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如果是你给他喂拳的话,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崔东山忽然轻笑道:“阿呆老兄,你听过曹辞这个名字没?”
阿呆点点头:“听人说过,他是万年以来的最强三境,最强四境武夫,”
“可在我看来,阿呆老兄,你才是最强的四境武夫才对,”崔东山的语气信誓旦旦,丝毫看不出开玩笑的样子,
阿呆面色不变,语气淡然道:“没交过手,你怎么知道我是最强四境?”
“当然……是看出来的啦,”
崔东山越过阿呆,小跑向水缸中的少年:“老师哎,你怎么睡在这里了,赶紧出来,小心着凉,”
正在疑惑的李宝瓶他们被崔东山吓了一跳,
昏迷中的陈平安感觉自己好像在天上飞一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
恶心,想吐,
然后他就吐了,
正按在陈平安肩膀上晃来晃去的崔东山忽然怪叫一声,一个闪身跳出三米远,
“呕”
陈平安刚好吐在了他刚才的位置,
要是没躲开,那酸爽,简直绝了,
崔东山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连连叹息道:“看来我这老师身体不太行啊,晃两下就吐了,”
李怀忍不住吐槽道:“要不是你晃来晃去的,陈平安怎么可能吐,”
吐完后的陈平安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是?”
崔东山绕过呕吐物,换了个方向来到陈平安跟前笑道:“学生崔东山,见过先生!”
陈平安愣了一下,犹豫道:“先生?我?”
他迟疑道:“这位……小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崔东山袖袍一甩,确定道:“大礼璃珠洞天的陈平安,没错,就是你!”
陈平安示意崔东山稍候,随后回到屋中换了一身衣服,
邀请几人来到小屋中坐下后,陈平安坦言道:“那个,崔东山是吧,我没读过书,也没教过人,做不了你的先生的,”
崔东山坐在小板凳上,笑容极其灿烂,
“陈平安,虽然听上去像玩笑,但我是真心实意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先生了,我叫崔东山,你要是不认我这个学生,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记得给我立碑,就写‘陈平安弟子之墓’,”
见陈平安依旧没同意,崔东山眼珠一转,递给陈平安一颗黝黑棋子,
“喏,这是杨老头的信物,只要捏碎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陈平安没有动,反而是身后的一个小孩点了点头,随即他心念一动,那棋子便化作齑粉,
片刻后那名为林守一的小孩转述道:“的确是杨家铺子的杨爷爷的声音,他说让你相信崔东山,一路上让他当牛做马都行,”
“你看你看,杨老头都这么说,你还不信啊?”
陈平安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他们是谁?”
崔东山介绍道:“这大傻个儿叫于禄,福禄的禄;这小黑妞叫谢谢,姓谢名谢,名字绝吧?”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俩都是卢氏王朝的刑徒遗民,身世可怜得很,谢谢还在山崖书院读过书,于禄差了点运气,家乡遭了战火,我从流放队伍里把他俩救出来的,不然早死在龙泉县西边的山里了,所以他俩非要跟着我,”
他刚说完,林守一就说道:“杨爷爷也说了,于禄和谢谢最好也收下,另外,如果路上有危险,就把崔东山扔出去挡灾,反正他宝贝多,闲着也是闲着,”
“好你个杨老头,敢这样编排我!”崔东山拍案而起,大骂不止,可陈平安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蔫了下来,陪笑道:“那老头说的也对,我宝贝是挺多的,你要的话分你一些呀,”
“不要了,无功不受禄,”陈平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忽然 ,陈平安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阿呆,
“阿呆老哥,你怎么看?”
阿呆言简意赅:“可以留下,他们对你没有恶意,”虽然有所隐瞒,但阿呆确实在崔东山身上没有感觉到恶意,
陈平安点点头说道:“于禄和谢谢可以加入,至于你……”
他看向崔东山,直言道:“我还是感觉你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能让你一起,”
崔东山脸色一垮,颇为头疼地敲了敲脑袋,很快便又想出对策,
他搓着手笑道:“那我以于禄和谢谢公子的身份跟着,不喊你先生,你就当我不存在,咋样?”
陈平安沉默片刻,终究松了口:“只要你别惹事,别乱喊那些怪话,就行,”
崔东山立刻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一言为定!”
就这样,小院之中又多了三人,
好在小院旁边还有一个无人居住的小院,崔东山一行人便住了进去,
就这样,日复一日,
阿呆依旧给陈平安喂拳,每天都打的陈平安直到半死才停手,但好在他的付出也有回报,陈平安终于开始踏入淬血的正轨上,
不过迎接他的却是更残酷的磨炼,
终于有一天,于禄和谢谢看不下去了,
他们感觉阿呆单纯就是在虐待陈平安,这样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少年,他们怎能忍心让他一直挨揍,
崔东山也没有阻止,就骑在墙上看热闹,
阿呆见两人一副要教训自己的样子,默然无语,只是将袖子卷起,爆发出属于五境武夫的气势,
没错,他又进境了,
两拳!
只用了两拳!
身为六境武夫的于禄,五境练气士的谢谢就整整齐齐地镶进了五十米外的城墙上,惊得一群吃瓜群众连连惊呼,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终于在众人帮助下被扣了出来,
再次见到阿呆,他们再也没了轻视,反而每天趴在墙上观看阿呆喂拳,似乎是想要参透其中玄机,
可看了好几天,两人依旧云里雾里,
见此,崔东山摇摇头骂道:“两个蠢材,你们注意看阿呆老哥的拳头落下的位置,再感受一下他的拳意以及劲力流转,”
两人闻言连忙认真观察了起来,
许久后,同为武夫的于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高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