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后传来温文尔雅的声音,却把苏喆叫做吉吉,令苏喆十分不解。
但想到之前阿旦叮嘱的话,他也按住心中的好奇,只是乖乖跟在阿旦身后进屋拜见大哥。
阿旦则应声笑道:“正是,阿旦携命定之人来与大哥请安。”
他们撩开一层又一层帷幔之后,终于到了屋内,苏喆一眼便看见房间正中的榻上铺着满满当当的黑色皮毛,一位看不出年龄的白衣帅哥,斜斜地歪在这堆皮草之中。
要说阿旦在苏喆眼里,那已经算是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结果跟眼前的伯邑考一比,还真就黯然失色了!
他人虽然只是歪在榻上,可这身形动作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慵懒不雅之态,苏喆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感觉他这姿势那就是标准的天人之姿,天人就该像他这么歪着坐。
此时伯邑考也看见他们进来,微微一笑,便欲起身相迎。
这笑颜简直了,苏喆甚至都感觉屋里被这一笑生生带出了一股暖风,细细地扑在了自己脸上。
什么叫温润如玉啊,什么叫如沐春风啊,苏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阿旦似乎是没被这暖风吹到,但他已经放开了苏喆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榻前,扶着伯邑考的手焦急道:“大哥您靠着便好,都是自家人,莫要劳烦行动。”
伯邑考扶着他的手坐起身来,笑道:“我们阿旦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爱管着人。我是身体弱了些,但也不至于动一下便经受不住吧。”
然后他便转向苏喆笑道:“这位便是你的命定之人,鸮君苏公子了?”
苏喆此时内心还在惊叹眼前这绝代佳人的美貌,把之前伯邑考叫他做吉吉的事儿早八辈子忘到脑后。
听见伯邑考叫他,才回神行礼道:“苏喆见过大哥。”
伯邑考略为惊讶:“鸮君快请坐,原来鸮君的大名还是叫做苏喆,所以这吉吉乃是鸮君乳名?”
苏喆正准备坐下,却被这句话给问住了,他既不想说是,毕竟真的不是;但也不敢说不是,怕说出来搞得大家难堪。
正为难时,阿旦在一边埋怨道:“您这是不是又听二哥瞎说了什么,我明明在信里给您说了阿喆名字,还专门讲了这喆字来源。”
伯邑考失笑道:“我到了朝歌还没见到你二哥呢,只是坊间都将鸮君叫做‘吉吉’或‘二吉’,再加上你信中确实提到,我便想这一定是你们爱称,心想初次见面,便唤个小名儿,也免得你们尴尬。”
好家伙,不说还好,这一说起来,苏喆便想起酒铺老头描述的那些传闻,更是尴尬到面红耳赤。
阿旦叹道:“太子殿下他们回到朝歌这才几天,这事儿便传成这个样子。”
伯邑考故意逗他:“什么样子?”
阿旦难得又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拖长声音道:“大哥——,你怎地也跟二哥学坏了!”
伯邑考笑道:“是吗,我看你才跟你二哥学得不知道体贴人了,这会儿还让苏公子一人在那边站着。”
阿旦白了伯邑考一眼,放开他的手,又回到苏喆身边,拉着他在榻前软垫上坐下,向他道:“大哥便是爱这般调笑我,你别在意。”
苏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道:“哪里哪里,你们这兄弟情谊,真是羡煞旁人。”
伯邑考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道:“鸮君既然已与阿旦携手,我们便也是一家人了,今后只等着旁人羡煞便是。”
苏喆还是有点局促,不知该怎么回话。阿旦见他为难,便向伯邑考正色道:“阿喆此次前来,便是想向大哥请安,顺便征询大哥可否改了称呼。”
伯邑考道:“这便见外了,既是一家人,称谓什么的,都是虚礼,鸮君随意即可。”
苏喆这会儿脑子也算是缓过劲儿来了,向伯邑考行礼道:“我与阿旦和二哥相处这些日子,见他们一向对大哥崇敬有加,便也对您心生敬仰,不知直接唤您做大哥是否太过唐突,才恳求阿旦今日便带我前来请安叨扰。”
伯邑考笑回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既已唤姬发作二哥,唤我作大哥又有何不可。”
苏喆丧气道:“您哪里知道,二哥同意我唤他之前可跟我好一番争斗!”
伯邑考大笑:“这我相信,姬发若是没有动手揍你,怕已是相当克制。”
阿旦叹气道:“怎会不动手呢,我挡住了罢了。”
伯邑考笑道:“如此看来,这坊间传闻未必尽是虚言,所以说姬发对鸮君心有所念,也并非毫无根据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