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纪北年抿唇,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柜台上那枚繁琐的长命锁上。
纪北年伸手拿过那个工艺繁复,由父母和自己一起参与设计的那个象征着对她的降生充满着期待的长命锁。
锁身雕着缠枝莲纹,纪北年指尖微颤,轻轻探向锁侧的暗扣,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长命锁缓缓打开,他看着那张因为一直关在长命锁里所以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褪色的,颜色依旧鲜妍如初的照片。
那是张年少的纪北年站在父母中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母亲微微隆起腹部的一家四口的幸福照片。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是对小东西的期待。
他抿唇,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照片里母亲的脸,父亲的脸,最后落在了母亲的肚子上,轻轻划过。
“妹妹。”那是他的妹妹,虽然当时的他并不知道里边的小家伙会是个妹妹。
他垂眸回想着如今的我的模样,轻笑,对着照片里的人开口。
“妈,您知道吗?妹妹她,跟您长的真像啊,尤其是眼尾那颗美人痣…”
他说着捏紧了长命锁和照片又继续喃喃。
“可是,真的太像了啊,妈妈,太像了…”
他回想着他在我四岁那年,他把所有的烂摊子和家族内部问题都解决完了,一切都重新步入了正轨,他也终于难得放松下来,有了空闲时间想起来他还有个妹妹,带着不知名的情绪,没忍住,头一回不是在监控前观察我,而是踏进了月心别墅。
在纪北年看到了我的清晰的不行的容貌,江婶那句“我们宁宁跟小姐小时候长的真的是很像啊,一样的可爱。”直直撞进耳膜,他脚步停滞,呆愣在了当场。
他看着眼前的小东西真的跟疼爱自己的母亲长的那样的像,埋藏在他心底的痛楚再次重新蔓延出他早就强行冷冻封闭的内心,他的不安和不受控的再次翻滚的情绪波动,让他满心不悦,混着莫名的怨愤,甚至涌起一丝厌恶。
她长的像母亲对他而言是最大的惩罚,更像是对他命运的反讽。
他不需要有多余的感情,那她也不许有,它不应该存在,让他产生动摇的她也不应该存在。
所以,他必须摧毁她的快乐,他的快乐等于证明他的痛苦毫无意义。
于是他看着“ge,ge,ge”笑的不停的小东西,直接伸出了手,触及到那张近在咫尺的相似面容时,他到底还是心软的把本来伸向她脖颈的手改成了捏住她的双颊将她拎了起来,看到她眼神流露出的惊恐,他手指一顿,但还是冷漠的将她摔进了沙发。
“刚才你在笑什么?你配笑吗?也是,母亲就是你害死的,父亲也是。所以你才还能笑得出来是吗?你才不配跟母亲长得像!”
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说着难听的甚至带着质问的话,试图以此来控制住自己的心软和不受控制泄出的不自然的情感。
果然,很有效,他的话提醒着眼前的小东西,你是害死父母的凶手。你是罪孽的根源。也在提醒着自己。
对她就是害死父母的凶手!她就是罪孽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