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后不仅仅是弗洛达开始为这一次奇怪的争霸赛,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内,几位资历足够的老教师聚集在一起。
“我们不能拿几个孩子的命去冒险。”麦格教授显然并不接受魔法部给出的那种解决方案,身为老师他们清楚今年的考验是何等的严峻,两个四年级的孩子如何能担起这样恐怖的重担。
“你有什么想法,米勒娃。”邓布利多看着面前那幽蓝色的波光没有回答,他在思考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
弗洛达?不会是那个孩子。他相信她。
“立刻结束这场闹剧,不能让波特先生还有马尔福先生去参赛。”麦格教授的想法很明确,身为格兰芬多的院长,她的护短不允许有人拿她的孩子的命开玩笑。
但是魔法部给出的规定无法更改,就算是邓布利多也要受限于某些东西听他们的安排。
“你什么时候开始听魔法部的安排了?让他们的破规定去见鬼吧。”麦格摆了摆手,五官皱在一起显然对那所谓的规定嗤之以鼻。
邓布利多并不回答,老实说他也觉得现在的魔法部烂透了,但显然他还需要在霍格沃茨待的更久一点,他是那帮孩子最后的依仗,在迫不得已离开这里之前他都必须要帮哈利铺好后路。
“我个人也很难相信这种意外会是巧合之类的东西,但是如果我们真的想发现其背后的真相或许真的需要……”斯内普上前两步站在麦格教授的身边,看起来好像要与她站在同一阵线。
“让他继续当做诱饵,等最后的那人露出马脚。”
“等等,什么?”麦格本以为他是和自己一条边的,谁知道斯内普转头就给她当头一棒,“那是两个活生生的孩子。”
穆迪站在最后撑着那根木拐没有说话,但显然他也赞成斯内普的说法。
“我同意斯内普的话。”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看向麦格还有后方阴影处的穆迪,“全力帮助他们,保住他们的性命。”
“好了都回去吧。”得到了穆迪肯定的回答后,邓布利多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随后点名西弗勒斯让他留下。
不过好在斯内普本来就没准备走,等其他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台阶处后,斯内普眯着眼开口嘲讽:“我应该还没教会那位莫来德尔迷惑剂的做法,她给你灌了什么魔药效果这么好,能让你对她几乎言听计从。”
“我只是单纯的相信那个孩子。”邓布利多终于将注视着冥想盆的那道视线移到了斯内普的身上,“因为我自己的判断,还有你。”
“因为我?”斯内普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僵硬的勾了勾唇,“如果你信我就应该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好家伙,她甚至连人都不算。”
“是啊,一个难得的小怪物。”邓布利多轻笑了两声,“几年前来着?在我和弗洛达第一次结束在这里的对话时你就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
“魔力组成的身体,魔药成为其流淌的血液。两位父辈是霍格沃茨的背叛者。”邓布利多细细的列举,最后顿了顿,“纯粹的魔力诞生的奇迹,她是伏地魔会想尽办法威逼利诱都要获得的人才。”
或者说因为诞生前的那些事情她生来就站在了伏地魔的身边。
“但是我仍然在好奇,西弗勒斯。”他将视线投向站在一旁几乎和整个黑暗融为一体的斯内普,“那时候的你并没有成为我安插在食死徒里的间谍,你为什么会同意帮助那两个孩子加入那个实验。”
“这和我们讨论的事情没有关系。”斯内普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但是他不想说邓布利多却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因为你潜意识里将她当做了一种希望的寄托。”邓布利多抬手,“先别急着否定我,先听我说好吗?”
斯内普冷笑着沉默,他倒要看看在邓布利多的眼中到底把自己美化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最开始,你对他们提出的制造魔药血很感兴趣。那是你的特长,除了你之外世界上不再有人能够有这种实力,去创造出这样的魔药。”没有人会否定斯内普在魔药上的天赋,邓布利多也不例外,“但是潜意识里,你应该很欣赏那对孩子。”
“两个愚蠢的家伙,我有什么好欣赏的。”想起那两张永远被幸福蒙蔽着傻笑的脸斯内普就忍不住皱眉。
“‘那两个被爱情蒙蔽的蠢货都可以,我差在哪里?直视现实的勇气吗?’”邓布利多以他的口吻开口,将他隐藏起来的一点点私心披露。
“‘如果我当时能够更勇敢一点,向莉莉去证明一些什么,去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感情,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明明我不输给那个该死的波特任何一点,如果当时我做出了其他选择会不会最后事情就不会变成这副糟糕的模样。’”
斯内普沉默了,邓布利多给出的答案他几乎无法反驳。他心中对那两个疯癫的拉文克劳充满鄙夷,却仍然会在无人的时候想起自己记忆里那唯一的亮色。
想起她摊开手从自己掌心接过那朵花时的模样,想起她的一颦一笑还有那些自己封存在心里的记忆。
“人类真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转瞬即变的情感让他们变得复杂又不可控。但其中有一种感情拥有伟大的魔力。”邓布利多笑着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强迫你去做什么,除了不让你任教内魔法防御课。”
“如果是你认为不必要的教导,你完全可以在回复了我之后敷衍了事。可是现在那孩子被你骄傲的很好。在潜意识里,她已经成了你心中那另一种可能性的证明,在你心里她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斯莱特林的学生了。”
“你放不下也忘不了莉莉,对吗?”
所以才会关注那双眼睛,所以才会教导自己的希望。
斯内普无法反驳,他闭着眼回忆着那份被自己藏在最深处的珍贵记忆。
周边的景色已经变得模糊,他们是在草地还是在走廊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那被阳光偏爱的红发依旧鲜艳,他看着那个女孩转过身,依旧清晰的脸庞扬起一个笑容冲着自己轻声呼唤道:“西弗勒斯!快来!”
那是充斥了他一生的色彩。
“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