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蜀郡。
一抹斜阳洒落,微微泛黄的光辉映照在蜿蜒流淌的小溪上,波光粼粼,恰似一条金色丝带在大地轻柔舞动。
“哇、哇、哇……”
骤然间,一声尖锐的啼哭划破寂静。
凝目细看,只见一只木盆随着流水缓缓漂行。
怪异的声音源自木盆之内。
凑近查看,才发现木盆里竟躺着一名襁褓中的婴儿。
那婴儿圆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眼神中流露出超乎年纪的迷茫与惶恐。
张晨渐渐恢复知觉,发现自己身处一陌生之所。
周围尽是木板,外面传来急促的水声拍击木板。
“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晨心中忐忑。
正欲抬手,却发觉手掌变得如婴儿般细腻娇嫩。
与此同时,一丝清明涌上心头,张晨猛然省悟,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名婴儿!更糟糕的是,他似乎是被遗弃在河中的弃婴。
“哗啦啦……”
一阵河水冲击木盆边缘,溅起朵朵水花。
张晨环顾四周,隐约可见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纵使风浪轻微,仅如浅浅波纹,张晨却愈发焦急。
上一世,他虽为龙国普通打工者,尚可自主选择生活方式。
如今莫名成了婴儿,被丢弃在河道之中。
他不甘心不明不白地丧命。
想到此处,张晨深深呼吸,强烈的求生意志促使他竭尽全力,大声呼喊:“救命啊!”“谁来救我?”“谁如此狠心,连婴儿都抛下!”“这分明是谋害!”
他认为自己喊得足够响亮,定能吸引他人救助。
然而话音落地,却化作婴儿啼哭。
“哇哇哇……”
更糟的是,河面广阔,啼哭声本就微弱,又被风浪掩盖。
此地人迹稀少,即便有人临近,也难以察觉。
“哗啦啦……”风浪声渐近,仿佛下一刻就会掀起巨浪,将他和木盆吞没。
就在此时,张晨脑海中忽而响起一道声音。
【因汝苏醒且唤醒前世记忆,受混沌意志恩泽,汝得逆天悟性。】
【聆听周遭风浪之声,触发逆天悟性,领悟碧海潮生曲。】
张晨一惊。
“莫非是开了外挂?”
回过神来,张晨内心狂喜。
“莫非真有转机?”
在穿越之前,张晨阅读过诸多穿越小说,深知穿越者往往会被赋予某种特殊能力。
至少,有了这一优势,保住性命应无问题!
他来不及多思,立刻闭上双眼,脑海浮现方才领悟的《碧海潮生曲》。
随后,依照脑海中接收的信息,低声吟诵:“《碧海潮生曲》,乃五绝之一黄药师所创的武学乐曲。”
“此曲分九段:浩渺碧海、暗湍绝流、汹涌洪涛、白浪连峰、风啸云飞、群魔弄潮、冰山融水、热海如沸、水若镜平。”
随着对《碧海潮生曲》的愈发熟稔,张晨内心愈发澎湃。
表面上听来,此曲仿若大海潮汐的轰鸣,实则暗藏高深莫测的武学真谛。
此曲若入耳,心神必受撼动,难免为其所控。
轻则伤身,重则毙命!
眼下,他仅想以此曲求救,甚至觉着屈才了。
刹那间,张晨双目骤睁,以独特方式再次高声呼喊。
“哇,哇,哇!”
这一声哭喊瞬时放大数倍,盖过周遭的风浪之声,穿透力极强,直达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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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恰逢道家天宗与人宗决战,天宗终获全胜。
赤松子于“天人论道”中摘得雪霁,自此五年,他荣登道家掌门之位。
太乙山脚,三人并肩前行。
边走边议,谈及此番重大变故。
左首老者气质儒雅,身披浅色长衫,衣袂随风飘舞,宛若仙风道骨。
其头戴高冠格外引人注目,面露或喜或忧之色,尽显其个性。
此乃儒家辈分最高的荀子。
右首老者着黑白相间长袍,虽满头银发,却自有一股威严。
眼神清澈,似含几分冷峻。
此人乃纵横家领袖诡谷仔。
中间老者身着道家长袍,眉须皆白,两鬓花白,虽年迈,但目光炯炯。
行走间步履轻巧,呼吸与自然相和。
他是道家辈分最高、天宗实力最强的北溟子。
这三位来自不同学派的顶尖人物聚首实属罕见。
荀子笑着对北溟子道:“天宗能在此次论道中夺得雪霁,实在可喜。”
“有天宗这样的强者守卫,道兄便可四处游历无忧了。”
一旁,诡谷仔微微颔首,眸光掠过一抹赞赏,“赤松子道友在雪霁一战中的表现,确是令人叹服。”
“他的剑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天人争锋百年,这一回人宗当诚服认错。”
对于二人的称赞,北溟子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多言。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
北溟子似有所觉,眉头微蹙。
随之,传来一阵如海浪般的声响,悠长深远,穿透力十足,仿若能穿越山林草木,丝毫不衰。
三人俱现惊疑之态,仿若置身大海,非在山径。
荀子好奇问道:“这般浩大的潮声,竟能穿破山谷!”
诡谷仔抚须沉吟,困惑道:“此地近处只有一条河流,何来如此汹涌之声?”
北溟子凝神细听,而后指向某方说道:“声源似在那里,去看看便知。”
他深知,附近并无江河湖泊,无由产生这般宏大气势,定有异象发生。
话音刚落,三人便朝声响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
三人来到河边不久,便看到河 ** 有一只小木盆,里头躺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大声啼哭。
北溟子突然明白,先前听到的浪涛声竟与婴儿哭声同步。
目睹此景,他挥手间,河水波动,木盆被托起,送至三人面前。
随着木盆靠近,三人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
他们发现,婴儿的哭声仿佛变成了一首乐曲,悄然影响着他们的心绪。
荀子惊叹道:“这孩子的哭声竟这般神奇?”诡谷仔也皱眉道:“若非他毫无内力,一旦加入内力辅助,定能迷惑人心!”北溟子将张晨抱在怀里,眼中闪着光芒,“无论如何,此子必定非凡!”
此时,北溟子已有收张晨为徒之意。
作为道家中辈分最高且声名远扬的高手,他多年未曾收徒,而今见到张晨,心中萌生了收徒之心。
岸边,北溟子话音刚落,荀子与诡谷仔的脸色微微一变。
两人相视无言。
实际上,北溟子、荀子和诡谷仔对这个婴儿都很欣赏。
身为儒家和纵横家中辈分最高的人,他们最在意的是如何让各自的门派延续兴盛。
一个天赋出众的孩子无疑是他们的理想人选。
然而此刻,张晨在北溟子怀里,他们一时无法直接表达。
同时,三人都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张晨也在打量他们。
他既感到欣喜又有些忐忑,欣喜于自己终于得救,忐忑于这三位老人显然不是普通人。
他们身着古装、散发出的神秘气息,使他觉得他们是隐居山林的高人。
而且,他们将他从水中救起的速度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想到这里,张晨暗暗猜测:“难道我重生到的不是原来的世界?”越想越确定,仅凭三人的衣着,就绝非他所熟知的现代。
也许这些人热衷于角色扮演?
回忆起三人救他时展现的奇异能力,张晨心中隐隐觉得,这里可能是个超出他前世认知、充满非凡力量的世界。
“不对不对,为什么这三个老家伙看我的眼神这么怪异?难道他们看出什么了吗?”
感受到三位老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张晨顿时有种刚逃过一劫却又陷入新麻烦的紧迫感。
于是,他内心愈发警觉,暗自叮嘱自己:“不管怎样,我现在就是个婴儿。”
“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穿越者!”
就在这一刻,北溟子等人万万没料到,这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心里早已盘算诸多。
北溟子有意收张晨为徒,一边嬉戏逗弄,一边随意说道:“这孩子看起来跟我缘分不浅啊。”
“我也好久没收过徒弟了,或许这是上 ** 排让我道家天宗后继有人吧。”
说话时,北溟子用指尖轻轻触碰张晨,眉眼间满溢着慈爱。
令人诧异的是,先前哭闹不止的张晨,此刻竟慢慢止住了眼泪。
见此情景,北溟子展颜而笑。
然而,荀子与诡谷仔目睹这一幕,却显得焦虑不安。
这般机缘实属难得,更何况这婴儿的降临伴随着诸多吉兆。
荀子与诡谷仔对视一眼,皆觉这是不可错失的收徒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