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心里一揪,顿时又是心疼又是心酸。他伸手揉了揉何雨水的脑袋,轻声说道:
“傻丫头,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哥的妹妹。咱们一起长大的,骨肉亲情,那是比什么都真的。
就算你真是人家易大爷亲生的,那又怎么样?咱们也跑不了一块儿过日子的命。”
说到这儿,他心里又暗暗叹了口气。
想起易中海和易大妈平日里对何雨水那副隐隐的关切模样,再想到一大爷这些年在院里种种行为——
帮衬、照看、甚至连何雨水小时候摔倒了,他都比自己亲爹还着急……
“妹妹,听哥的,咱们得稳住。明天找个机会,哥陪你一块儿去,一点点问,一点点求证。
咱们不闹,也不乱认,实打实把事情弄明白。听哥的,嗯?”
何雨水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哽咽着应了一声:“嗯。”
何雨柱见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拍拍她的后背道:“行了,别想太多,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儿。哥今天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可都是特意给你做的,可不能糟蹋了。”
说着,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何雨水碗里,挤出个笑来:“来,吃,咱们家丫头得吃得香香的,才能打得过这破天大的烦心事儿。”
何雨水破涕为笑,眼泪汪汪地接过了鸡腿,心里却暗暗发了誓:
无论自己的身世如何,她都不会离开哥哥,更不会让哥哥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这一切。
屋外的夜色更浓了,窗户上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屋里,却因为这一桌丰盛的晚饭,还有兄妹俩心照不宣的守护,而暖洋洋的。
第二天正好是五一劳动节,厂里休息。吃过早饭,何雨柱就带着何雨水,装作闲逛的样子又敲响了一大爷家的门。
屋里,一大妈正扫着地,一听敲门,赶紧放下了扫帚出来开门。见是何雨柱兄妹,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清是欢喜还是紧张的表情。
易中海坐在炕上,戴着老花镜,正翻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听到动静,抬头扫了他们一眼,神色如常,但细看之下,手指却在书页上轻轻敲了两下,仿佛心里有点儿不自在。
“柱子,雨水,来啦?快屋里坐。”一大妈赶紧招呼。
何雨柱和何雨水进屋落了座,四周打量一圈,屋子还是老样子,干净整齐,却透着一股子旧日人家的冷清味儿。
喝了两口茶,何雨柱假装闲聊似的说道:“一大爷,一大妈,最近雨水老跟我唠叨,说自己小时候记事儿晚,总觉得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还说,一大爷和一大妈……好像都对她格外亲切些,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呀?”
话一出口,屋里气氛微微一滞。
易中海的眼睛从老花镜后面瞥了何雨柱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翻书,嘴里淡淡地说道:“哪儿来的事儿?雨水从小就聪明伶俐,我们疼她是因为她乖巧懂事。”
语气平稳,滴水不漏。
何雨柱不动声色,又笑着追问:“可雨水还说,她小时候总觉得跟一大妈长得像,尤其是笑起来,眉眼特别像。”
这句话一出口,一大妈手里绞着毛巾的动作顿了顿,脸色也有些发白,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易中海却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她,沉声说道:“雨水和一大妈长得有点儿像。你一大妈长得是大众脸。你没看前院阎解成的媳妇于莉和你一大妈长得也有点儿像吗?雨水是何家姑娘,这事儿没有别的讲头。你们啊,别听外头人瞎嚼什么舌根。”
一锤定音,态度很坚决。
一大妈眼圈微红,偷偷拿手背抹了抹眼角,却什么也没敢多说,只低头去整理衣服。
何雨柱心里已经有了数,但面上依旧笑着起身,说道:“一大爷说得对。我们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回去啦。”
易中海嗯了一声,没挽留。
出了门,何雨水眼圈红红的,强忍着眼泪,小声问道:“哥……是不是就是这样了?”
何雨柱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八成是了。一大妈那神色,一大爷那回避,都藏不住。只不过……他们有难言之隐,暂时不想认。咱们也别逼着他们。”
何雨水咬着嘴唇,点点头。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松了些:“傻丫头,即使他们都不认你,那又怎么了?我亲爹何大清不是也跑了吗?你至少还有哥哥在吗?只要咱们兄妹俩相亲相爱,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兄妹俩在五月温暖的晨光里,慢慢走回了自家的小屋。
这边何雨柱正带着何雨水去了一大爷家打探消息,
那边秦京茹坐着汽车,已经到了秦淮茹家门口。
秦京茹今年十八岁,模样标致,皮肤白皙,梳着一对小辫子,用红头绳扎着,活泼俏丽。身上穿着一件红底儿小黄碎花的衬衫,把整个人衬得格外年轻有精神。
此刻,她正坐在表姐秦淮茹家的桌子边上。
秦淮茹挺着4个多月大的肚子,一边往杯子里倒水,一边劝说道:“你要是想脱离农村,只有这一个办法。车轱辘话我说了八百遍了!你要是还想在农村干,一天挣七个工分儿,过那种日子——那可算姐白操这个心了。”
秦京茹捏着手里的杯子,眨巴着眼睛说道:“傻柱?我就是担心他傻。”
秦淮茹撇撇嘴,接话道:“他傻?你问我婆婆去!”
秦京茹一听,赶紧扭头看向坐在桌角的贾张氏。
贾张氏咂吧了两下嘴,咳了一声,慢悠悠地开了腔:“哎呦喂,傻柱可不傻!你要问他‘傻柱’这名字怎么来的,那说起来话就长咯……得从北京刚解放那年说起吧,那时候傻柱也就十二三岁。他爸也是个做饭的厨子,有一天不知道咋想的,非让傻柱一个人扛着一筐包子,上东直门外头卖去。”
贾张氏说到这儿,眯着眼睛,往回忆里头钻。
“结果呢,路上碰上几个大兵,非要抢傻柱的包子。傻柱一看这架势,抱着包子就跑了。这当兵的一根筋!虽然没开枪打傻柱,可愣是从南顺门街一路追到朝阳门外。傻柱那时候啊,土生土长的北京崽子,七拐八绕的,凭着小腿快,硬是甩开了人家,死命护着那筐包子!”
秦京茹睁着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那真是够傻的!”
秦淮茹插了一句:“这哪叫傻呀?那筐包子,卖了够一家人吃一个月杂和面儿呢!”
贾张氏接着说:“这还没完呢。傻柱甩掉了大兵,可他没直接回家,半路上碰着个过路的商人,把包子一股脑儿给卖了。背着一身汗,气喘吁吁地捧着钱回了家,乐呵呵地往他爸手里一塞。结果你猜怎么着?”
秦京茹瞪大了眼睛:“咋了?”
贾张氏一拍大腿,嚷道:“全是假钱!傻柱他爸当场跳着脚骂:‘你个傻柱啊!傻得吧唧的!要不你把包子背回来啊?’那天起,傻柱傻柱的就叫开了!”
秦京茹噗嗤一乐:“那他乐意这名字啊!”
秦淮茹笑着说:“一开始他还不乐意呢,别人叫他傻柱,他瞪眼。可后来,叫着叫着,他自己也习惯了。”
秦京茹听完贾张氏的讲述,转过脸儿来,问坐在一旁的堂姐:“姐,傻柱现在一个月能开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