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的那天风很大,皇上拉着华贵妃的手把宫中的事物都交给了她。
到了正式祈福那日,皇后跪在蒲团上,对着神佛祈祷后宫能多有孕事。
等皇后说完站起来想和皇上温存两句,余莺儿却插嘴说道:“皇后娘娘好灵验的祈福,是不是早就知道臣妾有孕月余了。”
皇帝立刻就放开了皇后握过来的手,扶着余莺儿问:“你又有了?这么大的喜事,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皇后也在一旁担忧般说道:“是啊,淑贵妃,你很该早些说,避免舟车劳顿才是,到底是皇嗣更重要啊,福亲王若想参加祭祀还有的是机会呢。”
果然,皇上的神色变了。
余莺儿看着皇后那不明显的得意,真的很想直接对着皇后说皇上介意的和你想的根本不是一码事。
但当着诸多外臣的面,后妃不协显然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妃子身上骂名太多,张廷玉可是那种会建议皇帝效仿汉武帝杀母的人。
于是,便只是柔柔地对着皇上说:“臣妾也是在马车上待久了头晕,请太医来诊脉才知道的。这不,立马就禀明皇上皇后了。”
雍正却不满意这样的回答,追问道:“若是在宫内查出,你想带着弘昭留下吗?”
余莺儿自然不肯,就表现在脸上,说的话也很诚实:“这样长见识的机会,何苦让弘昭放弃呢,臣妾在宫内休养,皇上这个阿玛带弘昭来天坛不就行了,臣妾知道,您素来最疼他了。”
皇后几乎要为淑贵妃的愚蠢喝彩,皇上必然受不了她们母子对权势的追求,会大大申饬她们的。
可一转头,却看见皇上笑得十分温柔,还说:“这是自然,朕不可能放着弘昭不管。”
皇后恍惚间竟觉得自己从没有认识过皇上,同床共枕许多年,她自恃合宫最了解皇上的就是她。
可现在……
余莺儿看她呆愣在一边,却不肯放过皇后,向皇上提议:“皇后娘娘方才求了后妃多子多福,臣妾看也该替三阿哥求一求,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吧,怎么不曾听见他的好消息?”
雍正笑道:“弘时还未娶福晋呢,你自然不知道。”
余莺儿佯作好奇:“福晋进门前不都是先赐下格格的吗?”
皇帝自己倒没关心过这些事,便问皇后。
皇后真是恨不得撕烂余莺儿的笑脸,嘴上却只是说:“弘时这孩子素来听话,只说不爱女色,要好好读书呢。”
皇帝冷冰冰盯了皇后好一会儿,直到她脸上差点挂不住笑容。
再怎么说也掩盖不了她这个嫡母的失职
有了弘昭,皇帝对弘时只剩下帮爱新觉罗家繁衍子嗣,壮大家族的期望。
准备一回去就给他备上三四个格格,再从上次选秀中挑几个人选充当他的嫡福晋和侧福晋。
回去的路程走得慢了些,这是皇帝顾忌余莺儿的身子,特意下的命令。
宫中没有孕妇,除了大家都受华贵妃的磋磨,日日要去翊坤宫坐上三四个时辰,边听她训导,边熏欢宜香之外,无大事发生。
直到皇上,皇后,淑贵妃回宫,余莺儿又有了身孕的消息传遍六宫,引起轩然大波。
甄嬛怎么也不能明白,怎么这样好的运气总是眷顾浅薄的余莺儿呢,一个当初的小小宫女。
而她,从小也饱读诗书,更是正经选秀进来,到现在也不过升到贵人,恩宠虽多,却至今无孕事降临。
之前温实初不是在管宫外的王爷,就是忙时疫,后来又跟着皇上去了天坛,现在总算是回到太医院值班。
甄嬛立刻就吩咐了流朱去叫来。
由于皇上定下的必须要两个太医同时为宫妃诊脉的新规矩,温实初特意带上了自己的徒弟,卫临。
谁知,一查却查出莞贵人被下了重药,此生不能有孕的消息。