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她想起想起黎梦抚摸古董茶盏的样子,想起谷奕书架上那些烫金外文书——那是她穷极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在这场爱情战役里,她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冷伶推开别墅大门时,夜风卷着落叶擦过她的脚踝,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狈。
她的眼眶发红,精心准备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晕染,手指死死攥着包带,指节泛白。
她低着头,快步走下台阶,却在最后一阶猛地顿住——
谷云就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描摹出他修长的轮廓。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冷伶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谷云?\"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谷云走上前,眉头微蹙:\"你没事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冷伶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涩再次翻涌而上。
她死死咬住下唇,摇了摇头,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崩溃。
谷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微微发抖的肩膀,轻叹一声:\"我送你回去。\"
他没有问结果,甚至没有提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早就猜到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匆匆赶来,想要阻止她,或者至少陪她一起面对。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冷伶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夜风卷起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狼狈的表情。
谷云的车停在不远处,黑色的车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替她拉开车门,冷伶机械地坐进去,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车内很安静,只有导航系统机械的女声偶尔提示方向。冷伶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谷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不会。\"
\"那他们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我父母。\"谷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们考虑的,永远是什么对我最好。\"
冷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而显然,她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车子在冷伶的公寓楼下停下。谷云熄了火,转头看向她:\"到了。\"
冷伶没有动。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微微发抖的肩膀暴露了她的情绪。
\"……能陪我上去吗?\"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哀求。
谷云沉默了一瞬,最终摇头:\"抱歉,不行。\"
冷伶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为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一个人……\"
\"冷伶。\"谷云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反驳。
冷伶的嘴唇颤抖着,最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懂了。\"
她推开车门,夜风灌进来,吹散了她最后的尊严。
她快步走向公寓大门,却在踏入电梯的前一秒,听到谷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会在楼下。\"
冷伶猛地回头。
谷云站在车旁,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下来找我。\"
冷伶的眼泪终于决堤。
那一晚,谷云的车始终停在公寓楼下。
冷伶蜷缩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能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以及车内隐约的灯光。
她知道,谷云就在那里——以他所能给予的最大的距离,守护着她。
凌晨三点,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还没睡?\"谷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些许疲惫。
冷伶望着窗外的夜色,声音哽咽:\"你为什么要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因为你现在还是我女朋友。\"谷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只要这个身份还在,我就不会不管你。\"
冷伶的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那……如果不是了呢?\"她轻声问。
谷云顿了顿:\"那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
一个永远不会越界,永远不会拥抱,永远不会相爱的身份。
冷伶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啜泣声传过去。
\"睡吧。\"谷云的声音柔和下来,\"我就在楼下,有事随时叫我。\"
电话挂断,冷伶滑坐在地板上,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孤独的影子。
而楼下,谷云靠在座椅上,望着冷伶的窗口,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但至少……他不会让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夜风拂过,树影婆娑。
一个在楼上崩溃,一个在楼下守望。
——————
监狱探视室的玻璃冰冷而厚重,将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曲瑜穿着橙色的囚服,手腕上戴着镣铐,曾经精心保养的面容如今憔悴不堪,眼角的皱纹如刀刻般深刻。
她死死盯着玻璃对面的男人——曲靖,她的亲哥哥,如今却西装笔挺,指尖夹着一根雪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哥……\"曲瑜的声音沙哑,手指紧紧按在玻璃上,\"你得帮我。\"
曲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模糊了他眼底的冷漠。
他打量着曲瑜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帮你?凭什么?\"
曲瑜的指甲在玻璃上刮出细微的声响:\"我是你亲妹妹!当年要不是我帮你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你能有今天?!\"
曲靖轻笑一声,掸了掸烟灰:\"小瑜,你搞错了一件事——那些事,是你自愿做的,我可没逼你。\"
曲瑜的瞳孔猛地收缩,胸口剧烈起伏:\"你……!\"
\"再说了,\"曲靖俯身向前,声音压低,带着毒蛇般的恶意,\"你连个小丫头都处理不干净,现在还有脸来求我?\"
曲瑜的脸色瞬间惨白。
曲靖靠回椅背,眼神轻蔑:\"当年你要是直接杀了她,哪还有今天这些麻烦?\"
他冷笑,\"就像我处理绯樱和她母亲一样,默认那个女人放一把火,干干净净。\"
曲瑜的手指颤抖起来:\"可……可绯樱没死!\"
\"那是意外。\"曲靖的眼神骤然阴冷,\"但我至少做了,而你——\"
他嗤笑一声,\"养了仇人的女儿二十年,最后还被反咬一口,真是可笑。\"
曲瑜的呼吸急促,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几乎窒息。
她死死盯着曲靖,这个男人,从未把她当亲人,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用完了就可以丢弃。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全抖出来?\"曲瑜的声音带着最后的挣扎。
曲靖笑了,那笑容让曲瑜浑身发冷。
\"抖啊。\"他慢条斯理地掐灭雪茄,\"看看谁会信一个杀人犯的话?更何况……\"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等到开庭上诉吗?\"
曲瑜的血液瞬间冻结。
曲靖整了整西装袖口,转身离开前,最后丢下一句:\"下辈子,记得做事做绝一点。\"
探视室的门关上,曲瑜瘫坐在椅子上,耳边回荡着曲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以为自己是棋手,却不想,从始至终,她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