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耽搁,转眼来到午时,温灼华顺理成章地留在了乾坤宫中用午膳。
那地方被下黑手的男人拍得有些肿,坐下吃饭都得在加层软垫。不光如此,临走前萧峘渊还特意叫人备下了“大礼”。
只见御前的宫人捧着两盘亮光闪闪大金锭子交送到小允子和秋迎手中。
小允子还好,秋迎猛一接到手里,整个人被那重量坠得差点儿扑倒在上,可见这小金山的分量有多实诚。
温灼华看得唇角微微抽了下。
实打实的金子摞得跟小山堆似的,买下一条街都绰绰有余。
温家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却也不差。
但皇上手一挥赏下来的金子,都够温父不吃不喝攒个小半辈子了。
萧峘渊一直留意着女子的脸色,薄唇翘了下,若无其事地问道:“不喜欢?”
闻言,温灼华敛去心头的震惊,回眸觑了男人一眼,点了点头,“喜欢。”眉眼闪过一抹迟疑,“就是会不会隆重了些?嫔妾的婢女都快拿不稳了。”
秋迎和冬霜虽是婢女出身,但自小跟在原主身边,从未干过重活累活。她是真担心这堆金子给秋迎那两只小胳膊压折一只喽。
萧峘渊轻啧了声。
对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倒上心。
他伸手握住女子绵软的手,狭长的眸子不经意地睨了眼御前的宫人:
“没听见沅美人方才说得甚?”
话音甫落,陈全安不着痕迹地用肩膀抵了抵身旁的福顺,示意他上前帮忙。福顺上前一步接过秋迎手里的托盘。
温灼华默默将这一切收到眼底,试图将手从男人掌心中抽出来,扯了两下没扯出来,她疑惑地看向萧峘渊,提醒道:
“皇上,那嫔妾告退了?”
“急甚?“萧峘渊捏了捏女子的手心,语速不紧不慢,随后瞥了眼陈全安。
后者立即将两个小匣子呈了上来。
男人接过又塞给她,温灼华盯着这不足巴掌大的青釉色匣子,“这是?”
陈全安觑了眼皇上的脸色,见他略一颔首,于是开口解释道:“回沅美人的话,此物名为凝脂膏,乃修复女子姿容所用。”
话音落下,陈全安眸色闪了下。
虽然不晓得沅美人哪里磕了碰了,不过这凝脂膏可是稀罕玩意儿。
皇上私库里一年也不过能得四匣。
皇后那儿分得了半匣;淑妃再度怀孕,皇上赐给了淑妃半匣;丽妃那也是半匣。
剩下这两匣半,皇上眼都不眨一下的,几乎全给了眼前女子。
听陈全安这么一说,温灼华顿时明白过来萧峘渊为何要送她这东西了。
不想还好,一想这身体开始娇情起来,臀和膝盖都开始隐隐作疼。
她下意识拧了下身体,这点小动作被萧峘渊看见。男人漆黑的眸底迅速淌过一丝轻浅的笑意,“回宫别忘了上药。”
他顿了顿,微微倾下身子,撩起女子一缕青丝别在她耳后,薄唇顺势凑到女子敏感的耳垂,轻描淡写地道:“剩下的收好,改日朕亲自教你学上几招还得用上。”
温灼华眼皮子跳了下。
这话听着忒有歧意,知晓得是在说教她习武一事,不知晓得还以为他又要搓磨她。
语罢,萧峘渊松开女子的手,拍了拍她的背脊,“走吧。”
待女子走后,陈全安被叫进了内殿,香炉中白烟冉冉升起,他跟在男人身后。
萧峘渊甫一落座,掀起眼皮子睇了他一眼,淡声道:“今日的事不必让敬事房登记入册,叫乾坤宫伺候的宫人嘴紧些,朕不想听到有关沅美人的风言风语传出来。”
按照祖制,凡是妃嫔侍寝,敬事房那处必须留案在册,为得就是防止混淆皇室血脉的事儿发生。
皇上作出这等违背祖制的决定,按理来说陈全安该劝诫皇上。
可他并非愚忠之辈,当今圣上又是个不容违逆的性子。
陈全安敛下眼应了声是。
他心知肚明皇上这声吩咐是在为沅美人着想。不然单凭“乾坤宫”“白日宣淫”这几个字眼传出去,都够朝臣奏上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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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的光洒在皇城之中,温灼华一行人走在宫道上,托盘上没有遮盖的东西,小允子和福顺时不时眯下眼。
不为其他,纯是这大金锭子在日头的照耀下太过刺眼。
温灼华不知晓旁的妃子见到她带着这两个金山堆怎么想?不过来往宫人暗地朝她投来的垂涎欲滴的眼神,都快让她受不住了。
匆匆赶回宛晴苑,洒扫的宫人还来不及请安就先被小允子和福顺端得东西晃了眼。
将金子放进外殿,福顺微微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告退。
殿门掩上,温灼华拿起金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轻叹了声。
虽然夸张了些,也算是件好事。
想在这宫里行事,光有皇上的宠爱也不行,还要有这些财物作打点。
想着想着,温灼华玩味地勾了下唇,这算不算她往后所有的动作都由萧公子买单?
冬霜进殿瞧见女子把玩金子的背影,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声唤道:
“主子,鸠儿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