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星庭界台上空仍有残留的星痕潮汐在荡动。
而就在秦宇与千蕊珊共印魂影、命意初交之刻,一道极淡的冰光忽然从星台边缘浮现,一缕古老的寒流随之弥散——
魂狱封印,竟在星痕潮汐中被悄然撕裂!
“有东西……在苏醒。”
千蕊珊猛然转首,眼中浮现一抹深寒。
下一瞬,一道魂影破封而出,漆黑如夜,头生双角,通体被冰晶与黑鳞覆盖,其背后拖曳着六条如骨蛇般的尾刃。
【擎渊噬轮兽】。
早已绝迹魂录的异类魂兽,极度厌寒,却天生吞魂破印,其出现,不仅意味着封印失败,更预示着有人曾故意破局!
“退!”千蕊珊眸光一凝,未等秦宇反应,已挥动寒蕊冰缨,第一道冰斩横空而出!
——《玄寒锁域》!
而千蕊珊本就是界识境一阶圆满(灵识涌动极境)【真实等级远超外显】
三重冰域重叠瞬成,将擎渊噬轮兽暂时困于原地,冰域结界外,雪意旋转,天地骤冷。
“这是……”秦宇低语,第一次近距离看清千蕊珊真正战斗时的状态。
她如雪中剑魂,立于万象寒极中心,那一缕极寒魂气,竟直接冻结了星庭界台上的部分魂纹!
“它在挣脱。”千蕊珊低语,额间浮现一抹薄汗,显然这三重锁域已非易事。
然而下一刻,那噬轮兽怒吼震天,六尾齐扫,瞬间将锁域震出裂缝!
“我来引它。”她身影闪动,双指结印,第二式轰然出手!
——《碎神冰灯》!
寒灯自掌心绽放,如碎雪漫天,灵魂湮灭之气在天穹炸开,整个界台上空瞬时雪白如昼!
秦宇瞳孔一缩——此技是魂灭杀招,能毁敌神魂,却对施术者自身魂息亦有强负担!
“你太勉强。”他上前一步。
“我不出手,它便杀入外门,宗门弟子皆无可挡。”
话音未落,擎渊噬轮兽第三次暴动!
它在《碎神冰灯》的冲击下魂体受损,却强行撑起一道黑魂旋涡,生生将冰灯之力撕裂,紧接着转向——直扑千蕊珊!
她尚未来得及收势,防御失衡!
“你退后。”她冷声道,准备最后一式——
——《蕊极封霜斩》!
界器初阶·杀招之极,寒蕊冰缨全力释放,剑锋所指,天地冻结,一切魂气于瞬息凝固。
可惜……
她识海已现隐裂,斩未出,魂息已伤。
“够了。”“你这个孽畜,胆敢伤她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一道声音响起,是秦宇。
他右手抬起,血气涌动,灰环、青息皆未动用,仅以纯粹的命魂契线牵引,唤起了先前星痕之中二人共映的一缕“魂印回响”。
他……强行接入了千蕊珊的识魂领域!
**
天地化作苍茫镜面。
幻界·魂桥空间显现。
秦宇踏入一片冰雪花原,远处千蕊珊身形凝立,似早已知他会来。
她轻声问道:
“你明知我识魂崩裂未愈,却还愿将你一缕命魂渡我,这是在赌我不会拒你?”
秦宇答:“我不赌。我只是相信。”
“那若我拒你共印,反将你魂印斩断?”
“那也不过魂伤一场,值了。”
千蕊珊看了他许久,终于轻轻一笑。
她向前一步,道:“你若真心,我便……借你魂印一段路走走。”
秦宇颔首。
下一刻,魂界镜面微动,一道印纹浮现于两人之间。
【命魂共印·契缘初定】
那不是完全的契魂誓印,但足以证明彼此之间的命魂从此绑定,不可轻易断绝。
而此印一成,秦宇识海回转,强行将千蕊珊即将破碎的识魂稳固,冰域之外,那头擎渊噬轮兽轰然停滞,被寒息再次镇压!
**
现实界台,风雪静止。
长老界压随后降临,擎渊兽被重新镇封,而众人只见千蕊珊站在秦宇身侧,双魂稳定,剑已归鞘。
无人知他们刚才经历的那段魂印交融,魂界共鸣。
唯有她自己心中知晓——
自己作为双魂异骨之体,一旦与他人共印,便不可再换。
而她,在今夜已作出抉择。
她淡淡地望着秦宇:“这命魂印契,只你可断。”
秦宇望她一眼,神色平静却坚定:“我不会断。”
星痕潮汐终于散尽。
他们并肩离开,未曾再言,但所有人都明白,从此之后——
她,是他魂契中不可斩的一线;
他,是她命魂中唯一能承的半印。
星痕潮汐彻底散尽,风雪沉息,界台边缘静得仿佛无人。
千蕊珊本已打算离去,却被秦宇从怀中取出的一个玉瓶所止住。
那玉瓶呈淡金色,瓶身上无一丝炼纹,却自有一圈一圈规则之光在缓缓流转,如天道法则封印于此。
“丹?”千蕊珊微蹙眉,接过时尚觉无异,可下一刻,她识魂微探,手却瞬间颤了。
玉瓶轻启,一丝气息逸出——
天地微震,魂域为之一静,雪域中冰线竟自动旋转,似在朝拜那一缕丹香。
千蕊珊瞳孔一缩,失声低语:“这……不可能……”
那是一枚呈现半虚半实之态的丹药,仿佛凝聚了灵魂与本源的两极,周身无火而燃、无印而息,内里封藏一尊黑白倒转的“界轮”,每一转动,便有无形因果之丝从她体内被勾动。
她整个人陷入短暂的失神。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竟透着极罕的微颤:
“这不是丹……这是‘界魂自衍之果’,是理论上只存在于超脱神话中的存在……”
秦宇却语气平淡:“我称它为【寂渊界生丹】。”
“它的效用……?”
“可赐界识九阶者一息间初触‘寂源’之息;可洗炼命魂、再铸本源;可斩断一切内隐魂灾、因果劫缚。你用不上现在,但将来,你可能需要。”
千蕊珊久久未语。
直到过了半晌,她轻轻收起丹瓶,那双如雪的瞳中第一次露出一种深深的凝视:
“千界宗的丹殿主若看见这枚丹药,大概会羞愧引火焚经。”
“你又为何……给我?”
秦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微敛,只道:“因为我曾答应过……你若将命魂留予我,我,亦必守你生路一途。”
那一刻,千蕊珊再无言语,只静静地站在原地。
直到他离去,她仍站于原雪之中,久久未动。
风过冰痕,雪落魂花。
她手中那枚丹瓶,依旧温热。
她知,自己这一生,已经注定与他,再难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