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魁的长枪已被折断。
他便扯下腰间挂着的铁骨朵,怒吼着直接冲向枪阵。
几个卧枪阵士兵忙用长枪阻拦,枪头捅在甲上,曾魁却毫发无损。
他们反而被曾魁欺到近处,一锤一个给放倒。
梁山阵中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微变。
病尉迟孙立急道:
“这些骑兵虽然落了马失去了冲击优势。
但是凭借他们一身铁甲,还是胜过我方枪兵许多。”
“这铁甲的防御力非同一般。光凭这身甲胄,他们冲入阵中,杀个来回也不是难事。”
“张将军需得快些做决断!”
张文远的卧枪阵表现的确令人震惊。
可是曾头市骑兵的铁甲优势太强了。
这东西放在战场上就是绝对的大杀器。
以枪破甲在真正的混战之中极难做到。
即使张文远的卧枪阵扫倒了对面三百多人。
剩下二百人的铁甲兵团结起来拼死向前冲杀,依旧很快就能突破枪阵。
甚至打开一个缺口,让这些重骑兵重新整理马匹、上马再次发起冲击都有可能。”
张文远也没料到曾头市骑兵居然有这么强的荣誉感。
已经损失超过六成,还能吼着向前冲锋。
不过他也并非没有准备。
“选锋队上!”
张文远让手下的旗官打出命令。
卧枪阵的枪兵训练有素,立刻带着伤员后退。
从他们的队伍间隙中,五百多团牌手、三百多选锋队猛地冲杀出来。
团牌手冲锋时便先甩出一片飞刀和梭镖。
“一群团牌兵便想对付我们重甲兵士?也太把我曾头市看得轻了!”
曾魁冷哼一声。
下一刻,就见敌方团牌阵中甩出几百道黑影。
“那是……”
曾魁还没反应过来,便是“当”的一声。
他觉得自己胸口一疼,低头看去,一柄足有小半尺长的飞刀从护心镜上掉下来。
这玩意儿来的力大势沉,直接将他的铁甲都砸得凹陷下去一块。
幸亏他的甲胄够厚,要不然这么近的距离,这一枚飞刀直接就能要了他的命。
曾魁目瞪口呆。
“这飞刀来势好凶!”
话音未落,就听“哇呀”一声,一个上身脱得赤条条的黑大汉,抡着两把板斧便向他打来。
那斧头沉重,几乎能当做钝器使用。
哪怕曾魁全都身着铠甲,这一斧劈下来,隔着盔甲都能将骨头打断。
曾魁吓得闪身躲避。
李逵没砍到曾魁,也不纠缠,直接向着更容易的目标杀去,随手便用斧背砸向曾魁身旁一个落地的重骑兵。
被如铁锤一般的斧背照后脑勺来一下,隔着铁胄也没用。
那曾家铁骑顿时脑浆爆裂而亡。
“这……这来的什么人……”
曾魁看傻了。
李逵的武艺并不高明,但是这把蛮力着实吓人,敢光着身子就冲进重骑兵队伍中砍杀,更是气势惊人。
而且这家伙打不过大将就打小兵,完全没有身为高手的荣誉感。
这简直是头蛮牛……
曾魁还没感叹过来,又听身边呜哇一声喊。
身旁跳过一个长手长脚,模样丑怪,如同猿猴的壮汉。
“找死!”曾魁大怒,心想怎么什么怪人都冲自己来了?
那壮汉一把铁枪使得虎虎生风,却同样是招式不甚成熟,曾魁自信可胜他,举着骨朵便冲他打去。
谁想飞天大圣李衮武艺一般,却勇气逼人。
两枪戳曾魁不中,便举着团牌往曾魁身上撞。
曾魁身着重甲一旦被撞倒就难得起来,只能再次抵挡,不敢追击。
勉强顶过李衮攻击,还没喘口气,又是一柄丧门阔剑从他面前扫过,曾魁连忙退一步,丧门神鲍旭的大剑直接砍到了泥土里,入土一掌多深。
曾魁啧舌,刚才反应再慢一步,他的脚掌就报销了。
惊魂未定,曾魁又觉得右肩传来巨力,他直接被撞飞在地。
曾魁摔得七荤八素之间,大骂“哪个不要脸的偷袭?”
抬头便见一个三四十岁穿着却如同孩童一般的汉子,大叫道:“我把他撞倒了!我把他撞倒了!来帮忙!来帮忙!”
曾魁见这样一个货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不禁毛骨悚然。
刚想要爬起身,八臂哪吒项充已经扑身而上。
曾魁被一把压住。
直到落地,曾魁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心里大骂梁山无耻。
这四步部将,没有一个人的武艺比他高。
可是四个不要命的围着他车轮战,谁能挡得住?
“四打一算什么本事?”
“有本领的,让我起来再战!”
“憨货,好不容易打倒了你,难道还放你起来?”项充乐呵呵的拔出一柄飞刀。
他的飞刀十分沉重,只有刀尖一点开了刃。
远程攻击时这东西靠重量就能把人砸死,也不需要过于锋利。
项充迫不及待扭过曾魁的脑袋。
看准铁甲下露出的眼睛,一刀砸下。
曾魁的瞳孔猛然一缩。
断气之前,他耳中只听到几个大汉的讨论:
“我项充杀了曾魁!项充杀的!你们给我记着,向文远哥哥报功!”
“你小子运气,刚才我那一斧若是砍实了,这功劳本该是我的!”
“谁有心思记你那个,多杀人要紧!”
“左边人多,咱们往左边去……杀呀!”
正在缓缓推进的曾头市众人见到这场面,全都满脸愕然。
几乎所有人脑海中都涌出同样的想法:
这张文远究竟从哪里找来这四个疯子?
张文远手下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曾头市的五百骑兵杀上去。
转眼之间就被敌人的枪阵给打下来。
接着曾魁带着一百多人气势如虹地向敌人枪阵杀去。
紧接着对面涌出了五百多团牌手。
飞刀、铁矛一阵乱攻。
然后便是五百多人如疯子一般呼喊着上前纠缠。
五百团牌手对一百重甲士卒。
团牌手全是不要命的。
被打断了手臂还在往上扑。
曾头市的重骑兵哪见过这场面,防御再好也挡不住。
这时曾魁手下的一百多人已经被放倒大半。
只要倒地的就立刻有团牌手上去补刀。
飞刀、铁矛一起招呼,照着头脸狠砸。
一百多重骑兵的攻势,瞬间就被瓦解。
“这可是重骑兵啊!怎么会……”
众人难以置信。
从来只听说身着铠甲的重骑兵追着步兵打。
可张文远手下这些团牌手就像不知恐惧为何物一般。
明知道对面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自己,这些人居然就靠着一领团牌,真的拼命将敌人放倒。
这张文远究竟养了一群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