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了一天,马世英觉得身子彻底好了,决定摆上几桌宴席,庆祝她认亲。
原本家里人还有些怕周老爷子会认错人。
毕竟当年经过马老太手的孩子可不止一个,直到周老爷子拿出了一家人这些年的相册。
照片上年轻时候的周母跟马世英无论是脸型还是眉眼,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这可比什么滴血验亲还靠谱,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马世英还记着上回周昌盛说倪二宝婚宴上的饭菜好吃。
专门开车去了趟清水镇,让倪二宝带着她去找那家做饭的厨子。
准备让大厨去张田镇的家里帮着做几桌家宴,邀请相近的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吃个饭。
马世英这几天面上总是带着笑,倪二宝打趣她说认了周老爷子这个有钱的爸,往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没大没小,你这是掉钱眼里了?”马世英笑骂他。
倪二宝嘴里讨饶,走在前头带路,谢大厨的家在一个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的不好找。
他也只来过一次,两人转悠了一会,才算找到,可巧他今天在家里。
倪二宝帮着两人做介绍,上次他做婚宴也是包工包料,除了酒水之外都是谢大厨负责,省心省事。
马世英店里忙,就是想省事,当场定了四桌酒席,满打满算请这些相熟的亲戚朋友也够用了。
倪二宝帮她选菜样,根据他那天婚宴上的菜稍微做了些调整。
三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圆桌前商量,就听见隔壁院子传来一阵叫骂声。
男人怒骂:“你个扫把星快滚!还嫌不够晦气的?下次你再敢这么上我家的门,我打断你的腿!”
倪二宝站起头张望着,看清对面的人是谁,立马又坐了下来。
马世英也好奇他的反应。
倪二宝把头低了些,小声道:“马婶,那是邢二勇家!”
马世英立刻会意。
谢大厨摇头叹息:“不是第一天了,自从他们家那个媳妇被放了出来,三天两头就要来闹上这么一出,烦得很。”
“不是说他俩都离婚了吗?”倪二宝问。
“说是邢二勇想离,女方不同意,一直不肯,这离婚就得双方同意才能离。
眼下就这么一直放着呢,就看两人谁能耗得过谁。
听说她媳妇的妈是个摊子,躺床上多少年了,把她爸砸死了,还是邢二勇花钱把人弄出来的。
花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媳妇儿是个不省心的,犯了事又被关了进去。
连带着瘫子老娘找了亲戚帮照顾,硬生生的给耗死了,听说还是邻居几天没听见动静,报了警,才发现的,邢二勇连个面都没露。造孽哦!”
谢老板边说边摇头。
马世英和倪二宝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两人很快把菜定好,先交了一部分定金,留了地址电话。
倪二宝都走了出去,又回头叮嘱谢老板一句。
“隔壁邢二勇的媳妇之前犯得什么事,你知道吧?我上次在城里吃饭中毒那次就是她做的。你天天迎来送往的做饭,还是防备着些好。”
谢老板想到什么。点头答应,说他自己会注意。
上次他帮着倪二宝准备婚宴饭菜的时候,他就专门安排了几个发小帮忙盯着饭菜就怕被人动了手脚。
起初谢老板还有些不高兴,以为他们是不放心自己,后来倪二宝亲自跟他说,先前他们几个亲友曾经在城里中过毒的事。
没想到给他们下毒的就是邢二勇的媳妇。
谢老板立马认真对待起来,决定接下来的日子都挪去另外一个院子住,还是跟隔壁院子的少来往些的好。
他这么多年的口碑积攒下来可不容易,不能轻易毁在旁人手上。
马世英和倪二宝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才走到巷子口,就见前头一男一女正在撕扯。
男人正拖拽着女人往大路边走。
女人死死咬着牙,不肯吭声,只是手脚并用的反抗着。
倪二宝看不得男人打女人,吵嚷着就要上去拉架。
扯开两人才发现是邢二勇跟江婉玲。
马世英也走到了近前,有些认不出江婉玲的样子。
她完全没有了初次见时的风采,瘦的不成个样子。
头发毛躁躁的堆在头上,像是一团枯草。
倪二宝见是他们,也不愿意再管,侧过身子就走了过去。
马世英紧随其后,路过他们的时候。
江婉玲突然出声问她:“他还好吗?”
马世英顿住脚步,侧头看向他,猜出了她问的是谁,现在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不好回答。
见她没吱声,江婉玲继续大声问她:“我问你刘老板过得好不好?”
马世英看了眼邢二勇,见他没什么异样,才答了句:“他很好。”
说完她就快步往大路边走去。
身后传来邢二勇的叫骂声:“哪个刘老板?是不是你以前的对象?好啊!
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惦记着他,那你跟我离婚啊!离了婚就能找他去了!”
一起传来的还有接连落下的巴掌声,和女人隐忍的呜咽声。
马世英于心不忍,停住脚步,想转回身子去劝。
被倪二宝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马婶,这种人心肠毒,就跟癞蛤蟆似的,粘你身上肯定要脱一层的。”
说完他就扯着马世英一路走回了店里。
方春梅见马世英回来后,跟去的时候完全是两种心情,还以为是定宴席的事没办成。
她眼神询问倪二宝。
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刚才看见的都说给了方春梅听。
刘老板和江婉玲的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她劝马世英:“马婶,你忘了先前你跟我说过的。
小邓帮着江婉玲多开了三个月的工资当做补偿,最后她还坑的周老板差点拿不到项目的事了?
对待那种人,真的不能心软,你一心软那伤害的就是家里的亲人了。
两相比较下来,你更不希望谁受伤害?”
马世英立刻反应过来,也知道这些都是她的经验之谈。”
她说:“你前些年受苦了。”
方春梅摇头,她先前就是因为一味的心软,让自己和父亲连带着女儿屡次受到高建春的伤害。
如今她彻底醒悟,那受伤害的只能是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