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掌控着节奏,花束已经倒在膝上,她两只手都在他身上游走,除了热吻,只有肌肤之间的触摸才能将她的情愫传递一二。
忽有车辆鸣笛声传来,岑阙稍稍退开,江清月下意识追吻上去,却被自己早已系好的安全带束缚住,她不得不缓缓睁开眼。
鸣笛声实际上却并不是在催促他们,岑阙坐正回驾驶位,她迷离而不甘的眼神实在惑人,他手指在她鼻尖刮了刮,轻笑一声:“先走吧。”
车子向天玺公馆的方向驶去。
他的游刃有余凸显了她的欲求不满,这显然刺激到了她,一路上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忽然一声“停车”着实让岑阙稍稍慌神:“怎么了?”
“停一下,”她坚持,脑袋向后望,“快点靠边。”
他将车停在安全区域,她几乎是立刻解安全带下车,回头道:“等我一下。”
他留意她每一分细微表情,确定她应该已经不生气,才放下心。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往回走进了一家便利店,没有两分钟就出来了,手中空无一物。
“走吧!”她语气轻快,刚才的小脾气已全然不存在。
岑阙开车驶离,在某个瞬间忽然就猜到她去便利店购买了什么东西,喉结不自然的滚动,轻咳一声,视线瞥向窗外,又不自然地扭转回来,专注看路。
他的一切举动都落入江清月眼角的余光当中。
车子驶入车库,光线明明灭灭,悠长的通道如同两人九曲回肠的心思,而目的地是如此一致而明确。
入库停稳,岑阙的手摁向熄火键的瞬间,车载广播声、引擎声尽数消弭,唯剩心跳声兀自喧哗,幽暗光线里,莫名而心照不宣的对视间,脉搏猛烈跳动,像要将那充当矜持面具的肌肤撕裂。
江清月在步入电梯的一瞬扑上了岑阙的胸膛。
她今天穿了七公分的高跟鞋,恰到好处的身高差使她能够轻松勾住他的脖颈,稍稍仰头便能吻上他的唇。
刚开始一切都是温情的,电梯镜面倒映着两具辗转纠缠的身体。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岑阙反客为主,圈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提起,天旋地转间她已被困在门后,他的吻也像发了狠。
她将他推入屋内,高跟鞋的踉跄声如鼓点。
“清月…… ”他倒退着走,终于腾出气口,却只是唤了个名字,声音喑哑。
“嗯?”她应答,重新攀上他的肩更激烈地吻噬,将他的迟疑他的商量他的问询尽数吞吐入腹。
她的手去掀他的枪驳领,他臂膀结实力道强劲,她脱不走,有点烦了:“岑阙!”
所有动作顿住,他抵着她额头,沉沉出声:“我对你…… 我想了太久太久……我不确定能克制……能不能有一个好的体验……你想好了…… ”
“都给我。”她出声,沾染上欲望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岑阙的眼眸转瞬染上猩红,距离太近江清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一瞬竟生出一丝畏怯。
脸庞忽然被男人双手捧起,湿热的吻劈头盖脸落下来,力道比任何一次都要重。他长驱直入,她被吮得舌根发麻,去咬他的下唇,他闷哼一声却丝毫没有放松。
胳膊倒是配合的放低腿去衣袖,西装便被她从颈后一把拽落,他扯松领带,她紧跟着双手扯走,指尖顺势搭上他的衬衫纽扣,凌乱而放肆地解,一颗,一颗,如同他吮吸她脖颈的节奏……
她踢走高跟鞋撞到了边几上的琉璃花瓶,丁零当啷的声响无人理会,岑阙反手摁下卧室把手,天旋地转间,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她被扔在柔软的床上,身体和头发都在震荡,在尚未看清周围环境的时候,岑阙已经欺身上来,结实而滚烫的身体倾轧着她。
他宽大的手掌从她的脖颈摩挲向上,揉捏着她的耳垂,嘴唇也从吻里撤出转移向耳廓。
炙热潮湿的气息霸凌了她的感官,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揉捏耳垂的手已悄然从衣服下摆探入。
他的手掌抓住她的同时,嘴唇也含住了她的耳垂。
江清月溢出第一声嘤咛,岑阙喉间也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闷哼,那热气再次尽数喷洒在她耳蜗,她浑身绷直,酥麻感窜到四肢百骸。
感官被打通,闭着眼承受热吻的她已经能够敏锐感受到他掌心游移的路径,他没有执念于最初的快慰,不断地摸索试探,断断续续,让人无从预判无比心痒。
腰腹感受到灼热时,她扣住了他的手,“等等…… ”
“我买了套。”她从凌乱的床褥间仰起头,目光逡巡扫到自己掉落在地的外套。
正要推开他下床去拿,肩膀被男人扣住,他伸手拉开床头柜,摸出一盒安全套,撕走,咬开,套上,剩余的扔回床头,随即重新欺身上来。
江清月怔了怔。
倒不至于当头棒喝那么严重,但——他居然常备安全套——并且动作纯熟——这出乎她的意料。
埋首在她颈间的男人轻易便察觉她情欲状态的抽离,他单手撑起自己,目光紧紧锁着她。
正是暮色沉降时分,屋里没有开灯,窗帘只拉着白纱层,隐约可见外头深蓝墨水一般的天色,在这短暂而极致的蓝调时刻,他的眼眸也似染上了忧郁的颜色。
“我没有过别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溢出。
“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他好似只是叙述,并不是要解释什么,所以点到为止,用沉默代替情绪。
诧异吗,有,但不多。这是江清月最直接的反应。而这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言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产生过质疑,哪怕片刻。
她忽然一个翻身将他推倒,上下倒置,她吻了吻他的鼻尖,低声呢喃:“你有我了,现在,和以后。”
声音那样轻,一字一句落在岑阙心口却那样厚重。
他眸色随暮色渐渐变得浓郁深邃,撑起上半身去吻上她的眼睛,那样轻柔,一路往下,从五官到身体,细细密密,寸寸碾磨。
就在她以为就要切入正题时,他忽然翻身平躺,遒劲有力的手臂扣着她的腰将她提起,她就这么坐到了他脸上。
“你!”
“嘶——”,他在干什么!头皮发麻,全身如蚂蚁啃噬而过,腿脚不听使唤地发颤,她脑子里炸开一片白光,情不自禁地仰着头,只能攥紧拳头攀着床头才能支撑住自己。
她倾斜的发丝跟着腰腹在颤,所有声音都破碎在空气里,脚趾蜷缩到几乎要崩裂了。
也是在同一时刻,卧室背景墙在黑夜交割之际缓缓亮起莹润的光。
江清月在最极致的时刻,目睹了一轮圆月的显现,如梦如幻。
是幻觉吗?她已然分不清。
她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可一眼便将她拽入更深的欲望旋涡。
莹莹“月色”之下,那远在天边的天上宫阙,在沸腾的水温里丢失了端正的姿态与君子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