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灌入，带着室外凛冽的寒意。
莫里斯·高站在门口，一身深灰色大衣，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冷峻而锋利。
而在他身后，艾琳娜·吴踩着高跟鞋，红唇紧抿，眼神像是淬了毒。
\"哟，稀客。\"
我懒洋洋地转着球拍，\"怎么？血月倒闭了，闲到来看我们打球？\"
艾琳娜冷笑一声：\"裴傲青，你倒是悠闲。\"
莫里斯没说话，只是缓步走进球场，目光扫过麦灼和齐临：\"让个位置。\"
麦灼和齐临同时松了口气，迅速如蒙大赦地退到一旁：\"你们打，你们打。我们观战！\"
艾琳娜没理会我的嘲讽，径直走到网前，冷笑着脱下外套：\"裴傲青，敢不敢和我们打一场？\"
我挑眉，目光扫向莫里斯：\"你俩一队？\"
莫里斯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折叠好放进大衣口袋：\"只是碰巧遇到。\"
\"哦？\"我似笑非笑，\"那真是巧。\"
张鹭白走到我身旁，声音很低：\"要打吗？\"
我侧头看他，他的眼神平静，但指尖微微收紧球拍的动作暴露了他的警惕。
我轻笑：\"当然，送上门的乐子，不要白不要。\"
比赛重新开始。
莫里斯的球风和他的人一样，冷静、精准，每一球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落点刁钻。
而艾琳娜则充满攻击性，每一击都带着明显的敌意，球速快得几乎能听见破空声。
莫里斯在发球的间隙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冷冷的怒火，\"你告诉她，我在慕尼黑的？\"
我反手将球狠狠抽回，球擦着网带飞过，直逼他的脸侧。
\"怎么？我不能说？\"
\"你可以不说。\"
\"你也可以不出现。\"我回敬，\"让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你，而不是现在这样——\"
我意有所指地扫了眼他们俩，\"出双入对。\"
艾琳娜冷笑：\"怎么，我不能去？\"
莫里斯没理她，只是抬手挥拍：\"你明知道她会纠缠不清。\"
球速极快，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冲张鹭白而去。
张鹭白反应更快，反手一抽，球以更凶猛的力道飞向艾琳娜。
莫里斯迅速横跨一步，球拍一挡，球被拦下。
我眯起眼，毫不犹豫地一记反手抽击，球如子弹般擦过莫里斯的脸颊，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艾琳娜的脸色瞬间阴沉：\"裴傲青！\"
\"怎么？\"我歪头，\"网球场上，各凭本事。\"
\"有本事冲我来！\"她咬牙切齿。
\"行啊。\"我微笑，抬手又是一球，直接瞄准她的膝盖。
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再下一球，我打向她的手腕，她的球拍差点脱手。
张鹭白默默递球，眼神平静得像是在手术台上观摩一场实验。
艾琳娜气得发抖，却又拿我没办法，最终只能转向张鹭白，咬牙切齿：\"张医生，你就这么看着她胡闹？\"
张鹭白看了她一眼，随后抬手——
\"砰！\"
一球直接砸向她的脚边。
\"砰！\"
第二球擦过她的耳际。
\"砰！\"
第三球精准地击中她的球拍，震得她虎口发麻。
艾琳娜呆住了。
莫里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颊上的红痕，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莫里斯！\"艾琳娜怒道，\"你就这么看着？\"
莫里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好好长记性。\"
艾琳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摔了球拍，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球场。
莫里斯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我身上：\"满意了？\"
我耸肩：\"还行。\"
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孤绝。
麦灼和齐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我们还用请晚餐吗？\"麦灼小声问。
张鹭白收起球拍，淡淡道：\"不用了。\"
网球场的风波过后，莫里斯竟没直接离开。
他站在停车场边缘，金丝眼镜上凝着细碎的雪粒，像是一尊冰雕。
艾琳娜已经重新蹬上高跟鞋，红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的野兽。
\"怎么？\"我挑眉，\"输不起，想再打一场？\"
莫里斯没接话，只是看了眼腕表：\"餐厅订好了。\"
我差点笑出声：\"你该不会想请我们吃饭吧？\"
\"不。\"他淡淡道，\"是你们请。\"
张鹭白站在我身侧，手指轻轻搭在我腰后，语气平静：\"理由？\"
\"庆祝夜枭订单顺利完成。\"莫里斯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
艾琳娜冷笑：\"怎么，不敢？\"
我眯起眼，指尖在张鹭白袖口轻轻一划。
他立刻会意，微微颔首。
\"行啊。\"我轻笑，\"正好饿了。\"
麦灼和齐临见状，立刻脚底抹油。
\"我突然想起家里煤气没关！\"麦灼拽着齐临就往外跑。
齐临挣扎：\"等等，我还没——\"
\"闭嘴！你想当炮灰吗？！\"
两人转眼消失在雪幕中。
餐厅是莫里斯选的，私密性极好的日式料亭。
包厢被竹帘隔开，暖黄的灯光映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
侍者刚退下，艾琳娜就迫不及待地亮出獠牙。
\"裴傲青，\"她指尖敲击着清酒杯，\"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夜枭的订单到手，血月暂时拿你没办法，连莫里斯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刺身：\"丧家之犬的吠叫，我一般当背景音乐听。\"
她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
\"所以，\"莫里斯抬眼看我，\"夜枭的订单，你动了什么手脚？\"
我夹起一片金枪鱼，慢条斯理地蘸了酱油：\"你猜？\"
艾琳娜冷笑：\"她肯定加了料，那些药剂——\"
\"艾琳娜。\"莫里斯打断她，\"闭嘴。\"
她的表情瞬间扭曲，但竟然真的没再出声。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你们的关系……倒是比我想的有趣。\"
莫里斯面无表情：\"彼此彼此。\"
他的目光扫过张鹭白，\"至少我不需要靠别人保护。\"
\"至于我和你...\"莫里斯给自己倒了杯清酒，镜片反着冷光：\"我以为我们至少是同一战线的。\"
\"同一战线？\"我嗤笑，\"你是指你偷偷调查我，还是指你放任艾琳娜骚扰张鹭白？\"
\"调查你是工作需要。\"他抿了口酒，\"至于艾琳娜——\"
他瞥了她一眼，\"我管不住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