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来了。”裴时晏抬眼,嘴角噙笑地看向沈清梦。
他眼眸清澈明亮,没有此前发病似的猩红模样,只是那眸光像冰棱一般能把人戳死。
沈清梦松了口气,有那零丁和尚在,药瓶里的东西怕是早就被清理出来了。
“夫人也会担心我?”裴时晏又冷不丁地开口。
沈清梦咬着唇,点了点头。
忽地,裴时晏将那两个药瓶丢到沈清梦脚边,“夫人是担心本世子死不了吧?”
“不是,”沈清梦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老者。
那零丁和尚悠悠叹了口气,“丫头,那黑色药瓶里放的可是致命毒药,白色那瓶是让蛊虫发作的药引。”
沈清梦:“……”
老者说完对沈清梦挤眉弄眼,“晏儿媳妇,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发现自己中计后才把那两瓶东西丢在这里。”
沈清梦点了点头,“那日太子找到我,我本不想将这东西拿回来,可后来二皇子驾临,怕他借此发难于我,一时情急便拿回了侯府。”
她看向裴时晏,“他说那白色瓶中是解药,我真不知……”
“解药?”裴时晏冷嗤一声,“沈清梦,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他幽幽起身,“我当时再三问你,太子跟你说了什么?你是如何回答我的?”
沈清梦心虚,下意识后退一句。
裴时晏继续往前,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修长的手指捏着手帕一角,举到沈清梦面前。
风吹过,七朵六瓣桃花开在艳阳下。
“沈清梦,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裴时晏定定地凝着她,“是你给太子的投名状?还是通往富贵之路的垫脚石?”
不知为何,沈清梦只觉心里顿时一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身体里慢慢流逝。
她不敢再看裴时晏的眼睛,垂眸解释,“不是的,我从没想过将传国玉玺交给太子。”
“怕是你还没找到吧。”裴时晏从腰间又掏出两块手帕,直接摔到地上。
清晨的露水将那两块帕子浸开,正是昨日她拿给屈风的那两块。
裴时晏抬手钳住沈清梦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若是找到那玉玺,夫人会把它交给我吗?”
沈清梦抬眸怔怔地望着裴时晏,她想先骗他说“会的”,可薄唇启启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
裴时晏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对院子里的人扬声道:“你们都出去!”
“世子,少夫人她有苦衷的,不是真心要骗您的……”紫苏想要上前说情,可裴时晏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抬手掐住她的脖子。
他只看着沈清梦,“让她滚!”
沈清梦想要挣脱裴时晏的钳制,可力量悬殊下只得妥协。
“你先领着屈风出去,我不会有事。”
“屈风……”裴时晏忽而想到什么,“本世子怎么把他忘了。”
沈清梦闻言心里一咯噔,只听他道:“北风,你把这个觊觎侯府少夫人的情种带回地牢,好好教教他何为礼义廉耻。”
沈清梦闻言双眸蓦地睁大,“裴时晏,你在说什么?”
说完,她转眸看向屈风,少年肿胀的脸上勉强给她挤出一抹微笑。
尽管知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他也背脊挺直。
路过裴时晏身侧时,他停下脚步,“世子若真心对待少夫人,便不会伤她。”
话刚说完,人就被北风拎了出去。
那零丁和尚眼看事情不妙,他对裴时晏提醒道:“我听他们说,你家媳妇可经不起折腾,若你还想要传国玉玺,最好悠着些……欸欸……我话还没说完呢……”
继屈风之后,那和尚也被东风拎了出去。
这时,裴时晏掐在紫苏脖子上的手蓦地一松,紫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你先走,世子不会伤我。”沈清梦安慰紫苏。
紫苏也知道自己留下只会碍事,默了片刻,一咬牙,扶着院墙走了出去。
院门被关,小小的院落瞬间只剩下二人。
似火的朝阳从天边落下,院内一侧的蔷薇花苞挂着露水,飘来淡淡微香。
二人在朝阳里对视良久,最终是沈清梦先开了口。
“夫君,能否听我解释?”
一声“夫君”唤得裴时晏心下一颤,他拧了拧眉,忽地弯腰将沈清梦横抱起。
转身三两步行到屋内,长腿一挑,将房门关上。
小院的采光并不好,这房门一关,隔绝了阳光的屋子顿时暗了下来。
裴时晏将沈清梦放到屋内仅有的一张圆桌上,恶狠狠地看着她,“你再喊我一句‘夫君’试试。”
沈清梦被裴时晏的目光慑住,她垂下眸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可还未挪开半寸,裴时晏蓦地拢住沈清梦的腰身,将她又拽了回来。
裴时晏的手抚上沈清梦的脸颊,“昨晚本世子设想了无数种审问你的方式,老虎凳、鞭笞、还是拶刑……”
沈清梦闻言心下一沉,她惊慌地看向裴时晏,眼角泛起水光。
裴时晏冷嗤一声,“可本世子一想到夫人现下的模样,便知晓我一定是下不去手的。”
接着,他的手慢慢下移,伸向沈清梦的脖颈。
“所以,我想了一个专门为夫人准备的刑罚。”裴时晏暗色的黑眸凝着她,修长的手继续往下,直到探进沈清梦的衣襟。
沈清梦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做出反抗动作。
柔软的衣襟下,那只略带着薄茧的大手滑向沈清梦的锁骨,那炽热的温度烫得她红了脸颊。
“世子,我与太子就见了那一次,若我真的要害你,便不会将那药瓶送到这里。”
刚说完,沈清梦只觉肩膀一凉,竟是裴时晏将她的衣襟扯了下来。
他拧眉看着她,“本世子要听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沈清梦急忙回道。
裴时晏却冷哼,“沈清梦,你没用那毒药害我是因为你觉得我对你还有用。”他眯着眼睛看向她:“太子到底许诺了你什么?”
沈清梦闻言心里一咯噔。
就听裴时晏继续道:“是荣华,还是富贵,亦或者是太子良娣?”
沈清梦怔愣间,腰带忽而一松,接着衣襟从肩膀滑落,露出藕色绣荷花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