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三如实相禀,“那边情况暂不可知,但根据险情时的回禀,我们的人护着两位小朋友在安全之处落脚。”
“小姐不必担心,一切安好。”
闻止鸢点头,让乙三退下了。
楚氏就在屋内,倒是才知晓闻止鸢把养家弟妹接来了的事。
“那两个孩子接入府中一事,最好是先与母亲告知一声,否则我担心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闻止鸢心知这是楚氏的善意提醒,但还是摇了摇脑袋。
“我不准备将弟妹接入府内,想着先在府外寻个宅子,再寻个信得过的妇人照顾。”
“侯府内我都过得艰难,让弟妹入府,不一定能够将人护住了。”
闻止鸢口中的艰难,指的是不融洽,无法真情实感的把这里当成家。
可听在楚氏的耳朵里,却是无奈的惆怅与伤心。
第二日,闻止鸢给闻长昇处理了排毒的事,就拿着银钱与信笺出门。
明氏来看望闻长昇,楚氏便在闲聊中,慢声道:“母亲,您觉不觉得止鸢在侯府,过得挺不开心的?”
明氏一愣,显然是不曾这样想过,以为是闻止鸢让楚氏来诉苦。
紧张询问,“可是止鸢与你说了什么?”
楚氏摇头,如实说了些事后,她面容怜惜之色尽显。
“母亲,止鸢妹妹心慈仁善,哪怕回京了,还记得共患难的无血缘弟妹。”
“我觉得她回府后,实在是委屈。”
明氏也是才知晓,闻止鸢竟没与她说,就擅自做主派人去把冯氏姐弟接了过来。
她倒不是气恼,只是猛然想起了被自己遗忘之事。
那就是应予了闻止鸢的请求,竟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她面上浮着浓浓歉意,只是眼下说什么都没有做些什么来得干脆。
“老大媳妇,娘托你办件事,我有一处私产,是个非常不错的二进院,紧邻着麓园私塾。”
“你出面,替我将私产地契交由止鸢,我再给你安排两人,去照顾那冯家姐弟。”
楚氏乐得瞧见明氏对闻止鸢好,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而此时在外的闻止鸢,已经是在没带着翠香的情况下,还借口引开了红梢,来到了东市上待出租出售的铺子。
寻了附近的人,问到了卖家。
卖家得了消息赶来,一间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脸上多是疑虑之色。
“你们要租我的铺子?不是胡闹?”
东市的铺子,光是租赁,不论是何街道,只要隶属东市,都价格高昂。
偏他这铺子所面之位,实在刁钻,许多铺子在他这开了就必关门,以至于名声外传的厉害。
根本没有人愿意租下,一直断断续续地空置了许久。
将才得知消息,还以为是什么钱多人傻的外地人来了。
却不曾想,是两个瞧着,就莫名叫人觉得口袋没有二两金的小姑娘。
闻止鸢还呆了一瞬,毕竟这卖家问得突然,等反应过来些什么后,倒是也能理解。
这种时代,怕是鲜少有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出来做生意买铺子。
也难怪卖家会如此警惕和狐疑。
再三确认了一番自己就是来买铺子的,卖家好似信服了几分,开了门带着闻止鸢往里进。
“前门是铺子,后门是院,连着隔壁的十八里巷,铺子占地较大,这后面也就是行个住宿的方便,做不了别的用处。”
铺子进去后,倒是都现成的木架,卫生也干净整洁的很,看得出卖家仔细看护着。
偌大的铺子上头,还有一层挑空的二层小阁楼,不是封闭的墙体隔断,而是用半人高的木栏杆,做了边缘的围挡。
至于入口位置的挑高处,则是空置着,没有加建一个平层,不至于叫人进来后觉得空间矮小逼仄。
喜儿去了后面,发现不仅是住房,还有独立的水井与茅房。
虽说都狭小了些,但住人最是合适不过了。
她小跑到闻止鸢的身边,压低了声咬耳朵,“小姐,后院可以给小朋友住,非常适合。”
闻止鸢其实将才粗略瞧了一眼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个安排。
勘察的差不多了,她朝卖家咨询了一下租赁或者直接买下过地契的费用。
卖家见她不急不躁,眼神不虚浮肢体举动也不轻飘,瞧着是个靠谱的。
于是思称了一下道:“租金每月七两银,需支付二十两做押,一次支付半年的租金。”
“买卖的话,暂不知近日地价,需我去查问清楚。不过据我所知先前的地价,以及我这铺子连带后院的尺数,约莫是九百六十两银。”
“这过契费,需买家全出。”
了解得差不多,觉得是在可支付范围,闻止鸢点点头。
“那劳烦您查问清楚地价后估算一下具体金额,明日这个时候,我再来寻您细谈。”
“您放心,我是真心商谈,不会爽约失信。”
从东市离开,她又马不停蹄地带着喜儿来了诚阳侯府,人被护卫请进前厅不消片刻。
福祥得了消息,快步赶来。
“闻三小姐来得不巧,王爷辰时出门,去了京郊马场。”
闻止鸢闻言,便也没打算等,正准备掏出信笺给福祥,托他帮忙转交一下。
这手都还没从袖口出来,福祥直接挥手安排了下去。
“给闻三小姐套马车。”
闻止鸢还没领会过来,以为福祥误会她是步行而来,开口解释。
“不必了福公公,马车有,就在府外。”
福公公笑的和善中透露出种叫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测。
“京郊马场,乃是重地,普通马车前去,是进不去的。”
“楚贤王府的马车,便可叫小姐您自由出入,无需通传。”
闻止鸢摆手,“不用准备,我不去马场,我就是来送治疗计划的,我送完就走了。”
福公公眼睛依旧眯着,“此等大事,更需亲自与王爷相商才是。”
说完后,兀自先抬步在前头走着,“咱家送您出去。”
“……”
闻止鸢见福祥走远,不得已快步跟上,同时忍不住对喜儿问道:“我有种被福公公安排得毫无反手之力的感觉。”
喜儿猛烈频繁点头,“喜儿觉得这位福公公,怪怪的。”
说完之后,觉得不够严谨,还补了一句,“但感觉不到恶意。”
福祥虽然年岁大,但耳清目明的本事依旧在身。
听着身后不远处的两主仆的谈论声,眯眼笑了笑。
真是可爱,在这高手云集的楚贤王府,最忌讳的,就是说不背人的悄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