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估摸着周秀的战力就是呼延灼的水平。
有点难对付,但还是追不上他。
凭借张文远的武艺,在场所有人围上来都拿他没办法。
“你说什么?”
周秀闻言大怒。
他与青州兵马都监黄信乃是同品级官员,比起张文远的品级高了两等不止,而且手下的兵马雄壮。
在阳谷县里,从来是横行霸道,何曾受过这种气?
现在张文远手下才二三十人,居然敢当面嘲讽他,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周秀顿时起了杀心。
他带出来的都是手下亲兵,这些人在阳谷县中好大势力。
张文远之前杀了五十多个守备营兵马,已让周秀脸上十分难看。
就算是为了给同袍报仇,他们也必须要整治张文远一顿。
乱兵之中,就算把张文远砍死了,也只需一个不小心就能推诿而去。
周秀立刻将长枪向前一指,喝道:“儿郎们,将那杀我同袍、出言不逊的郓城县尉拿了!”
瞬间,他手下的土兵都拔刀挺枪地涌上前去,气势汹汹,吓得驿站中的小吏们纷纷往回跑。
“动手!”
张文远毫不示弱,手下的二十几骑兵虽没骑马,但此时为了护主,全都抽出腰刀等武器准备对敌。
又有人丢给张文远一把朴刀。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道路北方传来隆隆马蹄之声。
八十多骑士轰然而至。
张文远立刻反应过来,他的骑兵队作为前哨先到了。
为首的对影山骑兵一眼看到张文远受人围攻,立刻大吼一声:“休伤我主!”
九十多骑纷纷在马上扯出强弓,拈弓搭箭。
从阳谷县赶来的众人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骑兵,完全搞不清情况。
这些人说他们是张文远的部下?
张文远不过一个小小的郓城县尉,居然能有这么一大帮骑兵手下。
周秀等人脸色满脸愕然。
他手下人呆愣之中也没有及时放下武器。
对影山骑兵丝毫不手软,嗖嗖嗖地放出十几支羽箭。
周秀手下的阳谷守备营兵瞬间就被放倒十几个。
虽然因为两方距离隔得老远,这些羽箭基本不致命,但让人皮开肉绽是少不了的。
周秀手下的兵士倒了一片,呜哇大叫。
周秀目瞪口呆。
他是领兵之将,自然知道,看对方兵马实力,张文远手下这些骑兵未免也太强了。
九十多骑还全都有骑射的能力。
再看他们胯下战马、拉弓的动作,毫无疑问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骑兵。
这九十多骑已经可以结成一个庞大的骑阵。
他今天带来的三百多土兵,如果真想和他们对抗,说不定全都要葬送在这里。
“莫要冲动,莫要冲动!”阳谷县的刑名师爷也见识不对,连忙出来为周秀解围。
又对毛仲义说:“你快劝劝你手下的土兵。”
毛仲义连忙上前,大吼:“你等要造反吗?既然为我阳谷县的骑兵土兵,如何敢对官军动手?”
“速速下马,莫听那张文远指挥!”
县令手下的主力师爷,是正儿八经的县衙二爷。若是在其他的县中,毛仲义这一声吼,县城土兵立刻就会听从。
噗噗,周秀手下的阳谷县营兵又被放倒两人。
而对影山骑兵没一个人理他,依旧保持冲锋架势,甚至手中的羽箭都没停。
毛仲义顿时满脸尴尬,下一刻却是怕被羽箭波及,捂着脑袋往后跑。
众人更加惊讶。
刚才如果毛仲义没说话,那么双方的死伤还能说是打斗所致。
可毛仲义训斥后他们还继续伤人。
可见张文远对手下的这些土兵对他竟是死忠。
别说毛仲义,就算是知县毛伯礼来都不一定能够劝动张文远的人。
九十骑兵轰然而至,直接阳谷县守备营的人也不是什么铁军,见到这骑兵冲锋的场面,瞬间没了气势,轰然而散。
西门庆一愣。
脸色铁青。
“张文远,我劝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西门庆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张文远当着他们的面都敢打伤阳谷守卫的人马,而且手下还有这样一支骑兵队。
两方已经不死不休
这样的对手,若不把他弄死,西门庆日后日子都难得过安稳。
张文远一笑,西门庆来找他的茬,他哪有退的道理。
要不是眼下两方人马就在通往东平府的官道旁对峙,引了不少人远远围观,此时杀人容易落人口实。
他真不介意对这三百多人大开杀戒。
张文远脸露笑容,看向西门庆道:“莫非西门大官人觉得自己犯了杀人重罪,还能够逃脱惩罚,有来找我报仇的机会?”
西门庆脸色一暗,“好,那咱们就走着看!”
他们把伤员抬走,张文远先看看手下骑兵有没有受伤。
驿站的人见到这一番大闹也吓坏了,连忙上来伺候。
张文远只是个小小县尉,带几十个骑兵来驿站吃喝,已大大超出了接待标准。
但他们哪敢多话,连忙去安排骑兵的食宿。
傍晚时分,东平府城外,又来了两千大军。听到这个人数,便是东平府尹陈文昭都吓了一跳。
西门庆等人更是目瞪口呆。
张文远一个县尉,手下居然有如此多的兵马。
好在张文远的中军纪律性极强,在府城外安营扎寨,秋毫无犯。
陈文昭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张文远便带着骑兵进城去给陈文昭送信。
东平府尹陈文昭,就是在水浒传中一力周全武松的官员。
武松杀了三条人命,案子报到他手上,陈文昭同情武松的遭遇,最终也只判了武松杖脊四十,流放两千里。
算是个有人味的官员。
陈文昭也是进士出身,在堂上接了张文远的手书,摊开一看。
见张文远的字迹,先自眼前一亮。
再看看文字内容。
陈文昭不禁问道:“这是你写的?”
张文远躬身点头:“不才,幼时也曾攻书,只是无缘科举,成了个吏员。”
陈文昭看张文远的文才、书法,心中便对张文远有了好感。
信中所说的武大郎一案,人证物证清清楚楚,而且昨日西门庆早派人送信到他这里。
陈文昭哪不知道,这案子中西门庆就是主谋?
但陈文昭不禁叹了口气。
这案子的对头若非西门庆,他肯定能秉公办理。
西门庆的背景太深了,往上连着的是蔡京、杨戬这些人物。
哪怕是陈文昭也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