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早已熄灭,山洞黝黑,见顾晚晚还在睡眠,黄兴取出一把铁锹将洞口积雪扫去。
待外界光亮透过雪层反射进洞,方才罢休。
以免秘密被发现,黄兴还是走出山洞,在外点了三大碗羊杂汤,端入洞内。
“顾姑娘,醒醒,早饭。”
顾晚晚睡姿不雅,黄兴不忍直视,很难想象,一位姑娘家,睡姿如此优美。
在黄兴的催促下,顾晚晚这才睁眼,与黄兴对视,小脸通红。
“黄公子,男女有别。”
“咳咳,吃饭。”
她这话,黄兴竟不知如何反驳。
三人吃过早饭,继续朝着黄山村而行。
为了防止这姑娘患上雪盲症,他又忍痛买下一块墨镜。
两人一蛇,皆是带着墨镜,在寒风大雪中前进。
......
大石镇外,王波出现,两百米处,此地早已被大雪覆盖,他随手一挥,一道劲风出现,将大雪吹散。
看着那早已与冰天雪地化为一体的尸首。
王波眼神低沉,此人,最终还是死在他们手中。
环顾四周,并未发现那些黑衣人。
“奇怪?人呢?”
搜寻无果,最终也只能回去复命。
......
一眨眼,又是两月过去。
苍茫大地,抬眸望天,铅云低垂,山林之中,树木凋零,寒鸦枝头,偶然啼鸣。
山间小径,两道“白猿”举步维艰,一路上曲折蜿蜒,寒意透骨,山间雾气缭绕,两人眉梢间一层白霜浮现。
这一路,不容易,顾晚晚不知道跌倒多少次,手脚被冻的通红,这是她觉得最为艰难的一个冬天。
身后已无人,唯有她一人。
黑夜中,不知道一个人哭过多少次。
“快了,顾姑娘,在翻过这个山头,便是我们村落。”
黄兴搀扶着少女,指了指前方白色山岳。
半天之后。
冰封村落,迎回他们的主人。
回家第一件事,将篝火点燃。
第二件事,跑去后院,看家禽一个个皮包骨,黄兴有些罪恶,早知,就在多放一月之粮。
好在,未曾有家禽被饿死。
眼见黄兴出现,这一个个家禽那是老泪纵横。
将食物给它们填满,黄兴与青青,又一步一脚印,来到田坝之上,一片白茫茫。
哪还有棺材的影子?
黄兴拿着铲子,来到一处空地,开始向下挖掘。
“这什么冬天?这比蓝星猛多了?蓝星怕是在下,也不会如此恐怖。”
一边挖掘,一边吐槽。
铲子碰到什么硬物,黄兴才停手,开始向四周挖掘。
直到入夜,才将棺材与墓碑挖掘出来。
黄纸,蜡烛,白酒。
“各位叔婶,兴娃来看你们了,黄山村,一切都好。”
黄纸烧净,蜡烛熄灭好几次,黄兴点燃好几次,似乎是在同他闹脾气,说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他们。
酒杯换盏,白修喝了半肚子,剩下一半,浇洒在墓碑前。
摇摇晃晃回到家,顾晚晚那妮子,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篝火也只剩炭块泛着红光。
又从屋外抱回一堆干柴填上。
看了一眼顾晚晚,睡地上也不觉得冷。
将席梦丝取出,“青青,要不,你去抱她?”
“嘶!”
青青差点没一尾巴给黄兴抽翻在地,它是他的管家吗?凭什么!
见青青如此抗拒,黄兴无奈,只好亲自去抱,好在这妮子,或许一路劳累,睡得很沉,没有惊醒。
将她抱到床上,为其盖好被褥。
虽说男女有别,但是席梦丝也不便宜,只好睡在另外一端,将青青放在中间。
谁料青青不老实,老是往他怀里钻。
没办法,只好抱着它睡觉。
......
转眼,又是三月,新年将至。
顾晚晚与黄兴也算相熟,虽然很好奇,那些美味可口食物是从何而来,但黄兴不说,她便不问。
人都有秘密。
新年,多么遥远的名词,黄兴看着顾晚晚忙碌添柴的身影,双眼似乎陷入回忆。
犹记得初到此方世界,还是一孱弱少年,为帮小黄兴报仇,使用科技与狠活将恶毒舅舅农田稻苗毒害。
被他与柳氏二人追逐,被迫进入后山,躲藏多日。
也幸得进入后山,他方才遇上青青。
遇上青青,他才未曾在遇见那神秘女子之际,丢掉性命,虽然它一路混吃混喝,但确实是不可或缺。
在到初入大石镇,结识蓝家大小姐,小少爷,再到宝阁楼初遇顾晚晚,被她赠予储物袋。
接着便是黄山村五十户,仅仅是因为他所献之粮食有奇效,一百二十余人便被官差残忍杀害。
他再此立誓,守村一百五十载。
再次进镇,得知蓝家遭遇,以及宝阁楼顾晚晚等人变故。
被徐达找上对他托孤,到救下顾晚晚,回到黄山村。
这一年,过得精彩无比。
而他,也从那干瘦少年,逐渐长大一岁,身体开始长肉,这全部得益那药浴。
过年,要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要进行岁末祭祖,贴春联、年夜饭、守岁、放鞭炮等等。
祭祖,这一步就免了,倒是喊上顾晚晚陪着他去田坝上,给大家烧纸。
“黄公子,这里,便是那衣冠冢吗?”
“是。”
黄纸这次格外多,蜡烛同样如此,毛子也拿了两瓶。
点燃黄纸,边烧边喃喃自语。
“叔婶,新年要到了,祭祖,那便宜老祖,不想去,还是想来看看你们。”
“你们在地下,也不知,吃饱穿暖否,这钱够不够花。”
“我这酒,味道不错吧,你们这凡酒,味道太寡淡,还是我这酒味道够烈吧!”
“新年好!”
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一滴泪水,滑落脸颊,这酒还是太辣嗓子。
因他而死,守灵百载,是他对他们的承诺。
这仇不报吗?
恐怕只有他心中清楚。
顾晚晚与青青在一旁,特别安静,青青蛇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晚晚见此一幕,想到她这一脉,死去的亲人,神色哀伤。
一盏茶后。
“走吧。”
黄纸黑灰随风飘散,人影落寞,天边鸟兽悲鸣。
回到家,顾晚晚拿起毛笔,在两块红布上,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林花经雨香犹在。
芳草留人意自闲。
“好!”
黄兴拍手叫绝,这对联,当真好看,字好看,人亦是。
两人手忙脚乱,才将对联贴好。
家门口,两盏红灯笼,衬托下,倒是有些年味。
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爆竹,噼里啪啦!
新年,守岁,万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