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
陈毅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茫然和惊喜。
“弟子……弟子也不清楚，只是方才听长老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体内灵力似乎……活跃了一些。”他挠了挠头，装出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这波操作，他自己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青木长老闻言，更是啧啧称奇，看向陈毅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好！好啊！与老朽一番浅谈，便能有所感悟，甚至引动修为精进！陈毅，你这悟性，当真是老朽生平仅见！”
他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想要收陈毅为亲传弟子的决定，是何等明智！
此等璞玉，若不悉心雕琢，简直是暴殄天物！
“看来，你距离炼气四层，也仅有一步之遥了。”青木长老抚须笑道，“有老朽这三枚培元丹相助，相信你很快便能突破。”
“多谢长老吉言。”陈毅拱手道。
他心中清楚，自己这哪是顿悟，分明是混沌灵体自带的挂，稍微吸收点高质量的能量，或者受到点道韵的启发，就能自行进化。
这要是让长老知道了真相，怕不是要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陈毅，”青木长老神色一正，再次提起了之前的话题，“关于拜入老朽门下，成为亲传弟子一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他眼中带着期盼，语气也充满了诚意。
在他看来，以陈毅展现出的天赋和悟性，再加上自己筑基期长老的身份和流云宗的资源倾斜，这几乎是一件板上钉钉，双赢的好事。
凉亭内的气氛，似乎也因为这个问题，而变得有些微妙。
陈毅沉吟了片刻。
成为长老的亲传弟子，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身份地位、修炼资源、名师指点……这些都是普通弟子难以企及的。
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而言，这无疑是一条快速起飞的捷径。
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纳头便拜，感恩戴德了。
但是……
陈毅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凉亭之外，那片被云雾缭绕的远山，以及更遥远的天际。
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在一个小小的流云宗，当一个长老的亲传弟子。
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拥有混沌灵体和悟性逆天这两大bUG级天赋，如果还满足于偏安一隅，那简直是对自己天赋的侮辱。
而且，一旦拜师，就意味着要受到师门的诸多约束，行事不再自由。
更重要的是，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青木长老，包括整个流云宗，对于他混沌灵体的认知，恐怕都只是冰山一角。
将自己未来的修行之路，寄托在一个可能无法完全理解自己潜力的宗门和师父身上，并非明智之举。
“大道独行，方能走出自己的路。”陈毅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向青木长老期盼的目光，神色郑重地说道：“长老厚爱，弟子感激涕零，永世不忘。”
“只是……”他话锋一转。
青木长老眉头微微一挑，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是弟子自知资质愚钝，根基浅薄，初涉仙途，尚有诸多不明之处，不敢妄自尊大，叨扰长老清修。”
“弟子更向往自由自在，随心而行，探索这广阔的天地，见识不同的风景。”
“所以……长老的亲传弟子之位，弟子……弟子恐怕无福消受。”
陈毅这番话说得极为委婉，也充满了对青木长老的尊敬，但拒绝的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
我不拜师！
此言一出，凉亭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青木长老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愕然，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开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甚至不惜许诺亲传弟子之位，竟然会被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年轻人，如此干脆地拒绝！
这合理吗？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
那是多少修仙者梦寐以求，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缘啊！
“你……你说什么？”青木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陈毅迎着长老的目光，再次郑重地重复了一遍：“长老，弟子深知您的好意，也明白亲传弟子意味着什么。但弟子志不在此，还望长老恕罪。”
这一次，青木长老听清楚了。
也彻底明白了。
这小子，是真的不想拜他为师！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他原本以为自己发现了一块绝世璞玉，正准备悉心雕琢，将其培养成流云宗未来的顶梁柱，甚至是指望他能带领流云宗走向辉煌。
结果，这块璞玉，根本不想让他雕琢！
人家想自己野蛮生长！
“为什么？”青木长老的声音有些沙哑，“给老朽一个理由。老朽自问，无论是修为、见识，还是宗门能提供的资源，都足以成为你的良师。”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毅看着青木长老那失望和不解的眼神，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这位长老对他确实不错，又是送丹药，又是解惑，还想收他为徒。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
“长老，并非您不够优秀，也并非流云宗不好。”陈毅诚恳地说道，“而是弟子认为，真正的强者之路，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而非完全依赖他人的指引。”
“温室里的花朵，再娇艳，也经不起风雨。弟子更想成为一棵参天大树，扎根于广阔的天地，自行汲取养分，历经风霜雨雪，方能屹立不倒。”
“弟子也相信，以弟子的天赋，即便没有师门庇护，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少年人的锐气与自信，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青木长老听着，久久无言。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睡衣，年纪轻轻，却眼神坚定，仿佛能洞穿未来的年轻人，心中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曾有过这般豪情壮志，想要凭借一己之力，问鼎仙道之巅吗？
只是，岁月的蹉跎，现实的残酷，渐渐磨平了他的棱角，让他习惯了宗门的庇护，也习惯了按部就班的修行。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最纯粹的，对大道的向往与追求！
“好一个‘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好一个‘走出自己的通天大道’！”青木长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欣赏。
“也罢！也罢！”他摆了摆手，“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既然你心意已决，老朽也不再勉强。”
虽然心中依旧有些遗憾，但他更佩服陈毅的这份心性和志气。
或许，这样的妖孽，真的不应该被束缚在小小的流云宗。
天空，才是他的极限！
“不过，”青木长老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虽然你不愿拜老朽为师，但你终究是我青木村接引而来，并已引气入体，算是我流云宗的预备弟子。”
“三日之后，便是宗门对所有新晋引气入体者进行的统一考核。通过考核，方能获得正式的外门弟子身份令牌，进入流云宗山门修行。这个，你总不会再拒绝吧？”
老狐狸还是想给陈毅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
亲传弟子当不成，但通过正常途径成为外门弟子，再凭借其天赋一步步往上爬，也是一条路。而且，这样一来，陈毅也算是流云宗自己培养起来的人才。
陈毅闻言，微微一笑。
这个倒是可以接受。
通过考核成为外门弟子，也算是在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正式的立足点，而且也不影响他自由行动。
“长老说的是，弟子自然会参加三日后的考核，争取成为一名合格的流云宗弟子。”陈毅顺水推舟道。
“哈哈哈，好！以你的能力，通过区区外门弟子考核，不过是探囊取物！”青木长老抚掌大笑，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虽然没能收到亲传弟子，但能看着这样一个潜力无限的妖孽，通过宗门的正规途径一步步成长，也算是一桩美事。
“这是青木村的通行令牌，你且收好。凭此令牌，这三日内，你可在青木村内自由活动，包括村中的藏书阁。”青木长老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青色木牌，递给陈毅。
木牌入手温润，正面刻着“青木”二字，背面则是一片空白，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这并非正式的宗门弟子令牌，更像是临时身份证明。
“多谢长老。”陈毅接过木牌。
“村中藏书阁内，有一些基础的功法典籍和关于天罡大陆风土人情的记载，你若有兴趣，可自行前去阅览，对你三日后的考核，以及未来的修行，或许会有帮助。”青木长老说道。
“弟子明白。”
“嗯。”青木长老点了点头，看着陈毅，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老朽很想看看，你这条选择自己走的路，最终能走到何等高度。三日后的考核，莫要让老朽失望。”
“弟子定不负长老期望。”陈毅自信一笑。
他的目标，是那九天之上的星辰大海！区区外门弟子考核，不过是他修仙之路上的一个小小的起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