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高粱愣住了。
另一丫鬟佛手笑道:“娘子尚未嫁入召家,不算召家人。
况且如今乔装改扮,只要不暴露身份,谁会知道我们的来历?”
丫鬟桂花说道:“娘子,我得知了一件事,不知真假。”
“何事?”
高粱与三位丫鬟都看向她。
“山东的瘟疫,据说由须城外的河北流民引发。”
桂花继续道:“疫情爆发后,郓州府竟置之不理,任由灾民自生自灭。”
高粱愤然道:“郓州那些官员实在可恶!”
丫鬟薄荷疑惑问:“桂花姐,这与梁山有何关系?”
“确有关系。”
桂花表情怪异,“有人说,梁山将须城灾民安置在水泊附近,不仅提供食宿,还请了名医医治瘟疫。”
“山寨救助灾民且治疫?”
玫瑰不信,“桂花姐怕是听错了。”
佛手推测:“或许是某个官府所为,却被梁山探子冒认功劳,大肆宣扬。”
高粱沉思片刻:“在沂州时,有人提到梁山首领为治瘟疫,特地从建康请来神医。
正因如此,我才带你们随父来到济州。”
“我听说,不只是河北灾民。”
桂花接着说:“只要感染了疫病,都可以到梁山水泊北岸的营地接受治疗,不仅免费,还提供食宿。”
这一消息让高粱也难以置信。
在他们心中,凡是山寨,无不靠掠夺百姓生存。
之前听说梁山不但不害百姓,反而帮助民众解困,已属罕见,如今又免费治疫病、供吃住,就连官府也未必能做到,更别提什么匪徒山寨。
“娘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要去求医吗?”
薄荷忧虑地问,“如果桂花说的是真的,那梁山附近必定聚集了许多染疫的灾民,我们去了,万一也被传染……”
“我们倒无妨,听说刚染疫时,只要病情没加重,神医都能治好。”
玫瑰摇摇头说:“问题是老主人身体本就虚弱,如果再染上瘟疫……”
“娘子,不是有首预防瘟疫的歌谣吗?据说也是梁山传出来的。”
桂花劝道:“这几日老主人昏迷时间变长,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撑不了太久。”
“罢了,明日立即启程!去梁山水泊北岸,请那位神医为父亲诊治!”
高粱语气坚定,“至于梁山那些传闻,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真假届时自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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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郓州须城。
也有位大人正为此事发愁——是否该去梁山水泊求医?
“老爷,您就答应了吧!”
太守夫人泪眼婆娑,拉着郓州太守程万里衣袖恳切请求,“婉儿可是我们的独生女啊!若她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
“你……不要再逼我!”
程万里苦不堪言,“梁山是匪徒,我是郓州太守, ** 岂能共存?若让人知道我程万里为了救女儿,竟向匪徒求助,我以后还有何脸面见人?”
“若婉儿出事,你能面对别人,却怎么对得起我和她的亡灵!”
太守夫人冷哼一声:“总之,今 ** 若应了便罢,若不应,我便亲自带婉儿去梁山!”
程万里被气得脸色发青,但看着夫人认真的神情,显然已下定决心。
事情的起因,皆是赵言惹的祸。
当初带领河北灾民离开须城时,他曾将防疫措施和安道全治疗瘟疫的药方绑在箭上射入城内。
程万里也得到一张。
那时他的女儿感染瘟疫已有月余,病情恶化严重,城中无人能治。
程太守见了箭上的药方后,决定试试,让人照方抓药煎服。
没想到安道全的药方果然有效,女儿服药后病情逐渐稳定,但瘟疫并未痊愈,拖延下去恐也无济于事。
太守夫人急切之下提出两种方案:要么请神医到须城,要么送女儿去梁山水泊求医。
梁山如今实力雄厚,郓州军队守住城池已属不易,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而后者程太守又碍于身份,难以启齿。
夫妻争论许久,眼看夫人以死相逼,程万里无奈点头答应。
“我可以送女儿去梁山治病,但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快说!”
太守夫人急切询问。
“其一,我和你都不能同行。”
程万里解释:“我身为一州太守,若被贼寇识破身份,后果不堪设想,你亦如此。”
“这...”
太守夫人思索片刻:“可以,婉儿的奶娘奶公正一向疼爱她,此次女儿患病,也是他们昼夜守护,由他们陪同前往梁山,我也能安心。”
“其二,若女儿身份暴露,贼寇以此要挟我...”
程万里面容严肃地说:“若如此,我只能割爱绝情,不再认她为女。”
“眼见女儿命悬一线,你还顾忌这些?”
太守夫人愤然道:“此事我既允诺,便速去为她打点行装。”
既然决心已下,程万里心中顿觉轻快许多。
“我即刻往访董平,命其开启须城门户,任百姓自由往来。”
“届时必有携疫病而来的百姓赴梁山求治,你令奶娘护送婉儿混入其中,同行前往梁山。
只要她们不暴露身份,想来梁山一方也难以察觉。”
梁山水泊北岸,比起往昔孤零零的一家酒店,如今已是热闹非凡。
昔日简陋的茅草小店,经翻修扩建,已然成为两层高、全木质结构的酒楼。
外墙悬挂的大木牌上,标明未来三日内梁山所需物资及精盐、白砂糖的交换比率。
没错,梁山的精盐和白砂糖贸易再次启动。
尽管上个月因疫情缘故,再无商人愿至梁山水泊,但近来得知梁山延请神医且能治疗瘟疫的消息后,商人们的逐利之心再度显现。
这一个多月里,梁山出产的精盐与白砂糖在各地市价一路飙升,这对商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 。
于是,待梁山从河北接回灾民进行救治后,许多闻讯赶来的商人相信梁山已掌握治疫之法,便纷纷冒险前来交易。
此刻,酒店木牌上所列最高兑换比值的物资,已非昔日的生铁、牛筋、牛角等军械原料,而是药材、布匹以及石灰这类抗疫必需品。
药材不分贵贱,悉数用于熬制药汤,救治感染瘟疫的百姓。
布匹被制成简易口罩与防护服,虽不及后世精密,但在棉花仅少量种植的当下,已属难得。
石灰用于营地消毒,不仅能杀菌防虫,还能吸湿使空气干燥,抑制病菌滋生。
近来,这三种物资梁山消耗最大,即便有储备,也逐渐不够用,只能增加从商人的兑换量。
好在精盐和白砂糖仍是硬通货,兑换比例仍由梁山掌控,未给奸商趁机牟利之机。
酒店旁新盖的客店原是供商人留宿,现却被疫病求医的富户占据。
北岸分设两处救治点,一处为简陋营地,供穷人使用,提供基本食宿与治疗,但条件较差;另一处则是酒店附近的客店,专为富户服务。
富户起初不满待遇,认为对他们的安排不公,但目睹梁山强硬手段后,态度迅速转变。
部分吝啬者尝试前往穷人营地寻求免费医疗,却因无法适应简陋条件而迅速退回客店付费就医。
客店北侧是赵言修建的简易棚屋,作为备用设施。
瘟疫期间,棚屋营地被划分成左右两区。
左侧是安置未显现病症的河北灾民的地方,右侧则专门收治感染瘟疫的病患。
两区对贫苦人的安排大致相同,只是用药有所不同。
对于富人而言,这片简陋的营地无异于地狱,但对那些曾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不少本地轻症患者在康复后,选择留在营地不愿离去。
尽管赵言同情穷人,但他也坚持不能纵容他们坐享其成。
如今,营地中的繁重杂务都已交由不愿离开的百姓承担,作为交换,这些人可免费享用营地提供的食宿。
营地外侧驻扎着梁山军营,士兵们负责守护营地,严格禁止病人进出。
此刻,赵言正在军营中听取各部首领的工作汇报。
“兄长,近来主动寻医的富户数量大增。”
杜迁笑着提议,“不如再建几间客店,方便他们留宿。”
“即便每家客店孙安颇为诧异地问。
“十贯仅是房费,加上膳食、诊金及药资,每人赵言笑意盈盈,“单凭这些客店,山寨
“一日四五千贯,那一个月岂不是可观?”
李逵突然发问。
杜迁虽不解李逵何时对山寨收益如此关注,但仍答道:“一月下来,约莫十几万贯。”
“乖乖,若分金银时,我该得多少呢?”
李逵虽戴着厚实的丝巾掩面,笑声仍难掩其喜形于色。
他与石秀抵梁山已有三四日。
李逵的母亲因隔离被送往金沙滩,那里专设了一处仅供梁山内部人员使用的营地,条件远胜北岸。
一旦确认无感染迹象,李母便会被接至山上居住。
按照梁山现行规定,下山无需检查,但凡欲上山者,均须先在金沙滩营地隔离半月。
许多需下山处理事务的头领索性暂留山下,在金沙滩继续办公。
赵言此次南下建康带来的兄弟们,如今均已安排好各自的职责。
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瘦脸熊狄成与太湖蛟卜青四人,目前暂于水军中辅佐阮家三兄弟,一方面适应环境,另一方面静待疫情结束后水军扩招,届时他们将 ** 领军。
王定六原是阮小七属意的副手,但因客栈人手不足且他有经营酒楼的经验,赵言便让他先到客栈帮忙,以后再回归水军。
安道全夫妻二人身为医官,专司梁山上下医疗及防疫事宜。
张顺的母亲康复后,目睹梁山为贫苦百姓免费医治瘟疫之举,未多言语便令张顺拜会赵言认作兄长。
与龙虎熊蛟类似,张顺亦暂在水军熟悉情况。
由于须城封城,酒店负责人朱贵无法脱身,这段时期酒店情报由时迁代管。
这位精瘦矮小的汉子日夜奔波,日渐消瘦。
石秀到后,鉴于其性格沉稳且细致,赵言让他从时迁手中接管酒店情报工作,鼓上蚤终于得以休憩。
李逵本欲担任步兵都头,可第一天就与士兵饮酒争斗。
赵言命裴宣依军规处置,杖责五十后,将其留在身边,成为亲卫统领焦挺的副手。
起初李逵不服气,叫嚷不愿做副手,赵言让他徒手与焦挺较量,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后,便老实许多。
扈三娘南下途中遇王定六父子及张顺母子,感慨良多,想起扈家庄的兄长。
此次回山住两日后确认无恙,即返扈家庄探望兄长。
赵言原说要陪她一同回去,但因梁山事务繁忙,难以脱身。
幸而扈三娘理解,临别时非但未责备,还安慰了他几句。
赵言从南方归来,带回一位女子,名为刘慧娘。
当初在楚州,她父母离去后,扈三娘提议她随众人回山东,那时她只以为赵言等人是普通商人。
同船北上不久,她察觉出众人并非寻常商旅。
刘慧娘之父刘广对宋廷忠心耿耿,她受此影响,对江湖人并无好感。
但她聪慧,深知自身处境,非但不表露反感,反而以乖巧赢得众人喜爱。
扈三娘在时,她常伴左右,令赵言有所需求时也需避嫌行事。
扈三娘回扈家庄探亲后,赵言欲送刘慧娘上山居住,但她却主动提出协助处理文书。
赵言深知其能力,见她处境不安,这才允许她跟随。
这几日,她已熟悉梁山情况,听闻李逵谈及分金银之事,便冷笑道:“客店虽日进数千贯,但营区开支同样巨大,加上军饷,仅能持平。
再说,山寨早定规,头领按职领薪,只有特殊时才发额外赏赐。”
“这……难道我拿不到金银了?”
李逵听得糊涂,只记住了“山寨不分金银了”
。
“往后我吃什么肉喝什么酒?”
想到自己,这人又想起山上的母亲,急忙跑到赵言面前,焦急地说:
“大哥,铁牛挨几顿饿没事,可不能饿着老娘啊!”
“铁牛,阿秀不是那个意思。”
赵言瞪了偷笑的姑娘一眼,“还不快给他讲明白!”
刘慧娘聪慧且有些狡黠,寥寥数语,就让山寨众头领视她如亲妹般疼爱。
唯独李逵,天生憨厚,堪称天然克星,刘慧娘的机灵在他这儿全然失效,反倒常惹得他怒目圆睁。
两人关系自然谈不上融洽。
待众人看得尽兴,刘慧娘接着道:“李逵是副统领,月薪二百贯。”
梁山头领的薪俸分为两级:正职每月三百贯,副职每月二百贯。
再往下,职事人员薪俸从百贯到二三十贯不等。
别嫌李逵月薪少,要知道北宋时 ** 官员俸禄也不过三百贯,大县县令月薪二十贯,小县仅十二贯。
即便有额外补贴,李逵的收入也属固定薪俸。
梁山每次出征,所得战利品会按贡献分配。
此外,山寨经营收益同样用于分红。
总体来说,李逵在梁山的收入远超小县县令。
“每月二百贯?”
果然,得知每月有薪俸可领,李逵愣住片刻,憨笑起来:“足够了,我在建州当 ** 时,每月才三贯!”
见他喜形于色,刘慧娘又逗他:“对了,违反军纪要受罚,除军棍外还需扣银。
比如有人酗酒 ** ,五十军棍外还得扣半月薪俸,就是整整一百贯!”
“大哥,这女子的话该不会是真的吧?”
李逵急忙转头询问。
赵言微微点头:“阿秀的确没有骗你。”
站在一旁的刘慧娘本想瞧瞧李逵懊恼的模样,却不料这黑大汉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得一脸释然,“这样就好,就算少了一半,我还剩一百贯,够吃肉喝酒,还能孝敬老娘。”
这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
刘慧娘无奈地撇嘴。
众头领汇报完毕后各自散去。
待其他人离开,赵言才对刘慧娘说道:“铁牛性情直爽,行事冲动,若能加以引导,就是英雄豪杰;若引导不当,则可能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恶鬼。”
“大哥的意思,我懂了。”
刘慧娘轻笑着解释:“我原本只是想寻些乐趣,并非真要如何对付他。”
“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赵言深深注视着少女:“莫要自找麻烦,那黑汉脾气暴躁,若惹急了,直接一斧劈下,那时再好的谋划也没用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有亲卫来报,说朱贵求见。
赵言刚于上午接到须城开放的消息,朱贵被困城中近一个月,此次解封,他必然要回梁山汇报事务。
谁也没料到他回来得如此之快。
“朱贵兄弟归来了。”
赵言站起身准备出门迎接,一旁的刘慧娘连忙说:“大哥,那我先告退了。”
“不用,你是我的助手,也见见他吧。”
赵言意味深长地说完,示意她跟随。
刘慧娘苦笑着点头,心中叹息一声,随后跟上。
此刻她心中满是后悔,当初不该随赵言等人北上。
尽管赵言待人友善,对她如亲妹,但梁山上二三十位头领,谁能保证个个心无二志?
前几天还有扈三娘挡在前面……
待扈三娘归来,刘慧娘独自留在山寨中,心中忐忑。
她深知,若无一可靠之人庇护,这些江湖豪杰可能会对自己不利。
于是,她特意展示了一些才智,主动请缨协助赵言处理公文事务。
起初,她这样做是为了向梁山上下表明,她是赵言重视之人。
未曾料到,在她自荐之后,赵言不仅接受了她的帮助,还允许她在场旁听众多头领的会议。
起初,刘慧娘因对梁山充满好奇,并未察觉此事的异常。
等到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才发现自己在梁山的地位似乎已悄然稳固,不少头领已将她视为自己人,甚至士兵们见到她也表现出同样的敬意。
其实,她本是迫不得已才暂时栖身于此,根本无意与赵言等人产生过多牵连。
她害怕直接提出离开的要求会被拒绝,因此近来一直在戏弄李逵,期望激怒对方。
一旦这个粗暴之人对她出手,她就可以以此为由请求赵言安排她前往东京投亲。
然而,赵言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这才有了之前的警告。
现在又要她去见情报首领朱贵,显然这是有意让她更深地卷入梁山事务,迫使她留在此地。
尽管少女内心抗拒,却也不敢违抗。
这些天来,她虽亲眼目睹赵言对贫苦百姓关怀备至,但这却令她对他更加畏惧。
如果赵言仅是一名普通的强盗,刘慧娘倒是可以安心。
但赵言如此不计代价地救助百姓,正说明了他的野心不小。
从小接受刘广教诲的她,虽对父亲效忠朝廷的做法有所质疑,可若真的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恐怕家族内部也会陷入 ** 。
怀揣重重忧虑,刘慧娘跟随赵言走出营帐。
...
帐外,看到赵言亲自迎出,朱贵急忙跪拜,满脸愧疚地说:“兄长,都怪我无能,几乎坏了梁山大事!”
须城开放后,朱贵得知了梁山近期发生的状况。
若不是赵言察觉须城连续多日未有情报上报,特意派人核查,大家还不知道与灾民接触过的林冲等人可能感染了疫病。
一旦林冲带领的骑兵进入梁山,瘟疫扩散,梁山基业恐怕就毁了,而朱贵也难逃责任。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梁山平安就好。”
赵言上前扶起朱贵,却发现朱贵仰头哭诉:“若兄长不责罚,我有何脸面留在梁山!请撤我的情报头领之职。”
“莫再说这些,酒店情报网全靠你的心血,这职位非你不可!”
赵言沉思片刻,“至于惩罚,暂代情报头领职务,扣除一年薪俸,日后立功再复职,如何?”
“兄长……”
朱贵含泪答应,跪拜三次,“兄长如此宽容,我定当赴汤蹈火报答!”
朱贵情绪激动,是因为他听说须城解封后,新头领石秀已暂代他的职位。
他以为赵言有意罢免自己,赶忙回山请罪,却没想到赵言并未追究,还给他机会将功补过。
朱贵感激涕零,两人叙旧后,他突然想起一事:“兄长,程太守的女儿可能在梁山北岸求医。”
“程万里的女儿?”
赵言疑惑,“你怎么知道?”
程太守的女儿在须城封城前,曾多次前往河北灾民营地施舍钱粮,不幸染上了疫病,此事已广为人知。
朱贵提到,在快到水泊北岸时,他看到程婉儿的奶娘和奶公交头接耳地赶着马车往客店方向赶去,这必是关乎程太守女儿的大事。
朱贵建议道:“若梁山能利用这个机会控制程太守的女儿,或许能与程太守达成某些协议。”
赵言摇头道:“程万里身为一州太守,怎会轻易妥协?而且,梁山挟持弱女子作为筹码,一旦消息传出,只会遭人耻笑。”
朱贵追问:“那哥哥的意思是?”
赵言答道:“只需将她当作其他求医的富户那样对待即可。”
话音未落,石秀匆匆赶来:“哥哥,我在客店附近遇到了一位熟人!”
赵言介绍道:“这是朱贵兄弟,梁山的情报网络全靠他一手搭建。”
石秀行礼后说:“哥哥,我遇到的熟人不是男人,而是那位在帮李逵接母亲上山时遇到的沂州召家村女子,她现在女扮男装寻找安神医。”
赵言点头称记起:“那位女子肤色独特,即使戴着口罩,我也差点没认出她来。”
石秀开口道:“看来她是为父寻医而来。”
“此女孝心难得。”
赵言随口找了个理由:“石秀兄弟引路,我想见她一面。”
在《荡寇志》里,高粱是召忻的妻子。
两人与梁山交战时,曾分别与豹子头林冲、鲁智深、行者武松等人激烈对决。
期间,他们两次俘获黑旋风李逵,围攻梁山时还活捉了没遮拦穆弘。
召忻虽为十八位散仙之一,《荡寇志》中,高粱的武艺却更胜一筹。
赵言对这位巾帼英雄颇感兴趣,遂与朱贵、刘慧娘一同随石秀前往客店。
……
梁山客店门前。
高粱带着四个丫鬟女扮男装,已将父亲用马车送来。
她们了解到,若不想入住棚屋营地,想请安道全诊治,就得住在梁山客店。”
哼,梁山号称为民造福,免费治病,这哪里免费了?”
四个丫鬟中最小、最活跃的玫瑰愤然道:“一天光住宿费就要十贯,他们是不是想抢钱?”
“少说两句!”
高粱瞪了玫瑰一眼,歉意地对掌柜说:“下人失礼,请勿见怪。”
“没关系。”
掌柜见多了富户的傲慢态度,“客人的随从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前几天还有个豪奴扬言要打我们。”
“后来呢?”
玫瑰童心未泯,立即追问。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