当过太子,不知道要找哪些人帮忙,以前又对朝政一无所知,有哪些当官的儿臣都不知晓。东洲好歹是个熟人,他还是西洲的亲兄弟,我最信任的人是西洲,又老听西洲说他大哥厉害本事什么的。现在我当了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得找信任的人在身边才行,我可不想像大哥那样……”
他的话戛然而止,差点被口水呛到。
景隆帝一想起李宏,心还是很痛,那是自己最看重的嫡长子,竟然就这样被毁了。
李屹也是他喜爱的孩子,他自然希望有能力也信得过的人来辅佐他。
当下他再没有疑虑,正色道:“东洲能力确实了得,年轻一辈中他是最出色的,接下来太子府的事交给他来处理,往后就让他来辅佐你。”
万事都不及大齐的国运来得重要,让裴东洲来辅佐李屹,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得了景隆帝的一句准话,李屹兴致勃勃地道:“我现在就去找东洲!!”
景隆帝闻言皱眉:“你是太子,能不能有点太子的样子?”
这样是不是太不值钱了?
哪有太子亲自登门找人辅佐的道理?他这样兴冲冲地赶去裴家,裴东洲会不会小看了李屹这个太子?
“没什么的,我一直把裴家当成自个儿家。我要去告诉西洲,让他看看我现在比他出息了。”李屹说着朝景隆帝挥手,“儿臣先行告退,改天再来看望父皇。”
说罢他兴冲冲地走远。
看着李屹的背影,景隆帝突然对自己立李屹为太子的决定起了怀疑之心。
王德一眼便看出景隆帝的担忧,笑着安抚道:“陛下就放心吧,以后有裴世子辅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只会越来越好。”
他觉得,裴家的气运还是极强的,哪怕少了一个太子妃,但可能会多出一个帝师。
而裴东洲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旁的不说,太子殿下挑臣子的眼光是顶顶好的。
“但愿吧。”景隆帝轻声叹息。
而李屹一出宫,便兴冲冲地去了裴家。
他却不知,自己的动静被京城所有权贵都看在眼里。从他送贤妃进宫,再到出宫,随后直奔裴府,所有人都看得真切。
一时间京城的风向也变了,这时候大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以前和李屹玩得最好的就是裴三,两人好得一同宿在百香楼,一同跑马,就差穿同一条裤子。
现在李屹上位,裴府可不就跟着风生水起?
李屹是直奔扶桑院而去的。一来是找裴东洲,二来嘛,当然是看沈表妹几眼。
裴家下人可不敢怠慢李屹,见李屹来了,有人第一时间跑向扶桑院,告诉裴东洲这个消息。
是以李屹赶到扶桑院的时候,裴东洲和沈书意已在扶桑院前候着了。
李屹看到裴东洲的瞬间,觉得好像看到了亲人。
见裴东洲要朝自己行礼,他连忙拉住他。
直到入了扶桑院,把其他人摒退,他才激动地一把抱住裴东洲:“东洲,你真是太厉害了,就你相信我。你知道吗?当时其他人身后都有人吆喝,就我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可我就是躺赢了!”
裴东洲看着李屹毛躁的样子,正色提醒:“太子殿下如今是一国储君,不可再像以前那样鲁莽了。”
李屹闻言轻咳两声,认认真真作揖道:“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我已经请示过父皇了,让你来辅佐我。以后太子府的事宜,就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了。”
沈书意听到这里忍不住吐槽:“太子殿下倒是会偷懒呢。”
“沈表妹这话有失偏颇,我第一天当太子,什么都不懂,还是东洲要我当这个太子,他需对我负全责!”李屹仪态风流地看着沈书意。
一些日子未见沈表妹,感觉沈表妹更加好看了。
裴东洲不着痕迹地把沈书意挡在自己身后,遮挡李屹放肆的目光。
李屹只觉裴东洲这人忒小气。他不过是看一眼沈表妹,裴东洲至于还拦着他?
沈书意也知道裴东洲是个醋桶,觉得全世界都会跟他抢人,便道:“我去斟茶,太子殿下和夫君慢慢聊吧。”
裴东洲乍一听到“夫君”二字,双眼一亮,就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沈书意。
沈书意垂眸,敛去眸中的笑意,暗忖裴世子也太好哄了,一声夫君就能打发他。
李屹还盯着沈书意的背影看,直到裴东洲挡住了他的目光。
李屹只好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这时裴东洲递给他一份名册:“这是臣最近整理出来的一份名单,太子殿下请过目。”
听到是什么名单,李屹勾起了好奇心,当他接过名册一看,就明白裴东洲信任他不只是嘴上说说。
好家伙,居然连太子府的很多官职都拟定了人选。
表面上看来裴东洲最近隐了身一般,其实他是一点也没闲着。
“从今日开始,太子殿下无论去何处都得身边带着侍卫,还有凡事多长个心眼儿,不可再像以前那样缺心眼儿……”
“我何时缺心眼儿了?”
在裴东洲的注视下,李屹只好认了:“行行行,我缺心眼儿。”
“这不是儿戏,关乎殿下的安危,殿下需得重视起来。还有殿下身边的随从,也得再仔仔细细挑一遍。太子府以后也不可以像现在的王府这般松散……”
裴东洲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李屹只觉头大,突然觉得这个太子才当上就很累了。
裴东洲也知道李屹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便安抚道:“万事开头难,殿下莫担心,等上了轨道,殿下上了手,就和殿下以前当王爷没多大不同。”
李屹眼神幽幽地看着裴东洲:“你当我是三岁孩童,有那么好诓骗?以前我醒了吃,饱了睡,整天寻欢作乐即可,从今天开始,这样的美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殿下可以想想,往后全国的美人只要殿下喜欢,都可以随意挑选,只是比以前稍微累一些。再者殿下是施令者,届时累活苦活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做,也一样的。”裴东洲只能继续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