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把昆子带回来,他可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出去跟那厉害绿诡战斗的。”
“不管怎样,都要把昆子带回来啊。”
村长点着头,看白灵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怜悯。
失去三十多年老伴的他,遭遇着巨大的丧妻之痛,但为了稳定村民们情绪,他苦苦忍受着没有表现出来。
此时看到白灵表情上的决然,他又怎么会不想到魏昆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与那厉害绿诡同归于尽了。
白灵和魏昆,互有情愫,在今天之前已经见到端倪。
而到现在,村长才意识到,二人恐怕已经情根深种,平时不说,生死时刻愿意为对方死的那种。
可是昆子没了的话,白灵得有多难过多伤心啊,她还年轻,就失去想要相伴一生的伴侣,比自己半截黄土失去老伴,无非是早走几年,更要痛彻心扉……
一想到自己丧妻之痛有多痛,村长就理解白灵的心情,表面平静下,强忍着多大的痛苦。
阻止她去找昆子,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村长也没想过阻止。
他现在就在思忖着,要怎样安排人手去找昆子,夜晚刚开始没多久,漫漫长夜还很长,随时可能再有别的诡异进村……
村长想着,他得保护村民们啊,死者已矣,活着的一个都不能再没了啊!
“我们一起去找昆子吧,全部人一起,活人的火气聚拢在一起,一定程度上也能驱赶诡异……”
村长说着口口相传的一些应对诡异道理,可想一想头上就几只折耳根飘着呢,这个道理好像没太多道理,也就没有多说下去。
“一起走吧,互相之间有照应,反正我们村子已经进诡异了,待不待在村子里,其实都一样。”
听村长这么说。
村民们都认可。
外面有未知的危险,大概也不会比头上飘荡着喊了多久了也不会累,聒噪得慌,渗得慌的折耳根们,危险多少。
最多,就不走远。
并且,多带点引火物件。
如此这般。
桃源村村民们,聚作一团,出去找魏昆尸体,至于前面死去的村民,尸首早已放好,各家备有棺木的,已经放进棺木之中。
“昆子。”
“昆子哥。”
“魏昆。”
村民举着火把,喊着名字。
又不敢弄太大动静。
每一步看向黑暗之中,都感觉有诡异在那里盯着自己。
失去桃子大人的庇护,这村外的黑夜,比想象中更可怕,更渗人。
“娘,我怕。”
“别怕颖宝,爹娘都在这里,村长和叔叔婶子也都在呢。”
“噢。”
五岁颖宝儿忍不住跟爹娘撒的一个娇后,队伍进入短暂沉默,只听到荒郊野外的各种未知响动,赶路的嘈杂脚步声,偶尔低呼喊昆子的声音。
“对了,大家别忘了后面还有折耳根啊,千万不要答应它们的呼喊。”
“还跟在村里时昆子教我们的那样,互相之间喊人要带上叔伯婶子,或者小名。”
“如果有叫全名的,一定不要应!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叫我们!”
村长的提醒,再次打破人心惶惶的沉默,村民们都应着。
这时候。
眼尖的小颖宝,在她爹的怀抱里居高临下看得远。
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爬在地上的一只巨大脑袋,月光下映衬得绿油油的,还带着渗人的血红。
闭上眼睛不敢看,手指头却是颤抖着指着。
“怎么啦,小颖宝?”
颖宝爹发现小颖宝的动作,顺着手指头看过去。
吓得一个激灵。
差点抱不住小颖宝摔在地上。
“村,村长,那边,那边有东西……”
村长和村民们都吓坏了。
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大脑袋,反正绝对不是人。
“诡啊,村长,我,我们怎么办?”
“它,它好像看到我们了。”
“快跑!”
“别跑!不要慌!越跑越危险!”
村长喝令着大家,壮着胆子看过去,好像……这只诡异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好,好像是昆子哥,他,他怎么长那么大一瓶子脑袋!”
“他,他被刚才那绿诡吃了!还没吃完!”
“昆子哥,我,我跟你拼啦!”
白灵跟魏昆很是熟悉,斜斜的角度看过去,就在月光下,看到魏昆熟悉的衣服,只是,脑袋没有了,被绿瓶子啃着呢!
握着防身的擀面杖,白灵泪眼婆娑着就冲了过去。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白灵。”
“白灵。”
白灵愣了一下,怎么好像听到昆子哥的声音在叫我,这声音怪怪的,瓮声瓮气就好像头套在空水缸里说话……
不对!不是昆子哥!
叫全名的是折耳根,不能回应!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一擀面杖一擀面杖的敲在风油瓶上,却半点痕迹都留不下。
只是渐渐恢复状态的风油精,在里面纳闷:又来一个既弱小又超凶的,不过一点都不可怕,但凡这个鬼一样,既强又弱,十分可怕的家伙不在,我瞬间烧干她!
“灵儿,是我。”
“灵儿,别打了,你砸我脑袋了。”
魏昆透过风油瓶的透明部分,已经看到了白灵,叫几句没回应后反应过来,赶紧不叫全名了。
这时候,白灵才看到卡在瓶子里魏坤满是鲜血的脑袋,微微动弹着。
已经挤压到变形扭曲的五官,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声音就算从那里发出来的。
是昆子哥!诡异折耳根不会叫唤这种刻意修改过的称呼。
“昆子哥~!”
白灵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紧紧抱住魏昆露在外面的脖子。
魏昆现在的模样,实在太惨烈,太触目惊心。
桃源村其他人闻着对话声音,围了上来,看着魏昆现在的样子,一个个忍不住垂泪。
小颖宝从娘亲手里接过手帕,上前轻轻擦拭魏昆接壤瓶口那一段满是血痂的脖子,诚然她小小年纪很害怕,但对魏昆的感情,已经压过了心中的害怕。
“昆子哥,你把脑袋伸出来啊,昆子哥,你把脑袋伸出来啊。”
小颖宝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还用她的小手帮魏昆拔脖子。
“我,我现在还不能出来,要把它,它泡在粪水坑里,它才不会出来害,害人。”
魏昆说着,每一个字都是用尽全力吐出一般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